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燕轻车熟路地提着瓮进了小院儿,去厨房洗了个碗拿着,进了屋。
她脖子一凉,回过头,却是那名伤患已经醒了,正握着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凉凉地说:“醒了啊,醒了你就把诊金付了,赶紧离开。”
伤患愣住了,他没想到陈春燕是这反应。
陈春燕推开匕首,把小瓮放在地上,真真假假地算账,“我们的大夫给你用过针,还处理了伤口,拿了金疮药,还开了药,你瞧见了,都在这里了,十两银子总得付吧。”
她压根不知道那些药值多少钱,但就冲这人拿匕首对着救命恩人,她就觉得十两都要少了。
那人冷着脸从腰间扯下一枚玉佩。
陈春燕没接,“你随身带着这枚玉佩,追杀你的人怕是都认得吧,我前脚拿着这玉去当了抵债,后脚怕就得被人捅个窟窿。”
那人手顿住,闭了闭眼,才说:“我先将玉佩押在你这里,待来日事情平息后,再来赎回。”
陈春燕琢磨着,也使得。
就算日子久了,这人不回来赎回玉佩,她也可以建议许大夫找个帮闲去外地当了,也不妨事。
这玉佩看上去怎么着也值百八十两的,亏不了。
她拿了玉佩就走。
伤患却吭吭哧哧地叫住她,“可否送点吃食过来?”
陈春燕刚张了张嘴,伤患就补充道:“饭食的钱一起算,都算在那里面。”他指了指玉佩。
陈春燕回过头快速往外跑去。
中午休息时间是她启蒙的时间,她不想耽误了,至于那个人,先饿着吧。
许京墨已经摆好了书,看到她回来,脸色不太好,便问:“谁惹你了?”
陈春燕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忙道:“那个人醒了,说要吃东西。”她又摸出玉佩,“这是诊金。”
上好的羊脂白玉!
许京墨脸色变了,“怎么用得了这么老些诊金,赶紧给人退回去,罢了,我去吧,我还得帮他施针。”
他提了药箱就要走,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得带点吃的过去,便高声吩咐刘大娘,“婶子帮我装点好克化的米糊,我要带走。”
刘大娘探出头问:“要调好吗?”
许京墨道:“调好。”
许京墨一个人是上不去围墙的,陈春燕只好跟上,又相当极不情愿地进了屋子。
伤患警惕地打量着他们两个人。
许京墨恍若未觉,拿出玉佩放到桌上,“妹妹不懂事,胡乱收诊金了,公子见谅。如果公子手头不方便,没有现银,不付诊金也不妨事,我们每个月也会施医赠药。”
陈春燕拉了拉许京墨的衣袖,轻声道:“这个人刚才拿匕首指着我。”
许京墨微微一笑,拍了拍陈春燕的脑袋,晓得陈春燕为何会坑那人一块玉佩了,他也轻声道:“听话,我待会儿请你吃糖葫芦。”
啧,真是哄小孩子的套路。
陈春燕趁机讲条件,“不要糖葫芦,要板栗糕。”
许京墨笑着点头,抬起头又对伤患说:“你伤势很重,即便醒了,也不应该随意走动,该静养为宜,你且躺下,我再帮你施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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