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庄码头上出现了一位身穿黑色皮袍子,手上拎着方形黑色小箱子的长胡须长者。
孤身一身,上了岸眯着眼打量周围的一切,明显一副第一次来富家庄的外来人模样。在码头上走走停停,忽有一个人凑过去,“客官住店么”
“好啊”黑袍子京城口音,说着就上了拉客人的马车。
“客官京城来做生意的”
“哈哈哈哈,传说中富家庄里的任何事都是生意,那我来应该也是做生意的吧”
“客官想住哪,千金酒楼”马车快到千金酒楼了。
“千金酒楼啊,啧啧啧,富甲天下的酒楼”长者从马车里露出头一脸赞叹。
“现在不行了,世道不好,您要早几天来,能感受到另一番景象”拉客伙计感叹。
“哈哈哈哈,这已经让老夫深感震撼了”
“客官住么,千金酒楼住店现在很便宜”
“哦,为什么便宜呢”
“还不是这个世道给闹的,士兵来里面抓人,都给吓跑了”
“哦,那老夫就占这个便宜吧”
长者进千金酒楼开了房,一步一步登上楼梯,仔细瞧周遭的环境,处处尽显奢华,偶然有一些进进出出的商客,也都神色紧张,鬼鬼祟祟。
长者进入房间,房间雅致非常,走到窗户旁打开窗户。
“真不愧天下聚宝盆啊”
长者拎着匣子出去了,走在街上步履从容,神色欣喜,谁会不喜欢富家庄呢。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址,在街上左顾右盼,碰到庙就进去拜一拜,扔一小块银子大香炉里。
东走西走终于在一小户门前停下,敲门,里面露出一脑袋,长者掏出一块小牌子。
长者跟着门童进去,绕过照壁。
“崔官,一路辛苦了”迎接的人道。
“路上做客船来是挺辛苦的,可是见到富家庄的繁华,多少辛苦都变成惊喜了,哈哈哈哈”
“崔官里面请”
到了后院,有楚家军守卫。跪着一院子五花大绑的人。前面坐在太师椅上的人看到崔官进来了,急忙起身来拜。
“崔伯父辛苦,晚辈没能去迎接”
“不辛苦,不辛苦,裴侄儿若去迎接岂不是引人耳目”,“这是”
“崔伯父不知道,这些不中用的商人们,在富家人跟前走露风声,没用的东西们”裴大志气愤道。
裴官捋胡子,“裴侄莫急,待老夫来审审。”
天黑了,崔法官到富家庄还未正经吃一顿饭,已经忙碌了几个时辰。
“裴侄啊,不是老夫说你,你年纪轻轻在太后跟前,这是多少人羡慕的机会啊。”
裴大志惶恐跪地,“晚辈父亲惨死富家庄,孩儿无人指点办事多有粗糙”
“贤侄啊,在茅房如厕,擦完屁股的手纸应该立刻丢掉对吧。用完的厕纸是最污秽的东西,不赶快撇了,你怎么还握住手里呢”,“这些商人负责招募富贵教的教徒,完事了应该第一时间就处理了啊,居然还留着他们到现在”
“崔伯,晚辈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当初晚辈给他们许诺了荣华富贵,他们确实也都尽心尽力的把活儿干完了,事后为了不引起富家的疑心,晚辈才留他们活口”
“唉”崔法官一脸恨铁不成钢,“难堪大用啊,办大事最忌讳顾忌小情义,你既然想到了不要让富家人起疑心,消除疑虑的最好办法不就是灭口么”
裴大志大喘气要哭了出来了,“崔伯父孩儿”
“夜深了,黑夜里最适合做梦天亮了梦醒了,还有回味念念不忘的才是好梦”,“那些人既然已经被富家注意到了,那就顺着他们,让他们投奔富家跟富家交代实情,一五一十的跟富家说清楚这个一个什么局。让他们搅合在一起,让他们说不清”
“对啊,对啊让他们百口莫辩”裴大志满眼放光。
“这个事情要办的巧妙,放他们出去,让富家来灭这个口”
“啊请崔伯指点”
深夜里,楚家军士兵抗着一大托盘,上面摞着饭菜到院子里,“来吃吧,吃饱饱的”
“军爷这是断头饭啊”一人大喊道。
“啊我们可是出钱出力忙里忙外了几十天了啊,怎还是要死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才不趟这滩浑水呢害人害己啊”
“行了,行了,别哭了,别哭了”楚家军士兵着急了,“你们这样是怕人不知道是吗赶紧吃,吃完了,赶紧跑跑的远远的”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叮叮当当的尽是筷子碰碗的声音。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现在跑了,现在富家庄码头上莫说晚上了就是白天也没有多少船。而且码头上有日夜轮班的楚家军,你们可千万不要到码头上找死。第二天裴大人早早起来发现你们不在,一定张罗楚家军满世界抓你们去,到时候,你们恐怕就是斩立决了我跟你们出一个注意,当然这是我自己想法,你们随意,兵书里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不如去找富家人投奔富家人,让他们保护你反正也是要死了,绣庄里那些绣图案的绣娘全关在仓库里给弄死了那天是我一兄弟带人去办的,哎呦喂,那个凄惨哦,真是在脑子久久挥之不去你们快吃快吃,吃了从后门快点跑吧晚上巡夜的有楚家军也有富家的家丁,可都机灵点”
士兵话还没说完,立刻有几个人放下碗筷拔腿就从后院跑了。
只有一个人吃完了饭,拿衣服擦干净碗跪下冲士兵磕头,“军爷谢谢您了,我日后若侥幸还有命活着,必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把我们放走了,您明天可怎么办啊,会收到军法处置吧,您这是拿自己的命来换我们的命啊”
士兵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功夫一院子的人都跑光了,士兵嘴唇颤抖吐出几个字,“您您可真是”,士兵左右望望拉住眼前人到屋檐阴影处,“您懂得感恩,上天眷顾就要留您性命,我告诉您啊,这也是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