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燕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篮子,带着十个皮蛋就回家了。
她说了这事儿她来解决,让孙婶子等等,不要着急。
她收下了皮蛋,倒不是贪图孙婶子的这一点东西,只是如果她一味地推辞,反倒显得外道了,容易让人多想。
她慢慢悠悠进了陈家新宅,正屋里热热闹闹的,应该正在用饭。
她看到了董明春,就朝董明春使了个眼色,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竹篮。
董明春跟陈春燕已经有了默契,瞬间明白了陈春燕的意思,毫不迟疑地问:“大,您手里提的是什么?这么晚了还出去买东西了吗?”
陈春燕朝董明春竖起根大拇指。
董明春就无声地笑。
陈春燕:“不是,这个时辰,集市早散了,上哪儿买东西去,这个篮子里装的是孙婶子送给我的皮蛋。”
屋里的燕儿娘一听这话,手就顿住了。
她最近总是忘记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她一直在心里反复思量,那就是之前孙婶子来的事情,这事儿她想忘都忘不了,忽然听见陈春燕提到孙婶子,她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燕儿怕不是知道了吧。
孙婶子都说了,这事儿已经跟燕儿说好了的,结果他们给人家拒绝了,回头理论起来,他们绝对不占理。
燕儿娘捏紧了筷子,脑袋都快埋到碗里了。
整个人就是大写的“紧张二字。”
姥姥发现燕儿娘的状态不对劲了,她奇怪地问:“你咋啦?赶紧吃饭,你是双身子的人,吃凉的东西不好。”
她说着话,又给她那宝贝大孙子夹了一筷子肉。
燕儿娘心虚地朝门外看了一眼。
姥姥哼了一声,“你一个当娘的,怕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干啥?!她实在惹到你了,你就去衙门告她一个忤逆不孝。”
现在的房子又不隔音,里面说了什么话,陈春燕听得一清二楚,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把竹篮子递给董明春,“剥两个皮蛋出来,给姥姥加菜。这可是孙婶子的一片心意,可得请她老人家好好尝尝啊。”
董明春差点笑出声来,大真是蔫儿坏蔫儿坏的,这两颗蛋送进去,怕是姥姥要消化不良了吧。
姥姥特别不想吃皮蛋,但陈春燕话里话外都是好心,她连发作都发作不得,一口气生生憋在了嗓子眼里。
陈春燕淡淡一笑,朝董明春招手,两个人才一同往膳堂走。
陈春燕:“其他人都用过饭了吗?”
董明春:“已经送到各自的屋里去了。”
陈春燕点头,“做得很好。这几天,你冷眼瞧着,姥姥是个怎样的人?说老实话,别用漂亮话搪塞我。”
董明春:“她刚开始对太太确实心怀歉疚,对太太也很好,但这些天被人伺候得多了,似乎有点被迷了眼。”
意思就是说人轻狂了起来。
这是很多暴富的人都会有的心态,觉得自己了不得了,找不到人生方向了,就开始作了。
陈春燕忽然道:“姥姥在这里住着,我不好多说什么,可大表哥在这里住着,似乎不大方便。”
董明春明白陈春燕想说什么了,“这事儿不大好办。”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