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燕低头看着人选名单,名单上的人数比她想象中的要多,却还是不够。
这么几个人想要照顾半个村的地,得累死。
她又不是黑心老板,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她还得想办法从别的地方雇一点壮劳力来照顾地。
她手指点点名单,“还不够。我们能等,地里的菜等不得,得浇水、锄草,这事儿得抓紧了,这样吧,从明天开始让两个人赶着牛车一个村一个村的去宣传,说我们这里招人,然后统一面试。哎,我还没问你呢,今天是怎么面试的?”
面试是个新词儿,但董明春联系上下文还是听懂了陈春燕的意思。
她说“宅子后面不是预留了一个大花园吗?因为宅子没修缮完毕,花圃老板只在现有的三个院子里种了花,并没有在那里种花,我就让他们去那边现场开垦播种,让两位老东家和两个监工婆子在旁边看着,他们都说好的,我才留了下来,给他们登记了。”
嗯?
四个人同时面试,这标准可以说是相当高了,就这样挑选出来的人,大体上没什么问题,可以放心用。
陈春燕“给他们的待遇谈妥了吗?”
董明春“我问过了,雇农一个月三百到五百大钱的收益,如果往府城走,这个价格会往上提。”
陈春燕“这么给工钱,谁还有积极性啊。这样吧,一月一百个大钱,地里收成的两成归雇农,他们的收入如何,全看照顾庄稼照顾得如何了。”
董明春“这样能成吗?他们会不会不同意。”
陈春燕“肯定会有人不同意。讨厌风险,只想稳稳定定过日子的人,肯定更愿意拿固定工钱。但总有人愿意搏一搏,地里的收成如果好,他们多攒两年前,也能自己买地了,这何乐而不为呢?你不用考虑那么多,想在我的土地上做事儿,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董明春其实也知道陈春燕这样规定是有好处的。
她家还没有败落的时候,也请过雇农,明明一天能干完的活儿,雇农总要拖上个两三天。
她小时候最多的记忆就是她家的雇农懒洋洋地靠在田坎上,慢吞吞抽着旱烟。
有一次秋收时,就因为雇农慢吞吞的,小麦才收一小半,就迎来了连绵的秋雨,麦子全被打落到了地里,心疼死人了。
正因为那些麦子收多收少都跟雇农没有关系,他才会如此不上心的吧!
董明春“东家考虑得是,这一点我会好好跟他们沟通的。但这附近的村子人逐渐减少,要招到人并不容易,要不要往南和往西走走,说不定才能找到足够多的人。”
陈春燕“往西就算了,往南还可以,西边遭了兵祸,人都成了流民往南边去了,我们去招人,也未必招得到人,还不如死守牙行,等着买人算了。”
董明春大吃一惊,“东家是哪里来的消息,消息准确吗?”
她以前住城里时,周围都是三教九流,消息相当灵通,就算她不刻意打听,消息还是会隔着墙传到耳朵里,但现在住在乡下,她的消息可以说是相当闭塞了。
陈春燕“应该是准确的。怎么了?你有亲戚在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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