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一直记挂着,原本就是条件反射地一句试探性的问话,龙驭逡却没想到对面竟然沉默了。
“怎么可能?”
一脸完全不敢置信地低喃了一声,龙驭逡几个大步就冲了过来“她怎么样了?
出什么事了?”
扯着傅重的衣襟,整个声线明显地都在颤抖,眼神直直地盯着他,仿佛想看他撒谎否认,又仿佛怕他知情不报,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氛围顷刻就弥漫了开来。
手里还攥着手机,傅重攥着他抖动的手腕,掌下微微用了些力“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顿了顿,也不知道吞咽了多少口水,换了多少口气,傅重才用一种很飘忽渗着沉痛的嗓音道“听说~她被抬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脸上有伤,整个人都是抽搐的!”
情况很危险!最后几个字,傅重犹豫了半天,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件事,他也有责任,重复着那头回复过来的话,想象着那副画面,私心里,他都内疚到不行,更不敢想象龙驭逡若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
眼前突然一黑,龙驭逡脚下猛地一个踉跄,眼疾手快地,傅重一把扶住了他的手臂“逡哥!你先别多想,情况也许不像我们想象的那般糟糕!毕竟一切都是按照之前计划的、预算的,几乎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也不知道是要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但这一刻,其实傅重心里也没底,毕竟里面的情况,他们几个大男人却推了一个女人出去应付,换了谁心里也不好受。
可若不是这样,他们得不到跟这个男人独处的机会,也没有下手的契机,更别说还要谈条件拿回一些东西了!其实也倒不是说完全没有其他别的机会,只是这一次,赶地太急了,他们没有时间再去找以后或者其他的机会。
傅重还在急切地想要说服,唇瓣哆嗦了半天后,龙驭逡也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抬……”抬出来?
这得到了多严重的地步?
衣衫不整?
脸上还有伤?
还抽搐?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怎么可能呢?
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龙驭逡的脑子也乱到完全抓不到重点了整个计划其实也没有多复杂,就是他找了权太太暗示了下能帮她教训甚至解决这个无赖式的草根丈夫,有助于她的离婚官司,最起码也能替她出口气,但需要她帮点忙。
于是,就有了全盘计划,权太太先找了个机会当面去挑衅地刺激了那个火爆的裴家千金,其实也就是在宴会上下了她的面子,激了一点火;然后,确定了今天的时间,他又利用关系把这个裴小姐给约了出来,让人冒充权太太的朋友、姓权的女人各种在她面前嘀咕或者笑话,大概的意思反正就是告诉她“姓权的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背后各种讨论她,说她不要脸,倒贴货,还跟别人讨论看她床上功夫之类”,说得很含晦又像是煞有其事,总之就给她透漏出了一个意思,姓权的跟不同的女人男人品评过她的外貌、讨论过她的床上功夫,根本没把她当人看,激起她的火后又告诉她姓权的现在在哪儿,让她找上门去。
然后在别墅门口,他安排了两个女人冒充了贵小姐的身份主动跟她套近乎,说是美容店相识见过,然后一起进去讨伐同一目标,自然是为了让她带头带人进去能闹大打人最好,另外两人进去后就会煽风点火却变成她的闺蜜路见不平地帮她讨公道,所以里面人多人少都无所谓,毕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个时候自然就会避嫌躲了,因为裴小姐爱好交际,很多人认识她,家里又有点钱,有是个女人,只要能闹到跟男人动上手,那期间出点什么意外就不好说了。
自然,另外两个女人是他特意找来的高手,干别的不行,要一个穴位把一个人扎成哑巴植物人,那绝对是一上一个准,他要的就是这个乱到光明正大的、可以靠近的机会!而一个时时刻刻害怕着有人害他的男人,只有对女人有想法的时候身边的人可能才会避忌一些;而一个熟人的裴小姐,可能就让他会少很多戒备,而所谓裴小姐的闺蜜,他自然也不会全认识,只要他的人进去了,有近身的机会,这件事就成了。
这个计划设计之初,他原本只是想让他闹得身败名类,以此作为把柄跟他谈条件的,最后因为诱饵变成了慕容,便不能再大肆闹成丑闻,也要彻底解决,他才想着不用记者舆论给用意外误伤。
而那两个女人,最后只要说找错了闺蜜,惩罚错了对象闹了一场乌龙就能将一切变成顺理成章。
而姓权地怎么把自己作成那样,自然就是意外,不会有人知道内情的!毕竟他要想做肮脏事,肯定不会明晃晃地摆上监控对着他自己拍,除非他自己脑子抽了,再说这个国度,本就黑地没法摆到明面上,上面又有第一财团帮忙摆平扫尾,一切自然而然地就会石沉大海,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时候,涟漪都不见得会有!所以,哪怕会露出些马脚,他都不担心!他明明跟慕容交代过,不要跟那个人死磕,不要去争什么,不要鸡蛋碰石头,用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拖时间就行!他明明给了她那么多那个男人的把柄跟话头,她那么聪明又会谈话的人怎么会让自己伤地那么重?
他明明提前就提点过她那里入口的东西一定都不要碰,如果真躲不了,必须碰,也一定要记得能少吃就少吃,能吐出来就吐出来,感觉到异常或者情况不对的时候就吃下他给她带的解毒丸,然后找机会用他给的那个针刺那个男人一下,让他疯癫,自己只要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拖到时间就行。
她怎么会出事儿?
怎么可能会出意外?
就算那个姓权的真用到了一惯的下三滥给她强行灌药的模式,她也带了暂时解毒的药剂了啊!还有他给她的那根针,那是他特意让傅柏过来的时候带过来的,他跟她说过,只要见血,那个人就会有长达两个小时的类似痴傻反应,就跟懵懂的小孩子一样,会对动的物什有反应,但不会有攻击性,只要她适当的诱导,靠说话就能完全掌控全局,那是一种傀儡药,只有她拿捏别人的份儿啊。
他考虑到了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做了提前的准备,单是那一根针上的药剂,就足够她应付十个八个男人,他还特意给做到了不显眼的戒指之上,留了一个半大不小的针眼儿,还特意给她带了备份防备万一。
怎么可能出意外、发生不好的事儿呢?
衣衫不整、脸上有伤?
难道屋里的男人能同时超过十个八个,比他预想的还要多?
难道她真的被人强行灌药了?
或者她直接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打晕了?
可即便如此最最糟糕的情况,难道整个过程她一次醒来、清醒的机会都没有吗?
浑身抽搐?
抬出来?
到底得是多少男人——简直不能想象会出现这种情况,“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眼前突然一黑,龙驭逡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逡哥!逡哥,你怎么了?”
……等龙驭逡再睁开眼的时候,入目所及是一片全然的陌生,脑子也像是断了片的一片空白,缓慢地转动着头颅,他就看到了一边的医疗设备,而近乎同时,一道带着喜悦的低沉嗓音也传来“逡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医生!”
扶起龙驭逡,傅重又转身往门外跑去,喊了两声,想起什么地,才又回身去拉了一边的翻译。
他一通手忙脚乱,翻译出去,恰巧跟进门的傅柏擦肩而过,他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你醒了?”
此时龙驭逡也回过神来了,拔了贴在手上的监控仪的探头,三两下就跳下了床。
“逡哥,你干什么?”
一把,傅重就按住了他。
脚下一个踉跄,龙驭逡才发现双脚虚浮无力,整个人也像是踩在棉花上,竟然有些站都站不稳的架势,若不是傅重扶住了他,他大概直接就摔到地上了,不自觉地,他的视线也顿了下怎么回事?
怎么浑身没劲儿,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的感觉?
“逡哥,你别急,你昏迷了快一天一夜了,都快吓死我们了!”
扶着他坐下,傅重禁不住叹了长长一口气,害怕的心思也是不言而喻,他要是醒不过来,他们可真也不用活了!“一天一夜?”
眸子巨瞠,抬头,龙驭逡拽住了一边傅柏的胳膊“她怎么样了?
她在哪儿?
我要去看她!”
知道他醒了肯定会问,跟傅重对望了一眼,傅柏也实话实说道“一起送来的……都在这家医院,具体的情况我还没来得及细问!”
他一直在处理善后的工作也是刚忙完,而这边他又出了问题,他跟傅重真是还没顾上,只知道已经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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