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一松嘴里说着几斤,实际上有几百斤,但换算成“石”,一共也没几石,于事无补。
这一点不用牛一松说,陈春燕心里也很清楚。
龙桥村的人,家庭条件好一些的,像二狗子家,每年能有些余粮和余钱,次一些的像牛一松家,只能做到每年的粮食差不多够吃,再次一些的,就需要挖野菜打野物来做补充,最次的当属陈家老宅,就算挖了野菜抓了野物,很多时候也照样只能吃个半饱。
陈春燕现在气得直想磨牙。
酒楼借着要开业了,进了一批粮食,粮食有多少,根本没瞒人,这么短短几天,根本不可能吃完了,再借由廖家的手弄粮食,就太扎眼了,不合适。
牛一松“那赵夫人怎么办?不救了吗?这样的话就得瞒着赵先生。”
陈春燕烦躁道“救,谁说不救了!”
你刚才说的啊。
牛一松讪讪的,“这不是救不了嘛。”
陈春燕又绕了两圈,“走我们的路子肯定弄不来这么多粮食,还是得靠大粮商才行。”
牛一松“人家也不能理会咱们啊。”
陈春燕“我们这么去跟他们谈,他们肯定不愿意给粮,咱们就不跟他们谈!开门做生意,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不卖米粮了!你去帮我组织一批人手来。”
牛一松“好,要多少人?”
陈春燕“越多越好。”
牛一松办事去了,陈春燕又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突然开了匣子,带着钱出了门。
她骑着踏雪直奔三井村而去。
她刚刚进村就被人注意到了,没办法,最近正是抢地耕种的关键时期,不管发生什么都容易触动村民敏感的神经。
她立刻被人拦了下来。
村民“你是谁,来我们村干什么?”
陈春燕“我要找村长家的大儿媳和二儿媳,你告诉她们,五味居的燕老板在村口等,请她们来一见。”
五味居燕老板之名已经传遍了周边乡镇,村民一听是她,也没为难,立刻帮忙报信去了。
村民也是有立场的,他是村长大儿媳那一方的人,自然只报给了大儿媳知道,瞒了二儿媳那边。
大儿媳“是不是你们种地时不认真,被人发现了不妥,这才找上门来了?”
村民“哪能啊!我们又不傻,眼下是多好的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机会啊!怎么可能拖自己后腿!”
大儿媳一想也是,“行,我去见见她。”
她凑到窗边看了一会儿,注意到院子里没人,才轻手轻脚地跑了。
殊不知对面厢房里也有一双眼睛凑在窗边,紧紧盯着院子里的动静。
大儿媳刚刚出门,二儿媳就跑了出来,偷偷摸摸地跟在了大儿媳身后。
走出一段距离,二儿媳突然身子一矮,顺着坡滑到了还没有通水的沟渠中,下一秒大儿媳就回了头。
两个人因为娘家立场不同,相互斗了许多年,可以说是非常了解对方,基本猜得到对方会有什么举动,这才有了这样一幕。
大儿媳四顾一圈,确实没看到弟媳妇,这才继续朝村口赶。
二儿媳嘴角勾起一抹诡笑。
跟我斗,这臭女人还差点儿!
陈春燕牵马站在村口,看着三井村村民劳作,还真是不遗余力啊,都是被鞑靼骚扰怕了的人,迫切希望往北或者往南搬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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