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燕说的,也正是牛大花所担心的,她现在的处境非常微妙,虽然陈家给她了一句准话,她也相信陈家不会反悔,但她阿爹一直作,她怕她还没有嫁到陈家去,就被公公婆婆讨厌上了。
牛大花轻声问:“真不会啊?”
陈春燕朝牛大花使了个眼色,“你自个儿瞧,我阿爹像是心思多的人么,他一心都在修房子上,估计先前牛大叔说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了。”
牛大花忽然有些庆幸,还好只有燕儿爹在这里,燕儿娘不在,通常来讲婆媳关系才是最难处的。
陈春燕又安抚了牛大花几句,才回返去找里正叔,这个时间了,里正应该醒了。
她一路小跑着到了里正家院门口,才刚刚敲了三下,门里就传出里正不太友好的声音。
“谁啊?”
浓浓的火气,隔着门板都能感受到了。
大中午的,里正叔吃火药了么?
陈春燕道:“里正叔,是我,燕儿啊。”
门里好一阵沉默。
陈春燕踢踢脚下的小石子儿,门忽然被拉开了,里正叔脸上却是跟声音完全不同的温和。
她笑着问:“叔,你咋啦,谁惹你生气啦?”
里正叔嫌弃地摇头摆手,“还能是谁,就我这好脾气,十里八村能把我惹生气的也没几个!”
陈春燕联想到先她一步离开的牛大叔,“牛叔啊?他找您说婚事了?”
里正叔欣慰地看着陈春燕,“你说说,要是人人都有你这么通透,得少多少事儿!”他吧嗒了一口旱烟,“是来说婚事的,这一次说聘礼好商量,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陈春燕噗嗤笑出了声,“我估摸着牛叔是真的慌了。昨儿我去他家买鸭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还狮子大开口要我们出三百两聘礼。我当时就说了,我们家现在有银子了,娶不着大花姐也无所谓,有的是家里闺女多养不起的,巴不得嫁到我们家来。
“而且就算真没有,我进城去牙行,五两一个,照样能给我哥哥买个媳妇来。我说他,您想要三百两聘礼,趁早找别家去,我们家高攀不上。刚才在荒地那边碰到他,他还拉着我说婚事,我没理他。
“我一个小姑娘,说婚事,跟我说得着么,这不是没规矩么。我让他找阿爹阿娘说去,他见我的态度,像是真不想要这门亲事了,可能急了吧。”
里正叔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揉肚子,好半天才擦着眼泪停下来。
“哎哟,他活该,做人不厚道,就该急一急。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别给他准话,让他继续着急,我还要再拖他一拖。”
陈春燕已经跟牛大花沟通好了,牛大花那边应该不会担心,就让牛大叔一个人急一急好了。
她又陪着里正叔说了两句话,才问:“叔,我家想把那片荒地买下来,我不知道在怎么办红契和白契,您知道吗?”
里正叔磕了磕烟杆,“我认识专门做这个的中人,信用很好,晚点我让他去你们家找你,把钱交给他,他自然会给你办妥,只收点中间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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