瞬间,沈汐梦本来苍白的俏脸突然染上了一抹粉色,这抹粉色自脸颊一直延续到了耳根边缘,散发着微热的气息,俏脸情不自禁有些发烫。
她没有听错苏玄说的话,正因如此,她此时才会既羞又紧张,一时间低下头不敢看苏玄。
正因为她这种表里不同的性子,才会导致当初纵然那般追逐江乘风,可面对后者的那般要求时,她还是宁愿选择了违背本心、甚至不惜自毁道心,也没有令对方得逞。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沦落至这般地步,如若不是奇迹般的遇到了苏玄……
可能她此生的进境、实力乃至是未来,定会被越来越多的同龄修者不断超过,甚至是无情的将她甩在遥远的后面,再也无法找回当初的风光。
此刻,如果这话不是苏玄说出来,换成任何其余的男子,可能她宁愿死,都不会让那些家伙触碰到自己的一根发丝,可是现在,她也并非是不愿,只是……
心底深处的那一股无法解释清楚的抵触,还是有些强烈,即使是苏玄,她还是咬着唇下不定决心。
“若你接受不了的话,我可以用灵气封闭感知,闭上双眼,这样可行吗?”
苏玄现在脑子里可没有一丝驳杂的念头,他想做的仅仅是救人,仅此而已。
听见苏玄又一次开口,可这话音传入沈汐梦的心间,却犹如风吹动着一根稻草轻抚过自己的面颊与心脏一般,痒痒的……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古怪。
正因为这样奇怪的感触,她咬着唇终于抬起头看向了苏玄,低声道:“我、可以……”
苏玄看着她,很快,对方便主动将伤口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胜雪的肌肤此时遍染着鲜血,还有许多触目惊心的伤口令苏玄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心中没有一点其余念头,没有一刻的犹豫,便直接单掌隔空覆了下去——
在距离那雪白肌肤还有寸厘距离时,直到苏玄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战栗,以及肌肤上情不自禁浮现出的粉红以及颗颗微小到难以察觉的鸡皮疙瘩,他便将手掌悬停在了这里。
一丝轮回珠的气息便沿着手掌缓缓涌现,而后以最温柔、最缓慢的速度渐渐贴近了沈汐梦的伤口,没有给后者造成一丝的痛楚。
同时苏玄也取出了几枚早在许多天前便准备好的丹药,递给了对方,待到沈汐梦服下之后,他继续维持着手掌的高度,一边问道:“现在感觉如何,伤势有没有好转一些?”
在经过了一开始的紧张、羞涩、心神无措之后,此刻沈汐梦渐渐定下心来,一股说不出的放松与安全感萦绕着自己,使得她可以尽情放下心来倚靠着墙壁,完全不需要担心会再受到任何人的攻击。
就这般,耳边响起了苏玄的声音,她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望向了后者。
这一眼望过去,她瞬间便窘迫的移开了视线,感受着在神速恢复的伤势,一时间内心既复杂又有些许惊喜和讶然,她沉默片刻,无声的点了点头。
见此,苏玄便将手收了回去,看着那染满了血污的白裙,沉吟片刻后,他站起身来,道:“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马上回来。”
“……”
沈汐梦再度想看过去,却发现苏玄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刚刚涌遍全身的安全感,再一次无端的消失,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本想询问一句你要去哪,可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刚刚苏玄就在身边时,那种无法言喻的安心与舒适感时刻萦绕在身边,使得她情不自禁便能够放下一切警觉,在那个瞬间,仿佛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扰乱她当时的心境。
可是现在苏玄才仅仅是离开了片刻,她的内心便再度重新被那种说不出的别扭之感所充斥,怔怔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面前,一时间竟是有些茫然。
“我不能这样,我是来复仇的,怎能总是让白宫主为我费心!”
待到身子温养了片刻,能够坐直起来的时候,沈汐梦马上便支撑着盘坐起来,目光逐渐由复杂转变到坚定,心中默念了一句,便要闭上双目,重新开始修炼疗伤。
“我回来了。”
刚闭上双目,耳边便传来了那个令自己心神无措的声音。
纤长的睫毛轻轻抖了一下,她睁开眼帘,入目处,苏玄正站在自己面前,但此时,他的手中还带着一件崭新的衣裙。
“先前的那件已经被血污所染,我见你好像不太舒服,便去城里重新买了一件,不知道适不适合你……”
苏玄摸了摸鼻子,他这还是少有的给女人买裙子。
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没试过,只通过目测,他去了以后简单描述一番,便迅速赶了回来。
他本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但这一番言语及举动落入沈汐梦的心中,却令得她一时间百感交集,这般直勾勾的看着苏玄,直到后者转过身去,侧面对着她时,她才轻声道:“谢谢你,白宫主。”
没等苏玄说什么,她便将那件衣裙接了过来,眼波流转,动作十分轻柔小心,仿佛生怕会毁掉这条衣裙般。
苏玄则是点一点头,转过身去,便纵身飞向了另外一座城楼顶端。
目光透过结界望向城外,只见那无数的头骨仍旧在不间断的进攻这道远古灵阵,原本刚恢复一些的心情,再度被一抹凝重所取代。
“圣主大人!”
身边,两名雪疆城长老走上来,抱拳唤道。
苏玄的目光朝他们望去,询问道:“灵阵从开启时,共能坚持多久?”
“回圣主大人,如果那三方圣庭的攻势越来越猛烈的话,恐怕……很快便会令我们的这道远古灵阵受损,甚至威胁极大的情形之下,还有可能会导致灵阵当场毁灭!”
两名长老来这里其实也是为了要与苏玄商量关于远古灵阵的事情,此时便就着话题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斗胆询问圣主大人,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拖还是战,拖,要拖多久?”。
苏玄深吸了一口气,听着外界轰隆隆巨响,宛若天外劫雷一般,不断地冲击着高空之上的那枚铜钟,他亦是能够感受到,这枚铜钟正在遭遇着最狂暴强烈的攻击。
正欲开口,本来坚硬的结界,突然间伴随着“咔嚓”一声,竟是无端的浮现出了一条并不算太过明显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