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燕放下车帘,笑看着那位乡亲,“施针了吧?”
如果不是施针,当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那人笑得憨厚,伸出粗粝的大手,递上两枚铜钱。
许京墨真是在做善事了,行一次针才收两枚铜钱,说老实话,许京墨年纪虽然小,但医术绝对不止值两个包子的价钱!
陈春燕收了钱,叮嘱道:“今天注意保暖,注意不要受风,也不要洗澡,行过针的地方最好连水都不要斩。”
那汉子笑着对陈春燕连连道谢。
陈春燕这一刻终于知道许京墨为什么这么喜欢研究医术了,原来治好了别人的病,真的会很有成就感。
汉子问:“大夫说我这个一天两天的好不了,还得多扎几次,还得配合用药,但这一次并没有带药过来,你们啥时候再来啊。”
陈春燕趁机道:“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我们许大夫逢赶场都会来,如果各位有个小病小痛的,可以赶场时顺便来瞧瞧,如果是急症,可以到龙桥村胡阿婆家找许大夫。”
这一下,许京墨和许大夫的市场就完全区分开了,不存在抢生意的可能了,许大夫的诊金要得比较高,出诊一次需要十两银子的诊金,普通家庭根本承受不了,是以许大夫的受众绝大多数还是有钱人。
但许京墨就不一样了,许京墨的受众,至少现在的受众还是穷人。
至少相当于许大夫走的是高端市场路线,而许京墨是走量的。
陈春燕敲敲车门,“阿墨哥,这位乡亲也需要扎针吗?”
许京墨:“艾灸也行。”
“……”陈春燕,“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他需要扎针,我就喊下一个号了,省得耽误时间。”
车里没有声音传出来,过了一会儿,许京墨撩开帘子,朝陈春燕招招手。
陈春燕困惑地爬上马车。
许京墨指着患者说:“你来,用灸条帮他灸这几个穴位,鹤顶穴、阳陵泉、膝眼穴、关元穴、足三里……记住了吗?你指一遍给我看。”
陈春燕吸气,但回忆了一遍,还是慢慢将穴位指给许京墨看。
许京墨又指了一遍阳陵泉,“阳陵泉在这个位置,你再指。”
陈春燕又指了一遍,这一次许京墨才满意地点头。
许京墨交代,“每个穴位灸半盏茶时间。”
“行,稍等啊。”陈春燕跑到车门边,“二狗子帮我叫二号!”
她说完,又缩回脑袋,从马车座椅下翻出一张蓝底碎花布,挂在马车里,将马车隔成了两半。
“阿墨哥,麻烦你挪出来,患者进去接受艾灸。”
艾灸时毛孔大开,不能见风,这样做确实妥当一些。
许京墨又露出赞许的眼神,非常配合地挪动了位置。
陈春燕从许京墨的药箱里取出火折子和蜡烛,先用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才用蜡烛将灸条点燃。
灸条被裹得很紧,不是很好点,她点之前特意把灸条的一端捏松了些。
不一会儿,辣眼睛的味道便传了出来。
有些人闻得惯便觉得好闻,但陈春燕显然属于闻不惯的那一拨的人。
她被艾草燃烧的烟所笼罩苦不堪言,却还是坚持着帮患者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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