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中二了,严谨方少年时期也没有像这么浮夸过,可见他这次是真气到极致了。
两萌新老师心里有鬼,还不等对方发作,自己就先慌了。她们一左一右躲在吴校长的身后,不敢和严谨方的眼睛对上。
吴校长到底有点人生阅历了,虽然心里也慌,但还能维持住表面的镇定。
“严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干下了那等勾当,我们家孩子善良,没有报警抓你,你却要告到我的辅导班关门?你凭什么?你这样颠倒是非,你不要以为网友们看不出来!”
吴校长见严谨方打定了主意要直播,她也不好强行让人关掉,否则只会引来心虚的怀疑。
而且她想了,就算直播又如何?谁开的直播就一定是风向偏于谁吗?过去也不是没有过开直播诉苦,最后反被所有网友打脸的例子。
这样想着的吴校长更镇定了一些,“严老师,不对,你不配称为老师!今天当着网友们的面,我倒是想先问一问你,你身为一个职业是老师的人,你身为一个小孩子的父亲,请问你是怎么做得出那等下流龌龊的行径的!你就不觉得自己……”
不等她说完,严谨方就凉凉打断她,“吴校长,我劝你说话还是保守一点的好。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知我知。如果我没有足够的证据的话,你觉得我会登门吗?”
吴校长闭紧着嘴,暗中空吞了一下口水。
严谨方扫一眼她的身后,轻蔑道,“下流龌龊?呵,我现在给你们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是你们自己招,还是我来说?”
“招?招什么?我们什么也没有做,我们招什么?”
“你不要以为装腔作势就能吓住我们!我们不怕!你要是没有错,你会被开除出乐学托管?就是你下流龌龊!”
在自己的地盘上,又有了长辈撑腰,也不知道这两萌新老师是不是从这两方面来的勇气,居然还挺起腰杆来了。
吴校长却偷偷一手拉了他们一下,不想让他们把严谨方更激怒。
她摆出了一副成年人就该用成年人的理智解决事情的姿态,“严先生,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用情绪来解决事情那是行不通的。你……”
“你先闭嘴!”严谨方再一次不客气地打断她,“最近这段时间我听你们说话真是听得够够的了。来之前我还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驱使你们要对一个带着孩子的无辜老父亲痛下死手呢?我一直没有想出答案来。但在刚才我突然想明白了,你们没有什么原因。你们根本就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你们至今都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自己的行为带来的结果。”
“你们这种人不算大奸大恶,但你们坏得让人恶心,让人厌恶。”严谨方比她们三个高多了,用实际行为向她们展示一个何为居高临下俯视渣滓的眼神。
“你!”他指吴校长,“套用一句你的话,你也算是老师,你也算是母亲?”
“你们!”他又指两个萌新老师,“对自己的外貌很骄傲吧?也是正规大学毕业出来的吧?觉得自己条件特别好,随便向哪个男人告白,人家就得上赶着向你们臣服对吧?那你们上这么多年的学,老师就没有教过你们,如果人的心长丑了,这个人他就是再好看,也依然名叫——垃!圾!”
不要以为眼神就没有重量,当眼神名叫“看不起”,那么它就会重达千钧。
更何况在两个萌新老师的眼睛里,严谨方还曾是她们心中男神的存在。
两人率先失控了。
“严谨方!你看不起谁呢?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你有什么资格这样高高在上的教训我们?你算什么东西!”
“严谨方!别装得那么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了!你的真面目才丑陋得令人恶心!打电话让我们过去,拿工作威胁我们,想要潜规则我们的事情,你忘了吗?你才是令人作呕的垃圾!”
啪啪啪,严谨方突然鼓掌,“说到点子上了,给你点赞。那不如你先给我看看电话记录啊?到底是我打电话给你们的,还是你们打给我的?”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两萌新老师的脸色瞬间惨白。
严谨方顿时有一种胜之不武的自厌感。
但转瞬一想,就是这么两蠢货,就差点把他的人生搅得一团乱。
你同情她们蠢,谁又来同情他的无辜受害!
“是不是说谎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你通话记录删掉了啊?没关系,我的还在。”
他将直播窗口缩小,另点开了一个通话记录条目。
两萌新老师不约而同地低头,根本不敢看。
吴校长有点站立不稳了,“严先生,你……”
“停!别说话!那时候你们就没给我说话的机会,那么现在为了公平起见,也请你们闭嘴好吗?我给你放好听的。”
放什么呢?放这段日子严谨方录下来的关于两个萌新老师的对话,以及两个萌新老师和吴校长的对话。
严谨方还自动报幕,“呐,这第一个音频文件就是你们在米校长面前投诉我成功,下班后的对话。”
他点击播放,两萌新老师的对话传了出来。
“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啧啧,米乐乐还什么高考状元,这什么脑子!居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我们,我看她就是学傻了!”
“他们活该!如果严谨方昨晚答应了我们其中一个,又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悲惨!人长得是真好,但却是一点不聪明。我们还配不上他怎地?看不起谁啊!活该他今天被踢出去!”
“哎你说,我们现在让我妈再挖严谨方,他会不会答应?”
“还是再等一等吧,稳妥一些。”
“那我们呢?我们什么时候走?在这里看着米乐乐那张脸,我真是厌烦够了!她有什么能力啊?那些家长是不是瞎了眼了?我一点都没看出来乐学托管有哪里比我们家好的。”
“我们走不是事儿,随时都能走。但你就没想着不能白白这么走?”
“哦?怎么说?”
“我们再挖点人走啊?我们现在那可是在敌人的大本营,这里面的学生家长那可是再准确不过的客户了……”
音频文件的最后是两个萌新老师太得意了,都等不及回家了,在路边上就发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声。
可是现在她们就笑不出来了。
“你居然跟踪我们?严谨方你好狠的心机!”萌新一拍桌而起。
萌新二扑身就要抢严谨方的光脑。
严谨方面无表情,自己把手腕上的光脑褪下来还向前递了递,“给你抢!没关系,我还有其他的。”
萌新二一个踉跄撞在了吴校长身上,她朝着严谨方压抑的痛恨道,“你这是想逼死我们吗?严谨方——”
“想逼死你们?”严谨方眉头紧了紧,好像在想要不要忍。下一刻,突然甩手出去,怒抽对方一记耳光,“那你们先前的行为又是怎么解释!”
这一巴掌力度之大,就算吴校长想扶住萌新二都没能成功。
萌新二被严谨方一巴掌抽倒在地,她不服气,也没哭,爬起来就想打回来。
严谨方开始播放第二段音频文件了。
她的声音就像晴天惊雷,咔嚓一下,毫无征兆地传进了她的耳朵。
“那群小兔崽子们是不是脑子有病?我们长得不漂亮吗?他们不喜欢吗?我们对他们还不够好吗?他们为什么不接受我们,还要反复念叨着那个什么严谨方?”
“我记得严谨方在的时候,那些孩子没少说严老师太严厉,他们怕他吧?结果现在走了走了,他们又想了?都是一群没出息的受虐狂。”
“表姐,我们走吧?这里多一分钟我都待不下去了!”
“行,但我们走之前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了!他们不是想严谨方吗?就让他们看看严谨方的真面目如何?
“好,我们就这么干!”
这个音频文件结束,萌新二人组哪还有脸再声讨严谨方什么,她们各种捂着脸发出了崩溃的痛哭声。
“对不起,对……”
吴校长突然转身挥手,给了她们两人一记响亮的耳光,“你们太不懂事了!你们怎么可以做下这样毁人名誉的丑事!你们太让我失望了!给我站好了,向严老师正式鞠躬道歉!”
一手一个把人拽到前面来,压着她们的头向严谨方弯下腰去,吴校长也跟着诚恳道,“严老师,真是对不起啊。都怪我太相信她们了,没能及时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是我……”
严谨方冲她摇摇食指,一脸“你现在还在跟我演戏有意思吗”。
他又点开了第三个音频文件。
这次里面的声音不仅是萌新二人组的了,还出现了第三个声音,
吴校长的声音。
“没事儿,不用怕,有妈在呢,妈给你撑腰……放心,他们那么蠢,怎么可能猜到你们是有备而去?毕竟你们可是在拿自己的名誉做饵。……好了好了,我给你们一人打八千块,去买买买吧。”
“……行,不愿意待了就回来吧,有了你们这一手,被恶心着的家长们肯定要转出来的。不愿意转的你们也不用着急,等事情再发酵发酵,保准他乐学托管办不下去!”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没有想到的,唉,有时也觉得挺对不起严谨方的。但细想想,商场如战场,蠢是原罪。谁让他们那么蠢呢?如果他在我第一次打给他的时候就决定跳槽过来的话,还有后来的这些事吗?如果你们向他表白时,他接受了其中一个的话,还有后来的这些事吗?谁让他蠢得看不清那么多次机会了!”
最后一句是今天最新的电话录音,“开始有好多家长联系我们要入学了,你们先在家里待着别过来,知道吗?虽说早晚都会知道,但越晚知道,我们也能越多拉一些家长过来。”
吴校长当初计划时,想到计划成功后的得意;中途听说两孩子这种动作又那种动作后,心里没底,表面却还要给孩子们撑腰的纠结;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灰败显现在脸上。
难堪,没脸,耻辱,无地自容。
可她依然还抱着一点点侥幸的心理。
她用尽全身力气攥紧了拳头,让自己依然挺直了站好,“就凭几个录音就想污蔑我们?这都是你的阴谋!你们乐学托管的阴谋!你们怎么能证明那几个合成录音就是我们本人?你……”
语无伦次的她在对上严谨方怜悯的眼神时,她突然说不下去了。
严谨方懒懒地掀掀眼皮,“你怎么不说了?说完了?那是不是就轮到我说了?”
他的手指再次点向了光脑。
吴校长的头皮一下子就发乍起来,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的灵魂在呐喊:阻止他!别让他点开!阻止他啊——
可她的肢体是那样的僵硬,似乎已经失去了控制。
严谨方这次点开的是一个视频文件,放大,播放,两个萌新老师就在离乐学托管大门不远的地方手舞足蹈地说着话。说什么呢?就是第一段音频里的内容。
两萌新老师简直不敢相信,严谨方居然不是只录了音,甚至把整个过程都摄影下来了。
严谨方:“对了,放到这里还要郑重感谢一下我们敬爱的米校长。是她把她的专业摄影设备无偿借给了我。看,给你们两个拍得好看吧?”
好看?他现在居然夸她们俩好看?
两萌新老师如丧考妣,软坐到了地上。
后面还有第二个视频文件,还有第三个,第n个。
可以说,有多少音频文件,就有多少视频文件。
如今在吴校长和萌新二人组的眼里,面前的严谨方虽然依然有着盛世美颜,但却让她们打心眼里不寒而栗了。
他明明有视频文件,可却依然单独提了一份音频文件出来,还要先放音频文件。
如果吴校长没有铁口不认的话,他还会再放视频文件刺激她们吗?
会!
她们终于不能更清楚地感受到了来自严谨方的怒火,他就是这样明确的,一步一步的,把她们逼到了崩溃的边缘,让她们一败涂地,让她们臣服于他的残忍。
太可怕了,他太可怕了。
“啊——”萌新二人组不能承受这样的事实,她们竞相尖叫着,先后跑向了大门口。
她们想逃离这里。
可是才到门口就被人堵了回来。
怼天天团赶到了。
豪华座驾,办公专用空间胸针,有司机,有保镖……
哪怕萌新二人组不知道这一行人是谁,也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来人不好惹,眼泪都吓回去了。
11人的法务部不用开口讲一个字,单凭气势就把萌新二人组给逼回了辅导班大厅里。
见到来人,吴校长控制不住的开始瑟瑟发抖了。她把乐学托管视为劲敌,自然调查过乐学托管的一些事情。眼前的法务部团队,她是知道的。
完了,完了!有这些人出面,有严谨方手里不能更确凿的音频加视频文件,她上哪儿去找翻身的可能!
绝望,太绝望了。
绝望到极致,失去了理智。
“是你!就是你的阴谋!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拿到了有力的证据,可你还是先在我们面前装得什么也不知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如果不是严谨方这样步步为营,她根本不会一步一打脸,最后被打到了再无法翻身的深渊。
吴校长在这一刻恨透了严谨方。
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先鬼迷心窍算计的了,也不记得女儿和外甥女是如何的先给严谨方扣了屎盆子,她就知道严谨方才进门时就在网友们面前许下的誓言:他说他一定会告到她的辅导班资质被吊销。
这个辅导班就是她的命,谁想要她的命,她就要谁的命!
吴校长是个长相很温厚的女人,体型有点发福了,整个形象看上去很给人一种亲切又友好的感觉。
可是当这种人被触及到崩溃的底线时,那要是发起疯来通常也会比一般人可怕。
就见她竟是从空间纽扣里抽出了一只教鞭。轻轻一按,一尺长的教鞭立刻变成了一米长。再一按,教鞭的顶端绽开,露出了里面八星八钻的电击头。
这款教鞭是一款经典教鞭,经久不衰,因为其打出的广告语就是:有课上课用,没课防身用。
“防身用”三个字就是精准点出了其能当护身电击棒使用的超级用途。
吴校长挥起这只一米长的教鞭,快准狠的朝着严谨方的方向怼去。
五官扭曲,眼神凶狠,带着孤注一掷的豪赌,怀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然后被法务部的三头六臂女士一个侧踢,踢飞了出去。
三头六臂女士很娇小,可能还没有一百斤。结果却把差不多一百四十来斤的吴校长踹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地板都好像震了三震。
严谨方:“呐,再加一条持械行凶罪名!不接受调解,我只希望她接受公平公正公开的帝国审判!”
公平公正就不说了,毕竟以被审判者的角度来说,那就没个公平和公正。
可是公开却是每一个被审判者,能不选择就不选择的。
做错了事情要被惩罚,这种事情虽然难受,可是已经发生了,也只能接受。
但公开审判是什么呢?是那种放到星网上的直播公开!
只要这一步走了,她的辅导班就算不想关门也开不下去了。
哪个学生家长能接受辅导班老板是这种品行的人呢?哪个学生家长能接受辅导班老板是进去蹲过局子的人!
吴校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终于愿意低下头求饶了。可她才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了严谨方,正要说话时,接待室的门开了,一直躲在里面的小助理连滚带爬地踉跄而出。
“校长!都知道了!我们的家长群里也都知道了!”
她扑到吴校长的身边,给吴校长看自己的光脑界面。
吴校长只看了一眼就捂住了胸口,群里已经布满了严谨方刚才给她们放过的音频加视频文件。
还用等直播公开?这已经公开上了!
吴校长一把揪住了小助理的衣领子,“谁发的?我问你这都是谁发的!”
“他们!是他们!他们决定让孩子加入我们辅导班了,就差最后一步手续了,所以我就听从您的意见先把他们拉进了群。哪知他们进去之后”
小助理哭着指向接待室门口,邱爷爷邱奶奶携手走了出来。
邱奶奶鄙视道,“就你还把乐学托管当对手,当眼中钉肉中刺呢?你就没有认出来我们是谁?”
邱爷爷捧哏,“她就认识她自己和钱了,她才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严谨方恭敬地给二位道谢,“邱叔邱婶儿,还劳你们辛苦了一趟,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的好。”
二老摇头,“能帮得上忙就好。我们辛苦什么啊,就是苦了你了。”
邱奶奶拉过严谨方的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专业人士吧,我们回家。”
邱爷爷硬是挤到两人中间,一手拉住邱奶奶,一手给了严谨方后背一巴掌,“多大的人了,走路还需要长辈领着吗?自己走!”
严谨方终于真心地笑出了声,“是,邱叔。”
——
大正月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月份,也是一年当中最坏的月份。
在这个月里,有无数新店在开张,也有无数旧店在关板儿。
某辅导班就是关板儿的店面之一。
但没人同情事业终止,还把自己作进了局子的老板。
托严谨方直播的福,现在全星网都知道某吴校长和其两个孩子是多么的无耻没下限了。
如果严谨方没有那么警惕,如果米乐乐和钱多福对严谨方并没有足够信任,如果三人但凡蠢一点,那么整个事件的结果就会以严谨方声名狼藉而结尾。
如果那样的话,严谨方何其无辜!某吴校长和萌新二人组何其恶毒!整个事件何其让人心寒。
不要说什么反正最后严谨方的名声也澄清了,并没有受到什么切实的伤害,干嘛还要赶尽杀绝?
这里是星际时代,是严格的按照犯下罪行者的罪行来进行审判的时代!受害者的切实受伤害大小只能起到在量刑方面的参考作用,但不会因为好像没有受到伤害,犯罪者就可以无罪释放。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将犯罪者绳之以法,公开审判,本身就是“辟谣”的一部分。
星网上触目可见出来道歉,自己打自己脸的网友。
乐学托管借着这股子邪风又在星网热搜上红了六小时。
因为这一红,原来失去的那些客户很快又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了。
中途因为不相信严谨方的为人而离开的那些学生又想回来了,然而全被米乐乐拒绝了。
她理解那些人因为跟严谨方相处还太短,还没有能够对严谨方建立起足够的信任,这才轻易被蛊惑了去。
但她不能接受这些人再回来给严谨方添堵。
整个事件来说,严谨方无辜的不能更无辜了,某吴校长和两萌新老师是主要凶手,但那些说走就走,连一个解释机会都不给严谨方的学生家长又何尝不是造成雪崩的小小雪花。
——我理解你们并不是主观愿意才促进事态发展的,也请你们理解我们就是主观思想上接受不了你们再回来。
也同样因为这一红,乐学托管缺老师的情况也一并扩散了开来。
乐学托管在拒绝老客户回头的态度上简直让人心情激荡,人们忍不住会去想,有这样的老板在,那工作环境将是如何的踏实又有安全感。
于是一大批应聘者蜂拥而至,米乐乐在一天之内就重新招齐了三位新老师。
有一个宝妈,还有两个新毕业的师范类学生。
班级也由原来的四个扩充到了七个,
规模扩充的快,就说明生意好,赚钱,这是上到老板下到员工,大家都喜欢看到的。
然而这同样也产生了一个弊端:那就是当初预留的教室明显不够用了。
换大房子倒不是不行,但离这边近的,交通还方便的,钱多福还真没有。
再从旁边买一套,两套打通呢?附近都是旺铺,价格不低不说,也没有哪个老板愿意轻易就把自己的生意结束掉,这谈下来总是需要时间的。
而正值开学前几天,他们还真耗不起时间。
最后没办法,米乐乐只能临时决定,先把严谨方和休息室征用了吧。让严谨方带着小严直去对面的浏阳菜馆住去。
这事儿第一个有意见的就是钱多福。
趁着严谨方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的机会,她就把人堵在房间里了。
“我说严老师,你现在可不是一年前初来乐学托管时候的样子了吧?我就不信你手里一点积蓄都没有!哎,你别想骗我工资没多少,乐乐每月打给我的分红可不少,我随便想想也能知道你一个月赚几个。你除了买了一个大件悬浮车以外,也没花过别的什么钱吧?那些钱呢?你还想留着下崽吗?快取出来给小严直租个像样的房子去!”
严谨方动作停都没停,就好像没看见钱多福进门,没听到钱多福说话一样。
钱多福气结,干脆来到严谨方的旁边,冲着他的耳朵大吼,“你是聋了还是傻了?你听不见我说话吗?你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严谨方斜扫她一眼,道,“我不想跟你讲话。你是瞎了还是傻了?看不出来?”
“……你凭什么不想跟我讲话?我怎么你了,你就不想跟我讲话?我还不想跟你……”嗯,后面不能讲了,讲了就把她自己装进去了。
钱多福气得眼瞪肚子鼓的。
严谨方笑了,“谢谢你不想跟我讲话,那么请吧,门口在那边。”
钱多福心里就想了,请请,他那表情的意思分明就是滚吧!
她才不滚,啊不,不请!
“不行,你得给我讲清楚!我没得罪你吧?在你被算计的案件里,我还热情的,主动的,物质加精神的支持了你!你不感谢我就罢了,怎么还可以这样对……”
“感谢你?感谢你什么?”严谨方停下叠小严直背心加裤头的手,食指点上近在咫尺的钱多福的大额头,“感谢你在那两蠢货的面前,毫不犹豫地破口大骂我……什么来着?”
严谨方伸出修长的手指,怕钱多福听不懂,他掰着手指头给她回忆。
“肮脏,龌龊,下流,恶心,还有人面兽心!钱大小姐,这都是你说的吧?你忘了啊?没关系,我记着呢!记得清清楚楚,刻骨铭心!”
钱多福:……
她还真忘了。
“哎我说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头一天晚上我们一起跟乐乐汇报的情况,我如果不是相信你的话,我能当着你的面跟乐乐谈这事儿?第二天那两蠢货突然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我不是跟你确认过眼神以后才故意那样爆发的吗?严老师,我那可是为了让敌人更迷惑,让你更入戏。你不能便宜占了,现在却要反口来找我算账吧?”
故意爆发?你以为你指着我鼻子痛骂我的时候,我看不出你眼底闪烁着的异样兴奋呢?
还让我更入戏?分明是你自己更入戏吧?
严谨方貌似很随意地又追问一句:“就确认了一个眼神,你当时就无条件相信我了?为什么?”
他以为会收到钱多福一个羞涩的,困窘的眼神,哪知收到的却是狠狠一瞪。
像瞪白痴一样的瞪。
“废话,你四不四是傻?小严直就在二楼呢,你就算丧心病狂精力旺盛到怎么憋也憋不住了,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吧?严老师,你误会了,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小严直。”
严谨方:……
很好,她终于气回他了。
“衣服你叠!我走了!”再不走就要被这傻女人气死了。
钱多福瞪着严谨方的背影喊,“我凭什么叠?又不是我搬家!哎不对,我不是让你搬家,我是让你另外找个房子租下来给小严直住。还是你想干脆买?首付不够的话,我可以先借你啊?”
严谨方走到了门口,学她的样子也恶狠狠地瞪回去,“你给我闭嘴!”
长得好看的人真是太犯规了,就算是这样丑陋的动作,人家做出来也是另一种刻薄的美感。
钱多福紧抿着嘴,在心里给自己一老拳:是自己一个人过不够快活,一个人睡不够舒服吗?干嘛还要心存着希望!钱多福,你蠢死算了。
就在米乐乐忙着乐学托管装修,浏阳菜馆装修,间或还要忙小学组和高三组的学习教研时,她的生日悄无声息地到了。
当然不是她的,而是原主的。
去年的这一天还在宇宙航舰上,所以也就是意思意思地吃了个长寿面和健康蛋。
今年的前一天,米乐乐还在忙得焦头烂额,连星网上无数人圈她,邀她回答“会不会改行去拍电影”这样的问题,她都没顾得上回应。
事情的起因还是这次乐学托管又在星网上狠刷了一把存在感,米乐乐年前期末的时候拍的那个小视频《人到中年,人生伊始》也被人给轮了出来。
这年头星网发达,网友众多,有能力的网友更像外太空的虫兽一样多,每天在星网上产生的自拍视频数量甚至有时能高达上亿。
在这样一个无比庞大的视频基数上要想脱颖而出让人记住,要么你就温暖得恰到好处,要么你就黑暗得适可而止。
温暖不够,黑粉喷你欲赋新词强说愁;温暖太够,黑粉又会喷你除了会煽情之外故事一塌糊涂。
不能太黑暗,过劲儿了会被帝国请喝茶;也不能不黑暗,因为在现在的广大网友心中,黑暗通常是现实的代名词。全星际还有不黑暗的地儿呢?你丫是不是拍童话啊?
米乐乐拍的《人到中年,人生伊始》厉害了,既有恰到好处的温暖,也有适可而止的黑暗。
素材很常见,但千人拍出来会是千面,这就是拍摄技巧的差距所能决定的了。
就像专业学生们被其征服一样,网友们也被征服了。
他们特别期待如果米乐乐改行拍电影的话,那将会是一场多么让人震撼的盛宴。
可惜最近米乐乐忙得连星网都顾不得刷了,自然还不知道这些事情。
午夜十二点,也就是第二天的零点刚过,江止戈醒了,想第一个向米乐乐说生日快乐。然而一睁眼看到那个睡得死沉,还打着小呼噜的大肚子孕妇,他就又闭上眼睛再次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米乐乐准时六点醒来。睁眼就看到了江止戈灿烂得过分的笑脸,她脑子有点短路,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还在?你没带江月去打拳?干嘛笑得这么恶心,你吃鸭子了?”
江止戈:……
“不是,我们先不说我笑得恶不恶心的,我们先来说说‘笑得恶心’和‘吃鸭子’之间的逻辑关系。请问米太太,这两者之间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吗?”
“当然有!”米乐乐道,“鸭子股上不是含有着一种我说不出名字来的毒素吗?我们那个时代的人就觉得中了毒,这脸部表情可不就失控了,然后就笑容恶心了嘛。”
“……”归根结底就是,还是觉得他的笑容恶心就对了。
“江先生,你这是什么世纪心酸表情?拜托,我肚子里可正怀着你的小崽儿呢,你确定要让她一直沐浴在你这样苦大仇深的表情下?那她出来后长得不好看,你可不能赖我啊。”
米乐乐说着就坐了起来,很有精神地先活动了活动肩膀和胳膊,顺便跟江止戈随意聊着天。
“你说人真有意思哈,放假的时候,我真是天天都睡不醒,天天就想长在被窝里,我一直都认为是孕期反应终于来了呢;结果开始复工后你猜怎么着?到点我就醒,醒了我就能精神,精力充沛的连我都觉得自己不像一个孕妇了。江先生,你知道刘灿灿现在什么样吗?听说晚上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太惨了。”
江先生本不想搭理自说自话得很乐呵的米太太,但他想,他要是再不搭理的话,米太太自己能一直讲到他上班离开。
那他准备了那么久的神秘礼物不就白准备了吗?
“米太太,先洗澡吧?我送你进去。”
米乐乐是习惯晚上睡觉前洗澡,早晨睡醒后也洗澡的那种人。
原来在21世纪的时候也是这种习惯,但她那时候却是不怎么喜欢这种习惯,因为每次都要把头发洗两遍,还要拿吹风机吹干。
星际时代好了,全身360度烘干气流,只要三分钟,你从头到脚都能被吹得干干净净。
感觉更喜欢星际了呢。
米乐乐高兴地去到浴室体会星际时代的高科技了。
里面的衣架上早就摆好了江止戈为她准备好的内衣内裤,米乐乐只要进去冲一把,再把自己烘干,最后穿上换洗的衣服,那么就算齐活儿。
前后过程也就十来分钟,所以江止戈也就没有不放心地跟进去。
再说了,他还有安排呢。
十来分钟之后,穿上了粉红新睡袍的米乐乐一开门,就看到了眼前无数的礼物。
有大蛋糕,有很大的一束鲜花,有各种色彩鲜艳,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江月:“一二三,唱!”
当“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响起来,米乐乐一面感动得捂住了嘴巴,怕哭出声来;另一面又有一肚子的槽想吐。
这不是她的生日啊!这是原主的生日!
然而她什么也不能说。
米乐乐带着眼泪花笑起,“谢谢,谢……”
江月再打一个手势,一群小孩子们再次异口同声,“生日快乐,妈妈!”
米乐乐的表情僵住,她僵硬地转头看向江止戈,“他们说什么?我好像没听太清。”
小江妮举着自己的礼物一踹一跳,“麻麻生日快乐,麻麻生日快乐。”
江月嫌弃地看她一眼,对江止戈说,“坏了,你亲生孩子的妈妈好像耳朵出问题了。”
米乐乐顾不上跟她拌嘴,先一把拉过了江舟,“江舟你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江舟红着小耳朵,快扫了一眼米乐乐,却又以最快的速度低下了头,“e,e……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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