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燕先看到的不是燕儿娘,而是蔫耷耷地坐在牛车上的燕儿爹。
她看燕儿爹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决定先去关心一下老爹再说。
她走到牛车面前,“阿爹,你这是咋啦?”
燕儿爹看了陈春燕一眼,挠挠头,“那啥,我好像又把你阿娘得罪了。”
又?
陈春燕的眼皮跳了一下,她感觉这个又字有些微妙啊,不是已经得罪了么,俩人相互不说话,请问这种情况下,您又是如何将人得罪第二次的呢?
她这么想着,便这么问了。
燕儿爹:“这不是董家大妹子给我出了个主意么,让我端一杯水给你娘,什么都不用说,然后……”
他仔仔细细把事情讲了一遍。
陈春燕觉得匪夷所思,“对啊,这样就已经算是和好了啊。”
燕儿爹:“你觉得奇怪吧,我也觉得奇怪啊,我到现在都还没想通呢。”
陈春燕:“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儿爹斜望着天空回忆起来,“你阿娘不适合走路,我就抱她……”
陈春燕听了她爹的话,就不仅仅是一只眼皮跳了,两只眼皮都狂跳起来。
您说说,您嫌弃一个女人太重了,这不是嫌弃命长么!
陈春燕非常艰难地开始跟燕儿爹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阿爹,您抱着阿娘,即便阿娘重若泰山,您也不能如此明显地表现出她很重的样子啊。您想喘粗气也得忍着,这是……嗯,潜|规则。”
燕儿爹一头雾水,“明明就很重,还不让人说啦!人不喘气儿那不是就死了嘛。”
陈春燕表示脑壳非常痛,“您在那种情况下大喘气就是嫌自己命长啊,女人有两点禁忌,一个是被人说老,一个是被人说重。您刚好就犯了第二点忌讳啊。
“我跟您说啊,女人可以自己说自己,哎呀,我老了老了,白头发都长出来了。但您一定不能顺着这话往下说,您得说,哪儿老了,还年轻得很呐,然后顺手扯掉白头发。
“当女人感慨自己又长胖了时,您千万不能很肯定地说,嗯,确实重了。您得说,哪里重了,这样刚刚好。”
燕儿爹一时间惊为天人。
居然还能这样的吗?
可为什么要这样啊,夫妻之间不是坦诚最重要吗?
他眉头紧蹙,冥思苦想起来。
陈春燕超级想叹气,她觉得燕儿爹一时半会儿学不好哄媳妇的神技了。
她说:“阿爹,您慢慢想啊,我去看看阿娘。”
燕儿爹:“啊,哦。”
陈春燕转头去了燕儿娘那里,撩开车帘,燕儿娘睁开了眼睛。
燕儿娘:“燕儿啊,都是娘不好,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娘都会站在你这边了。”
吃一堑长一智,她这回吃了多大的亏啊,这教训得铭记于心。
陈春燕心说:希望您真能记住吧。
她嘴里却道:“您忽然来城里,是因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燕儿娘连连摇头,“没有,没事,你不要担心。就是我这次动了胎气吓着了,想到城里来待产,在这里不是请大夫方便些么,我也安心些。”
哦,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