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宅议事厅里激烈嘈杂,富大贵却不在。
富贵花院子的牡丹亭里。
富大贵抱着脑袋蜷缩着,“完了,完了,这下我横竖都是家里的罪人了”,“人和金矿,两个时辰内,她让我选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道义良心”
“唉”富贵花除了叹气还能干什么。
钱多多闯进来,“父亲母亲,事到如今,女儿有一人进献,虽然可能帮不上忙,但是应该再努力一下”
“说”富贵花道。
“季月还没死,武十郎处决她的时候被女儿撞见,托付给我,一直藏在柜子里”
富大贵腾一下起身,“赶紧赶紧带她来”
“哎哎哎”
钱多多立刻转身跑出去,富元宝在院外停小马车侯着。
“宝哥,快不能让人看见”
藏宝楼黄金屋里,女眷们还在用功苦读,富老太太却不在。
老太太坐着一辆马车出门,马车出去的时候,车轮缓缓,回来的时候,车轮飞转,车被颠的飞起。
老太太从车里探出头,“快去把几位老太爷们都叫来,快快”
樱花坞里,斗篷把季月裹的严实。
“季月姐姐,今晚横竖都再做一回富家人吧”钱多多扶着季月从后院出去。
牡丹亭里。
“那个季月说能说上话,若能把事情暂且缓一缓,拖一拖,一定许她能给的一切”富大贵道。
“是是是老爷,您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
季月被送进牡丹亭,头还没露出来,富贵花扑过去跪在脚边,“谢天谢地啊,季月你还活着”
季月剥掉斗篷露出苍白到能反光的脸,目光淡淡然看钱多多。
“长话短说了,楚环给了两个选择,要么给金矿,要么死族人”,“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富家如果不接受楚环提的一切条件,就只能等着给族人们收尸了”
季月平静的眸子里荡出一丝涟漪,眨一下眼睛。富大贵冲过来,“只要让楚环稍微缓一缓就好,发怒也先别对族人下手”富大贵冲过来。
季月闭上眼睛,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武十郎不是一直喜欢你的么,你去县衙,不要做什么,只要让他们高兴一点就好了啊”钱多多抱住季月头倚在肩上。
季月在富贵花的梳妆台梳洗完毕,换上了一件绣满雏菊浅鹅黄色锦衣,正要出门,忽听一个小厮跑来报,“千里传声筒,老太太院,要大爷速速去,老太爷来信了”
“啊老太爷”
富大贵坐进原本准备给季月的马车,“快快,快”
老太太坐正首,几位上辈分的老太爷都在。富大贵进门正要跪下,老太太道:“河道上,一直有一条从京城到富家的快速密信道,从京城发出的信,一刻不停送到富家。”老太太顿了一下,“老太爷来信说,家人都平安无恙,太后设计把他弄到京城,目的是为了金矿,要求金矿以后归朝廷所有,朝廷在富家庄专门设立黄金衙门,富家可派一人做衙门副官。出产的黄金一部分承担楚家驻军军费。老太爷要家里赶紧为楚家准备一份厚礼,楚环快要进宫了。”
“啊”
“还没有进宫,何来的什么楚娘娘,这事若上报朝廷,且不说冒充皇妃是何等大罪,他楚家居然想跟朝廷抢金山”一位老太爷拍太师椅大呵。
富大贵缓缓喘了一口气。
“如今,为了家人安全,切不可激怒楚环,楚家毕竟有驻军在,万一动兵,倒霉的只能是咱们富家。”老太太一字一顿道。
富大贵低头不语。
“大贵啊,难为你了,家里子孙虽多,此时也只能指望你了”富老太太握住富大贵的手,“明日楚环若愿意把家人放出来,然后安然离去,富家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富大贵不敢接话,此事他怎敢接下。
香炉里一缕青烟袅袅,时间随着烟在飘散,楚环一刻不停的转悠,不安极了。
香炉旁边放着一把香,等这一把香都烧完,两个时辰就过完了。
“富家人为什么还不来怕不是把我的话当成儿戏了”楚环焦躁极了。
“牢里关了十几号人,富家要金山不要家人的命啊,当真把钱看的比命重”楚暄捧着琉璃酒瓶子道。
“不见棺材不要落泪的一家子,要不,宰一个”楚环一跺脚。
“哎哎哎冷静点,两个时辰到了,他们家还没来人再说”
“我明天就要走了,等楚娘娘一走,你信不信富家之前许诺的什么都能玩花样赖掉”
“哎呀好酒啊走的时候带几瓶走”
“哥你不懂,富家歹毒非常,当初太后一走,钱庄立刻就不给支钱了,几千人吃什么喝什么,还拿当初糊弄我签下契约要楚家军还钱”
楚暄沉浸手中的美酒中,“我都想来富家庄驻军了,这地方到底有多少好东西”
“哎真是,这地方呆久了,你就知道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所有人每天忙着挣钱,再忙着把钱花出去”
一架装饰华丽的富家马车,停在县衙门口,车里递出一张拜贴,“武十郎见字如面”。
“这是什么东西”士兵刚想把帖子甩回去,忽见车窗里露出半张美人脸。不敢轻易造次,拿帖子往里面通报。
武十郎见帖子,立刻跑出来。
“季月你来了”武十郎亲自把季月从马车上抱下来。
“总觉得应该来见一下娘娘”季月从怀里掏出一张字迹娟秀的字条。
武十郎欢喜地拉住季月进县衙。
“啊娘娘啊,您看谁来了”红霞在院子里大喊。
“富大贵来了”楚环手舞足蹈跑出去。
“哎娘娘做戏做全套,稳重点别慌”楚暄笑道。
楚环出去了没进来,院子里也没声音,楚暄狐疑着出来看。
红霞和楚环都瞧着一个姑娘发愣。楚暄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季月走到武十郎身边“也没多漂亮啊,怎么都看傻了”
“哈哈哈,少爷,这说来话就长了”
“你怎么来了,谁送你来的,也是我这回走了,恐怕真的再也不会来了,再也见不到你了”楚环一时激动竟笑出了泪。
“这人谁啊”楚暄问。
“嘿嘿回大少爷,我媳妇”武十郎捂嘴笑道。
“你媳妇你啥时候有的媳妇,没来多久就搞了一个媳妇”
“你瘦了,瘦的都脱相了”红霞拉着季月的手。
“你没少遭罪吧”楚环言语里是满满的关切。
“娘娘,季月不会说话,我去拿纸笔”武十郎一蹦一跳的,楚暄看着几人只觉的新鲜,眼前的姑娘单薄苍白的就像从古墓爬出来的,是什么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