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炎的突然发难,让沛王一党措手不及,而吴王党见此,便知时机成熟。
“陛下,并肩王世子此言分毫不差,卢大人与孙大人大放厥词,质疑陛下校验的根本在先,后又不顾并肩王府三代忠烈出言不逊在后,臣恳请陛下降罪。”
“柴大人所言极是,并肩王世子在校验中大获全胜,而诸位大人却全然不提及,却抓着一位败军之将做文章,实在是有失朝廷重臣之体,臣附议陛下降罪。”
由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牵头,吴王一党再不复之前旁观者的态度,依次站出施加压力。
灵帝看着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头疼万分。
“如何决断陛下自有圣裁,尔等如此争执成何体统?”诸葛平章上前控制住局面。
“今次校验,虎卫营略胜一筹虽然值得嘉奖,但并肩王世子将奋威将军致残下手略重,功过相抵外加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兵部尚书与吏部尚书无的放矢,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奋威将军伤势较重,命其归府修养,龙骧营副将暂顶其职。”
看似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但深究下来还是青炎一方占优,本来此次对阵也不是真正的上阵杀敌,赢了也没有军功,到头来也只不过是罚俸一年而已,对于并肩王府来说九牛一毛而已。
“爱卿,虽然功过相抵,但朕之前允诺的彩头依然作数。”灵帝缓缓站起身,拉着青炎的手走出龙帐。
待一干文武跟随二人走出龙帐后,便见前方的空地上出现一匹神驹。
此马膘肥腿长十分神俊,马身欺霜赛雪没有一丝杂色,只有四蹄如点墨,待望见众人后轻轻打了一个响鼻。
“爱卿,此马乃是辽东所贡,在朕的御马监已经有一年了,在此期间无一人可以将其降服,今日爱卿想要真正得到这匹良驹,可要下点真功夫了。”灵帝松开青炎的手,向前指去。
青炎也是第一次见到此等神驹,兴奋的搓了搓手缓缓走去。
当青炎走到白驹一丈内时,白驹不复之前的平静模样,将头颅高高扬起,墨蹄轻轻刨地。
见其如此,青炎变没有再向前走去,而是绕着白驹缓缓转圈。但白驹仿佛能从青炎身上感受出浓浓的压力,不管青炎如何绕圈,高昂的头颅一直对着青炎的身体没有丝毫松懈。
“真是绝世好马,待日后你一定能和阿呆成为好朋友。”
话音刚落,青炎脚下一点快速掠至马背,而白驹第一次被人类骑在身上,不出意外的爆发出强烈的反应,前身高高跃起想把青炎甩下去。
青炎早已料到,双臂紧紧环住马颈,整个下半身已经悬在半空。
“世子小心!”赵璟不由得替自己的好兄弟捏了一把汗。
白驹见没有将其甩下,便开始剧烈的挣扎,前后马身疯狂的摇摆,被环住的马颈也是左右晃动想脱离束缚。
青炎心中叹息,如果照这般下去,虽然有可能降服白驹,可却也有更大几率伤了它,随即手臂一松落下马来。
“看来咱们并肩王世子也不是无所不能,连一匹畜生都降服不住,真是让人意料不到啊。”沛王站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
“世子殿下是怕伤了白驹才落下马来,没想到他也是一位爱马之人。”李翦站在灵帝身后,声音虽轻但刚好可以让沛王听见。
“哼,李大统领难道是并肩王世子肚子里的蛔虫?要本王看其就是奈何不了这畜生。”
沛王此次春猎不止损失一员大将,更是在文武面前丢尽了脸面,见有机会奚落对方,便丝毫不加以掩饰。
青炎倒是没有听到身后众人的话,整个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白驹身上,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走上前去,“你的力气当真是不小,即使是我也始料未及。”
白驹仿佛能听懂其话中的夸赞,昂起头打了一个响鼻,十分得意的样子。
“看来你对自己的力气十分自信了,那既然如此,不如你我比一比力气?”
白驹闻言后退一步,墨蹄缓缓刨地。青炎见其如此便仰天长笑冲上前去,“那咱们就比一比。”
待到身前,白驹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踏向青炎的面门,仿佛有泰山压顶之势。
一干文武大臣何时见过这等场面,俱是惊呼出声,除了灵帝、李翦、史天赐。
在千钧一发之际,青炎暗自运气双臂闪电般举过头顶,两只手掌握在了双蹄之上。
白驹本以为这一击可以将眼前之人的头骨踏个粉碎,怎料到其力气如此之大,其双手仿佛两只钢钳一般。白驹十分恼怒的嘶鸣,两只后蹄用尽全力向前蹬去。
青炎因不敢泄气所以脸色已经变得潮红,而气海之中的内力迅速蔓延至全身各处经脉,想用凌霄诀与其分出高下。
“陛下,如果世子不小心伤了,可是我南赵极大的损失啊。”诸葛平章在灵帝身旁小声提醒。
“无妨,朕料定青炎定能降服此马。”灵帝不为所动,依然含笑望着场中的对决。
一人一马就这般僵持不动,仿佛时间对他们静止了似的,可所有人都明白,这其中的较量定然是凶险万分。
半柱香过后,当众人以为会一直这般僵持下去的时候,青炎将白驹的前蹄缓缓放在了草地上。
“你以后就叫墨雪吧。”青炎搂着白驹的脖子,轻轻抚摸着对方的鬃毛,而后者十分亲昵的用头部摩擦着青炎的胸口。
牵着墨雪来到灵帝身前,“陛下,臣幸不辱命。”
“能降服此马,全凭爱卿的实力,所谓宝马配英雄,爱卿以后要与它为朕开疆扩土,荡平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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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龙帐之内有四人。
灵帝、李翦、上官白鹿、青炎。
“陛下,西川传回消息,青竹帮兑舵已经集结了大量帮主,随时可能攻上青城山。”上官白鹿轻声说道。
“可曾调查清兑舵的三位堂主到底是不是青城派所杀?”
“回禀陛下,这件事暂时还没有调查清楚,但据消息称,武绝林家洛已经到达西川,如果两个帮派真要动起手来,那可不是寻常的江湖厮杀了,到最后青竹帮很有可能动用大半力量汇集西川。”
灵帝沉吟片刻,“青竹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光是西方兑舵帮主就不下十万,到时候真要闹起来,西川江湖大乱不说,期间必定有宵小滋事。”
“那无方子的玉清叠峦手跻身于八技之一,绝不是等闲之辈,而那林家洛更是被江湖推崇为武绝,这两人当真对上手,也不是容易收场的。”上官白鹿轻轻叹息。
“爱卿倘若对上他们其中一人,胜算有多少?”
上官白鹿闻言苦笑道“回禀陛下,臣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有五成把握保持不败。”
“五成把握?还只是不败?看来这二人不能以凡人视之了。”
青炎坐在一旁安静着听着二人的对话,虽然上官白鹿的答复在灵帝看来有些让人失望,可听到自己耳中那无异于惊涛骇浪。
八大神技威力如何,自己这个掌握莫问剑与截江指的人最有发言权,仅凭修习十多日的蹩脚截江指便能与江湖成名已久的祝九打个平手,倘若修习八技几十年那是何等的恐怖,不说别人,单说自己的外公,说句过分的话其武功之高根本不能算是人了。
而上官白鹿这名庙堂中人竟然可以说有五成把握在林家洛手中维持不败,青炎相信其在灵帝面前绝不会夸下海口,只能是将几率压低了说,其真实的实力定然还要高出几许。
“青炎,你之前在青竹帮待了十多年,你觉得此事青竹帮有没有可能与对方化干戈为玉帛?”
“回禀陛下,臣之前在青竹帮也只是作为一名小小帮众,对青竹帮高层并不甚了解,但臣最近几日与离舵总舵主祝九走的极尽,以臣对其话中的分析,此事绝不可能轻易善了。”
见灵帝沉默不语,青炎接着说道“之前臣与侯爷分析过后,都觉得此事十分蹊跷,这无方子与林家洛都是成名江湖几十年的人物,绝不是莽撞行事的人,要说无方子杀了青竹帮的三名堂主,臣还是不太相信。”
“纵云侯此前跟朕说过你的想法,既然你二人都在此,便说说此事该如何应对?”
见上官白鹿微笑这看着自己,青炎便也不推辞,深吸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陛下,臣认为此事朝廷决不能置之不理,但又不能明着插手,所谓江湖事江湖了,如果朝廷插手太深定然会适得其反,所以应该谨慎行事。”
“首先,要尽快查清刘庄主的女儿的死到底跟青城派有没有关系,如果有,收集铁证将凶手迅速绳之以法,断了这件事情的起因。其后,调查出兑舵三名堂主是何时、何处、何人、被什么方式所害,如果还是跟青城派脱不了干系,同样将凶手尽快缉拿,不给青竹帮有任何理由发起争端。”
灵帝抚须道“那这两件事跟青城派没有关系又如何?”
“命益州刺史暗地里抽调府兵,无需太多兵力,总数一万人即可,让其分十个部分依次来往于青城山下不远的官道上,明面上就说朝廷有钦差即将路过此处所以派兵巡视而已,至于这个钦差什么时候到,又什么时候走都是朝廷说的算。”
“但这也是权宜之计,能稳得住一时的局势却不能经年累月如此,所以还要有得力之人前往西川调查幕后真相,但需要多少时间便只有苍天才能知晓了。”
将自己的意见说出,青炎默默坐在一旁,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让自己前往西川,虽然以前十分向往那里,可自己已经是并肩王世子,想法当然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纵云侯,你觉得此计如何?”
“回禀陛下,世子所言是当下最稳妥的办法,臣认为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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