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燕哭笑不得。
她推着燕儿爹往前走,“您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行了,赶紧去睡吧,我明儿还得去给小许大夫帮忙,您在这里走来走去的,我也睡不着。”
茅屋没有正经的门,门口只是挂着一副草帘子,根本不隔音。
燕儿爹听到陈春燕这样说,也不敢再打扰陈春燕了,走一步三回头,比陈春燕上辈子参加高考还紧张。
燕儿爹确实非常紧张,翻过去覆过来的睡不着,一晚上都在翻身,还把燕儿娘弄醒了,燕儿娘迷迷糊糊问了几次,燕儿爹都没回答,只让燕儿娘睡觉,燕儿娘也就不管他了,再被弄醒,燕儿娘问都不问了,翻个身继续睡。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燕儿爹第一个起床,去隔壁把陈修言给弄醒了,才去打水洗漱。
陈春燕清醒之后,望着屋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起床。
哎,阿爹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了啊,这样就hold不住了,将来小六去考童生、考秀才、考举人、考进士,他还活不活了?
她换了件衣服,才撩帘子出门。
她没有专门的寝衣,衣服是昨天穿过的,晚上睡觉将就穿,今天脱下来陈谷秋帮忙给洗。
她走到井边时,燕儿爹和陈修言已经洗漱完毕了。
燕儿爹:“赶紧的,去把你那什么六礼给拿出来准备好,待会儿我们吃了饭,说走就走。”
陈春燕微微一笑,舀出水漱口。
“姐!”
惨叫声从屋里传来,吓得陈春燕把漱口水给咽进了肚子里。
陈春燕被这两父子弄得没有脾气了,她放下碗,快步跑进屋里,却见陈修言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怎么了?”
陈修言:“东西不见了,我昨天把东西放在炕柜上的,我还怕耗子吃,专门用一个大盆扣着,怎么就没了呢?”
陈春燕垂眸看着地面,那里有一片芹菜叶子。
陈春燕:“笔墨纸砚还在吗?”
笔墨纸砚才是大头,那个才贵,只要笔墨纸砚没丢,都还好说。
陈修言赶紧扑到炕上,抓过来一个小布包,吁出一口气,“没丢,在这儿呐。”
陈春燕:“嗯,把东西收好了。”
她转身进入院子里。
她真是恶心透着正屋和东屋里的人,明明是一家人,怎么就看不得别人好呢?
燕儿爹甩着手走了过来,“咋啦?”
陈春燕没有说话,视线却一直在地面上逡巡,她想找点蛛丝马迹。
燕儿爹:“你在找什么?”
陈春燕推开燕儿爹,径直朝前走,借着微明的天色,她看到地上有一片绿叶子。
那片绿叶子在靠近正屋的方向。
陈春燕冷笑一声,“小六,去敲正屋的门,告诉爷,你今天要去学堂了,请爷把你要给先生的束脩六礼拿出来。”
陈修言脸上的茫然和懊悔立刻被愤怒所取代,哐哐敲响了正屋的门。
张氏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哪个短命的祸害一大早的敲什么敲,敲魂儿啊!”
陈修言:“爷,我是小六,我今天要去学堂了,请您把我的束脩六礼拿给我,不然我没办法拜师。”
张氏:“你的东西去你的屋里找,在这里吵什么吵,你这背时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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