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自己是故意选的这个地方等他的,季千语抬眸看了他一眼,脸上溢出了委屈:“你什么时候跟我说的?阿嚏~”
揉了揉鼻子,她心里也禁不住哀嚎了一声:不会这么灵,冻一会儿还真感冒吧?
“给你发了信息啊!你没收到吗?”
颇为惊讶,下意识地,封一霆就去掏手机:“怕你看电影,打电话不方便——”
他可是难得敲了一片字。
一个垂眸,封一霆也禁不住懊恼地别了下头:“晕倒~”
信息是发了没错,只是发到洛离那儿去了,估摸着洛离应该也是没看到,居然都没给他回复。
而他忙着赶路,只注意手机有没有信息提示,也没细看。
将她抱进怀中,封一霆用身体给她暖了暖身:“傻了吗?在这儿干等!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问下?”
他也是蠢了,光急着赶路,路上也没消停,却忘了确定下。
“我以为你很快就到,怕你看不到——”咕哝着,季千语的嗓音很柔,眼底却微微地略过了一层清浅的寒霜。
“冻死你算了!冷不冷,不知道?”扣住她的脑门轻拍了两下,封一霆才道:“走吧,回家吧!”
拥着她,两人上了车。
***
自巨石后走出,温无辛却莫名呆滞了许久许久:明知道是风口,还受虐地等?等了这么久,居然连生气都没有?为什么?
怎么一点都不像她的性子?
以她的性情,就算是爱死了一个人,也不可能这样委曲求全吧?就算是为爱隐忍了,为什么不质问、不生气、为什么不离开?
记忆里,两人热恋的时候,他因为有事迟到了十五分钟,她就走了,而且之后长达一个月,他甚至都约不出她来,她说过,她等待的极限是十分钟,因为他十分钟内没赶到,所以她多一秒也不等,而且因为他的失信,她不再接受他的邀约。
因为那一次的教训,他以后的每一次约会,都格外注意,超过要超过十分钟的,都要提前跟她协商、商量,而她倒也不是不通情理。哪怕是取消,也不会为此生气,但前提是,尊重她,言出必行。
以前只想着要好好补偿她、想着追回她,猛然间,温无辛才惊觉现在的季千语的反应,似乎反常的有些性情大变,隐隐地,他嗅到了一丝古怪的意味。
恰在此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爸——”
电话是温爸爸打来的,大概的意思还是让他去追季千语,给元思靓留一个跟封一霆发展的机会。
越听越是来气,温无辛不免有些恼火:
“爸!一个小三,你指望她能给你带来多少利益?如果封一霆能跟靓靓勾三搭四,照样就能跟其他女人,你觉得他会妥协?你以为自己的女儿是杨贵妃吗?就算她是,封一霆也不见得是那个色令质昏的!娱乐圈那么多大佬,就不能换个人吗?”
为什么一定要去伤害她?
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得到季千语,但是,曾经的错误,已经是他这辈子烙印的愧疚,注定要带进坟墓了。
“你以为我们没试过吗?无辛,我是一个父亲,你跟靓靓都是我的孩子,你以为我不希望你们平平淡淡的幸福?是我、我们整个温家都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是癌症晚期了,我拼命地瞒着、拼命地治疗,想多活几天,为了谁?我要是现在垮下,我们家上十亿的债务就会压到你的身上,到时候破产不说,你跟靓靓下半身也就完了!你要去过那种朝九晚五、一个月几千块,为一套房子辛苦一辈子的日子吗?或许你辛苦这辈子,最后也还是得不到一套房子!到时候,没房没钱没家庭,还背着一身债务,你这辈子就彻底完了!到时候谁还会认识你?不上门逼债,就是看得起你了!这就是赤果果的现实!”
“爸,你说什么?癌……癌症?”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只有一年的时间!我让你去追吉雨芹,你弄得半途而废,也是一塌糊涂。靓靓刚有个起头,又被你那个前女友的婚事给打入了谷底!她有合同绑身,没有封一霆,她就是半个弃子,你也知道,这个圈,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的少女,这茬还没红,下一茬已经熟了,老天对所有人的时间都是公平的!不会多给你留几年青春!你要知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取暴利、填平窟窿甚至反败为胜,娱乐产业是最好、最名正言顺的!难道你要我们拿着本钱去赌吗?”
“辛儿,就算你不为温家、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你妈想想吗?这一辈子,她都没吃过苦,到了老年,你忍心让她过留宿街头、朝不保夕的日子吗?你再换位思考一下,这其实也并不完全是一件自私的坏事,如果他们的感情深厚,这或许也就是一段风波、一个插曲罢了,但是只要有这么一点点机会,也许就够我们起死回生了,也算是两全其美,你说是吧?”
沉默了许久之后,温无辛再开口,态度明显改变了不少:
“爸,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钱的事儿,我会想办法!我现在就回去,回去再说——”
***
一路上开着车,季千语蔫蔫地,两人也没怎么说话。
回到房间,封一霆先去帮她泡了一杯感冒冲剂,才坐到了她的身畔:“喝了吧,有病治病,没病预防!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是故意让我心疼吗?”
宠溺地戳了下他的脑门,怕自己身上沾染了什么不该有的让人讨厌的女人味,起身,封一霆先去换了家居服。
捧着热杯抿着冲剂,季千语暗自腹诽:[你还真说对了!]
柔弱,是一个女人最强悍的武器,这也是她最近这段是时日猛然觉悟的!
封一霆回身,见她目光还有些呆滞,伸手就抱住了她:
“我失约让你不开心了吧?对不起,她的怪病意外发了,江弘不在,我没法眼睁睁地看着她死!若雪的事儿,我是不是还从没跟你说过?”
如果可以不谈这一块,封一霆真想这辈子都不再提起:以前不觉得如何,现在每每触及,却总让他难以启齿。
伦理道德的束缚,终归他也是摆脱不了!
他跟丁若雪之间,从一开始就背了一道枷锁,所以全程都像是乌龟一样,走得特别累,还必须特别的小心翼翼,当真是有任何丁点的风吹草动,就必须缩回龟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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