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燕打帘走进正屋,往炕边一看,爷、奶和里正、宿老都坐在炕上,地上或站或坐了一圈人,屋子里竟然诡异的安静得跟空无一人似的。
陈老爷子抬眼一瞧,见是陈春燕来了,便招手道:“你来了,正好,也听听。”
陈春燕笑道:“我进来得不早不晚的,啥也不知道,总得把之前说了什么告诉我吧。”
陈老爷子尴尬得都要钻进地里去了,里正便接口道:“是这样的,你奶说,既然家里有这么多财产,怎么能让大家饿着肚子看你们喝肉汤,这说不过去,而且家里还有两个老人呢!”
陈春燕走到炕边,陈谷秋主动给她让座,她把陈谷秋按了下去,某些时候,站着说话要比坐着说话更有气势。
陈春燕笑着问爷:“家里公中的财产在我们分家的时候已经分过了,对吗?”
陈老爷子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
陈春燕又指着那个布包,“今天要分的是什么财产呢?”
陈老爷子有些不耐烦了,“昨天不是就已经说过了吗,是你亲奶、敬贺的亲娘留下的嫁妆!”
陈春燕点头,“这就是了,我从来只听说分财产分都都是公中的财产,没听说过续弦的太太分前头娘子的嫁妆的,里正叔,您说是我孤陋寡闻了,还是这本来就不合常理呢?”
里正赞许地看着陈春燕。
张氏不干了,她只差把手指戳到陈春燕脸上了,“你这个不孝的逆女,你现在要吃香的和辣的了,就不管我们这些老的了。”
陈春燕笑得越发欢畅,“给不给您养老,跟给不给您分我亲奶的嫁妆是两码事,咱们别混淆,行吗?我亲奶只有我阿爹一个儿子,这没错吧?”
张氏眼神闪烁。
陈春燕只当看不见,“既然如此,除了我阿爹,谁都没权利继承我亲奶的嫁妆,这也没毛病吧?”
张氏往前挪了挪屁股,又想拿孝说事,但陈春燕没给她这个机会。
陈春燕不喘气地道:“既然没毛病,二叔、三叔、老姑围在这里做什么?这跟你们都没关系,你们再看着,这些东西也变不成你们的,是不是?”
陈二叔:“我们就在这儿看看,怎么了?这是我们的家,你还不让我们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陈春燕点头,“您说的对,您能来,不过请您让让,让我阿爹站到前头来。”
陈二叔脸色连变,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磨着牙后退。
陈春燕又看向陈三叔。
陈三叔看向张氏。
陈春燕就道:“三叔这么大个人了,连能不能退,该不该退,都不晓得,还得看奶,您真是……”
张氏怒喝:“退。”
陈三叔就退了一步。
陈春燕把燕儿娘拉到前头来,如此,大房的人便将整个炕包围在了里面。
她转过头,笑眯眯道:“奶,您放心,就算我们分了家,该供养您的,一点都不会少,我爹以前怎么孝敬您的,以后还怎么孝敬您。但您和爷也不止是我们大房的长辈,也是二房和三房的长辈,赡养银子大家怎么都要均摊,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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