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蒙细雨中,随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劳孤的话就像是霹雳一样传入到李二黑的耳鼓中,顿时就让他懵了。
李二黑本想说,师父施展疯魔棍法,定能将这胡言乱语的小头颅打死,但令他意料之外的,劳孤却让去打,而且还抢在他之前将话说完了。
李二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要知道就凭借着自己这两把刷子,去打多头巨人,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只在劳孤话后,李二黑就扭头看向劳孤,在四目相对之时,这劳孤笑盈盈的面孔上,仿佛春雷炸响时那般惊艳,既让李二黑感觉到无话可说,又让李二黑心情沮丧到极点。
要知道这李二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虽然得到过劳孤的赏识的,但是在骨子里,他可就没什么志气,虽然不是什么女儿情长的主儿,但是绝对就是一位居家过日子的小男人。
光瞅着这李二黑,像是黑铁塔似的壮硕身体,可看不穿他骨子里的实质,但是和李二黑相处的久了,只要智商没有什么毛病,都会发觉到他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小人物。
在李二黑的脑海之中,从来就没想过什么封侯拜相的事儿,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才是他人生中的座右铭,甚至可以说,是他人生信奉的信条。
不过在外人眼中,这是一件非常令人费解的事情,且不说别的,就说一说,李二黑那像是老母猪一样的媳妇,恐怕谁掐上一把,他那老母猪似的媳妇肉皮上,都会冒出油脂来呢。
就是这样一个肥胖的女人,却让李二黑,爱得不行呢,这就像是民间谚语中,那么一句,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也许对于李二黑这样有偏执爱好的人来说,他那胖得像是老母猪一样的媳妇,就是他人生中的全部,什么王权富贵,什么娇妻美妾,都滚一边去吧,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在一般人眼中,这李二黑的行为是不能让人理解的……一个不爱婀娜多姿美女的汉子,偏偏就要爱一个老母猪似的女人,任谁也是想不通的。
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李二黑心中可是有小秘密的,在他脑海中的记忆里,他那像是老母猪一样的媳妇可好着嘞……冬天里,他与他那老母猪似的媳妇,相拥而眠,就像是搂着一盆红通通的碳火,浑身热乎乎的,就算他那老母猪似的媳妇有些小毛病,睡觉时鼾声就像是打雷一样响,这李二黑也从来都不觉他那老母猪似的媳妇有什么不好,还逢人就说,他呀就爱听自己胖乎乎的媳妇睡觉打鼾声呢,一旦听不着了,自己这觉都没法睡了。
当然李二黑也有像是小孩子一面的性格,每当有人听说他爱听自己老母猪似的媳妇睡觉鼾声震天地响,总是要先嘲笑这李二黑几句的呢,但是李二黑从来都不计较,只像是傻瓜一样,陪着这人嘿嘿地傻笑呢。
再说清白一些,这李二黑没什么政治抱负,更没有成就一番伟业的想法,在他看似容量很大的脑袋里面,有的仅仅是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么一点点可悲的想法。也可以这么说吧,他可不愿意无缘无故地送死,将自己老母猪似的媳妇,白白地就让给别人在冬天里当了热水瓶哩?
李二黑可喜欢哩,他自己还要享受一下哩,一想到他那老母猪似的媳妇,白花花的身子,像是肉弹一样弹动,他李二黑半夜睡觉都会嘿嘿地乐醒了呢,一个劲地高兴没完哩。
劳孤看到李二黑眼中露出了忧郁,还以为他这是在为牛二棒子伤悲,就觉得自己心里面也惦记起了二牛,于是他狠狠心,恨声恨气地说道:
“二黑徒儿,你尽管去就是,为师的,在这里看着,有什么事儿照应你,管饱叫你吃不了什么亏就是了。”
李二黑只瞅着劳孤嘴上没说什么话,心里面可犯了嘀咕:你要打败多头巨人,你怎么不去?你才是武学宗师,怎么就让俺这一个小辈去了。
看到李二黑在自己说完话后竟不说话,这劳孤本想着还开导李二黑几句,可就当劳孤要再次开口说话之际,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却传来了声音。
“喂,那什么?什么什么……”
说来也奇怪了,这多头巨人大头颅的话忘记了。
只见他说着,竟快速地翻动着眼白,想要回忆起来刚才自己说过的话了。
“对了,”
多头巨人脑袋上的小头颅还是想起了什么,在什么什么几句后还是说了。
“那什么,没憋住的屁,把你放出来的老东西,你唧唧歪歪了半天到底是打还不打,有种你就过来打呀?”
一听这多头巨人大头颅一再出言不逊,竟然还说自己是憋出来的一个屁儿,而且这话说来,他还上瘾了不是,竟接二连三地说个没完了。
这劳孤酱紫色的老脸上,就像是麻风病人最后时刻,显露出的脸色,是越加的难看了,而且他在看着这多头巨人大脑袋上的小头颅之时,整个人就要是疯了一样,嘴角撅起老高的弧度,眼中绽放出噬人的光芒。
“现在就杀了你这劳什子的怪物。”
劳孤暴喝一声,本以为他会催马与这多头巨人搏命,那里想到这劳孤却像是狐狸一样狡猾,自己只是暴喝一声,然后挥手就拍在了李二黑胯下骏马的马屁股上,但听得啪的一声响,李二黑胯下骏马,在唏唏律律的嘶鸣声中,扬开四蹄就飞奔了出去,直向着多头巨人飞驰而去了。
李二黑做梦也没想到,这劳孤在多头巨人挑衅下,竟然挥手打了自己的马屁股,使得自己胯下之马疯了一样跑起来,无奈下,李二黑就只好将错就错,挥舞着手中镔铁长棍,在胯下马儿奔驰之际,直指多头巨人。
将一切看在眼里,这多头巨人却并不惊慌,反而将一双粗壮的手臂环抱在自己胸前,就像是看着小丑一样,看着纵马飞驰而来的李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