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爹不会骑马,马车又被陈春燕占用了,急得直冒汗,都准备跑步追赶了。
陈大姑父披上衣服跑了出来,也没时间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说陈春燕大晚上的要进城,就赶紧套马去了。
他一边走,还一边道:“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陈大姑看了姥姥一眼,帮陈大姑父拍拍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别埋怨了,赶紧跟去看看,进不了城就让她回来。”
陈大姑父不多会儿就骑马走了。
姥姥对着燕儿娘抱怨,“也不知道气性怎么这么大,不就是让秋谷跟她挤一张床睡一晚么,非不睡,锁了柜子就走了。”
陈大姑听了就很不高兴,“这一份家业都是燕儿挣下来的,凭什么让她跟别人挤一张床!她就是不习惯怎么了,又不是穷酸小门小户,陌生人来了家里,随便挤一挤就行,还觉得待客特别热情。”
燕儿娘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的,但一听陈大姑指桑骂槐地骂她娘,她就不干了,“大妹,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以前谁家过的不都是那样的日子么,你看不起那样的日子,就是看不起自己。”
陈大姑还想再说,胳膊却被董明春拉住了。
董明春低声道:“太太现在是双身子,要是被气出个好歹来,亲人都会变仇人。”
陈大姑这才噤声了,心里更是瞧不上那个村子来的人,明明就是一头蒜,还非得装水仙。
姥姥就招呼余秋谷和李婶儿:“房间既然都腾出来了,你们就去休息吧。”
余秋谷低头扯着衣服说:“燕儿妹妹的床那么干净,我的衣服穿了一天了,没有换洗,我不好意思睡她的床。”
意思就很明显了,她想要穿陈春燕的衣服。
陈大姑看着余秋谷凉凉地笑,她已经多少年没见过这种小姑娘了啊!
她都还是小姑娘时,才在村子里见过这种矫情玩意儿!
她后来嫁到了草场上,那儿的姑娘都大大方方的十分豪爽,要借衣服就直接说借衣服,绝对不会拿话暗示别人。
燕儿娘也是个人才,她根本没听明白余秋谷的意思,而是很不在意地说:“没事儿,你睡吧,反正她回来之后还是得换洗床单的。”
余秋谷:“”
陈大姑死死攥着董明春的后襟,要不然都笑出声来了。
姥姥也在旁边帮腔,“去吧,不惯她这毛病。”
她今天真是觉得被伤了面子,一个劲儿的要给陈春燕找不痛快了。
余秋谷还能说什么呢,她什么都说不了了,只能拉着李婶儿回房睡觉去了。
董明春朝个小丫头招招手,“你再带个人去房里值夜,大的东西可不能丢。”
小丫头立刻明白了董明春的意思,拉着她的妹,相当机灵地跑回房间拿铺盖卷去了。
余秋谷进了陈春燕的房间,东摸摸西摸摸,一面羡慕这些东西都比她家里的好,一面又嫌弃陈春燕的东西不够好,她听说有钱人家用的都是鸡翅木、紫檀木什么的,这里一样都没有。
她正挑剔地看着屋里的东西,两个小丫头就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