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蛋被取走后,陈春燕立刻牵着马车掉头,往外院而去,她得去找刘达能结钱。
在问了几个人后,陈春燕弄清楚采买处在哪里了,她把马车停在夹道里,拿着两个新蛋托,一路小跑着到了采买处。
刘达能正坐在桌案前记账。
他看到陈春燕就笑了,摸了摸肚子,招手,“来啦。”
陈春燕也跟着笑了,“刘管事辛苦。”
刘达能对于陈春燕的话很受用,像他这种人,事情做好了是应该的,做不好……无数的眼睛盯着他,巴不得他犯错把他拉下去,很难得听到有人用这种关心的语气跟他说话。
刘达能并没有为难陈春燕,直接给陈春燕结了账。
陈春燕弯腰拿钱的时候,哦哟了一声,指着刘达能的脑袋说:“刘管事可见是累着了,都长白头发了。”
刘达能笑容中就有了些苦涩,“可不是嘛,我得养家啊,就得花更多心思把差事办好。”
陈春燕笑着说:“看您眼下一片青黑,是不是睡不好,或者您会觉得睡不醒,醒了精神也不好,嘴巴里口水还多?”
刘达能抚掌,“小大夫你行啊,都被你说中了,我休沐的时候,睡一整天都睡不醒。”
陈春燕:“其实睡眠每天保持四个时辰就行了,睡多了人反而更疲惫,您每天晚上吃完饭,散两刻钟步,少吃荤腥。我下一次来的时候,给您带一种粉,您和牛乳一起煮着当早点吃,过一段时间再看,白头发也会变少,精神也会变好。”
“哦哟,那就谢谢你了。”刘达能合上账本,“不过不能让你往里搭钱了,你才赚多少啊!而且你用的的方法是食疗吧,我也是听说过的,我们家太太就很信这个,食疗是很长期的过程,你赚的那点钱,全往里搭都不够。东西怎么弄,你去弄,我付你钱……我就占点便宜,不付你诊金了。”
刘达能也是个人精,他一听陈春燕的话,就知道陈春燕是想报答他允许她送货,不过他也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拿了人家的蛋托也就够了。
陈春燕笑着说:“那行,我下次给您送来。”
刘达能犹豫了一下,“必须用牛乳煮吗?”
陈春燕道:“这倒不是,只是用牛乳煮更好吃一些。”
刘达能继续忙,陈春燕就告辞了。
马车还停在夹道里,她拉着马就往外走。
陈修言趴在马车门口,“姐,这家人真有钱,我会好好读书,当官,当大官,也赚这么多钱。”
陈春燕反手就给了陈修言脑门一巴掌,“你这个想法是错的,当官是为了造福百姓的,而不是赚钱,当官赚的钱可都是民脂民膏,赚得越多,百姓就越惨。”
这个时代的税制并不完善,且监管不利,就拿田税来说,明面上说是十抽三,实际上十抽四抽五的大有人在。
这些收税的差人最惯常用的手法就是踢斗法,交税的人家将交税粮的斗装得满满的,差人走过来一踢,撒出去一小半,并说撒出去的都不合格,百姓还能怎么办呢,就只有巴巴地回家重新拿了米来。
有良心的差人只踢一次,没良心的踢个三四次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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