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大人气得发抖,他是做了什么孽才生出这样的女儿啊!
他的手高高扬了起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画像放下,否则别怪为父不讲情面。”
闵琪雅丝毫不怕,指着自己的脸,“你打啊,往这里打。”
读书人家的讲究多,就算要打人,也绝对是拿藤条抽小腿,不可能抽人耳光。
闵琪雅深谙其中的道理,是以有恃无恐得很。
闵大人气得胸口都疼了,重重放下手,绕过书案准备抢夺闵琪雅手中的画像。
闵琪雅察觉了闵大人的意图,她率先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来自她爹的攻击。
趁着她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档口,她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将画像卷了起来塞进了衣襟了。
呵呵,想当她后娘,她就要去看看那个女人有没有那样大的胆子。
闵大人大声唤人,“来人,来人,给我拦住那个逆女。”
闵琪雅不要脸了,闵大人还要脸,像那种疾奔的事情,他这样的读书人是做不出来的。
躲开衙门这些酒囊饭袋,闵琪雅已经相当有经验了,她连那些人会从哪道门冒出来心里都是有数的,她做好了预判,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差役。
闵大人看着自家一骑绝尘的女儿内心是混乱的。
他到底生了个什么玩意儿啊!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追!”
差役冲出了衙门,不多会儿又跑了回来。
闵大人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你们连一个弱女子都追不到?如果有犯人,你们还追得到吗?”
差役一脸苦涩,“大人,不是啊,这不是我们跑得快不快的问题,是我们运气好不好的问题。大小姐她……一出门就拦下了一辆马车,我们只有两条腿,可追不上四条腿的马啊。”
闵大人只觉他带了一支脑残队伍,“你不会叫车夫停车?”
差役心里更苦了,“大小姐自报了家门,说车夫……停车,她就打死他。”
闵大人一阵阵眩晕,他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晃了一下身体,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闵琪雅是带着画像离开的……
他揉了揉胸口,高喊:“赶快去牌楼街杨家,给我堵住她。”
所有衙役都打了个激灵,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们感觉他们要是没能拦住大小姐,他们可能会被打死。
所有人吆喝一声,赶紧抄近道朝牌楼街跑去。
牌楼街之所以叫牌楼街,是因为这条街上的牌楼特别多,足足有七座,一溜排开,尽头处就是杨家。
七座牌楼有四座都是贞节牌坊,两座是表彰杨家以慈孝治家的,剩余一座乃表彰杨家在外为官者政绩显著的。
闵琪雅不屑地看了眼牌坊,她其实看不起拥有贞节牌坊的人家,觉得伪善得很,她在京城里时,就曾经听说过有的人家为了得到贞节牌坊,故意致家里的寡妇伤残,好叫其在家里安心守寡。
那些寡妇的生活没有一个是不凄惨的。
在她看来这个杨家可谓是伪善透顶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混到四座贞节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