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洋就这样恍恍惚惚地回到了自己的窝,他看着自己的那个窝,那真的只能叫窝——很乱,是在一个没人住的小屋子里。这个屋子大门紧关,没人进来,这自然而然就成了李天洋的住处,反正空着就是空着,不住白不住。他哪里知道什么床,不过是直接往地上一躺算了。后来他看有人把草铺在地上睡(是他晚上偷偷摸摸去摸泥鳅看到守田的农民睡觉学来的),然后就偷草垛上的稻草垫着睡。别说,还挺软,挺暖和。
自己还挺迷糊,那个神神秘秘的老头莫名其妙就收自己当他徒弟,什么东西?李天洋越想越不舒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头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李天洋觉得头痛。下个星期一龙血灵就跟那个谁……慕玉,比武。李天洋想想还挺激动,自己都从来没有见过,没事看看当然快活。
快睡快睡,明天就是星期一了。
“韦乐。”
“干嘛?”
“过来,我问你一件事情。”
“行行行,什么事?”
“来啊……”李天洋把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韦乐。
“你没睡醒吧?”
“扯!当然是醒的!你说这是咋回事?”
“我看你是遇到骗子了,哪有那么多武神。”韦乐一脸不屑。
“但那样的火……”李天洋一脸疑惑。
“障眼法吧,你看魔术不就是。”韦乐摇摇头,“反正我们国家就两个,一个是龙开叔,还有一个老了隐居了。怎么可能……”
“那你说会不会就是后面那个隐居的?”
“怎么可能,都能被你发现那也叫隐居?!”韦乐翻了翻白眼,“认真修炼吧你,少做梦了。”
“哦。”李天洋觉得自己再讲下去估计会被怼的很惨,便索性不提,“今天龙血灵和慕玉大战,你觉得哪边会赢?”
“当然是龙血灵。”韦乐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啊?”李天洋很感兴趣。
“龙血灵是龙家传人。”韦乐也只会东拼西凑他爸跟他讲的话,“家族传承一般都有一些优势,那个慕玉我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家族,反正我没听说过。”
“我也不知道。”
实际上韦乐讲的没有错,家族传承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教下一代以前辈的经验,包括专业的作战技巧等。这就是为什么没有家族背景的人更难成功的原因。一般这类人想要出类拔萃,要么投名师,要么自成一派,要么两者兼有之,但可想而知这到底有多么艰难。
“跟我上厕所去,走。”
李天洋和韦乐一起去了厕所。
“哎,我啥时候才能这么牛啊。”韦乐感叹道。
“算了吧你。”李天洋一脸不屑,“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别酸了。”韦乐翻了翻白眼,“口是心非。”
“行了你。”
“各位都在场吧。”一个中年男子起身,他的眼睛迅速扫过会议室的各个角落。他很难得地穿着西装,满脸的沧桑却盖不住他的豪气。个子不是很高,但很结实,谁能看见他身上那些伤疤?谁能知道他经历了多少战争、鲜血?
都来了,然而有一个还空着——是他对面的那个空位。
中年男子叹息一声,准备坐下。突然一阵劲风吹过,中年男子似乎是吃了一惊。会议室里其他八个人也看向会议室的门口,只见一个白发老者慢慢地走了进来。众人的眼神立刻由犀利变为尊敬,中年男子则更是敬重,迎了上去。
“师父,你来了!”
白发老者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都来了?”
“嗯。”
“那就好。”
龙开是正国级,这个人人皆知。武神掌管着军事大权,在政治上也有着较高的地位。但是当然,人民大会才是最高级别,就算是出现了苍蝇,也会被劈得粉碎。
在场的八位,乃是天武部队四大区的区长或副区长。他们是军队中的巅峰战力,无上的荣耀。
龙开的嘴角微微一扬。
“诸位都在场了,那好,会议开始吧。”
李天洋极不情愿地坐在慕玉的旁边,屁股在那里极不安分地扭个不停,和他的心一扬迫不及待地等待着体育课的到来。直到前面的人再次用愤怒的目光看着他,他才罢休。
不过他心中一直有疑惑。
自己上次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失去控制”了呢?李天洋完全没有自己向人群乱冲乱打的印象。还有自己怎么会浑身上下都那么痛?要是说是被人打的他不信,自己身上一点淤青都没有,那是怎么回事?但是这种疼痛又没几天就好了,这又是怎么回事?龙血灵说自己变厉害了,自己怎么没感觉呢?跟以前一样,李天洋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变得更厉害。
还有,就是那个怪老头。韦乐说这肯定是假的,但自己明明看见那个老头变出那么大的火球,甚至还感受到了那样的炙热。怎么会是假的呢?李天洋心想,但就算他是武神,又怎么会看上自己?听说有的请师傅还要收钱,李天洋突然觉得背后一丝凉意:该不会是骗他钱的吧?自己可没钱啊!这么多疑问把他的大脑搅成一团浆糊,李天洋的头已经隐隐作痛,他于是就晃了晃头:
“管他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韦乐每次遇到麻烦就会这么说是,也不知道他从哪看到的。李天洋觉得这句话挺……酷的,但又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的奇怪。
“算了算了,什么师父……“”到时候再看吧。”李天洋心想。
慕玉还是机械地听课,就像一块石头。李天洋瞥了她一眼,用鼻子哼了一声,伸出手指挖了挖鼻孔,干脆直接一蒙头睡觉。
“师父,她……”一杯茶放在身前,飘出阵阵雾气。清风吹过窗前,一丝丝的凉意让人以为秋天都已经到来了。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沙哑的声音摩挲着风,那沏好的茶仍然在散发着白雾。白雾被风搅动着,变化着,惹得杯中的茶都荡起阵阵涟漪。那雾渐渐地,被风裹走,消失再也不见。
茶凉了。
“顺其自然吧。”
“……”
一个独眼女子望向窗外,外面的竹林仍在随着风荡漾,远方,那乌云在逼近着,压迫着。
心也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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