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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暴力婚闹
    钱多福跟新娘不熟,也就无法判断对方是真的生气了,还是跟她在开玩笑。

    想着人家毕竟是今天的主角,她还是认真一点的好,她就想道个歉。

    可不等她开口,新娘突然又笑开了,“哈哈,我开玩笑的,吓到你了吧?”

    钱多福:……

    有句非常想讲了。

    其他伴娘拥上来,七嘴八舌地开始指着钱多福的脸色议论道。

    “看看这脸色吓的,她不会真以为我们小蜜生气了吧?”

    “她胆子是不是也太小了?今天可是大婚现场,想想小蜜就不会生气嘛。”

    “就是就是。不过话说回来了,胆子小,这里可不小哦。”

    某个伴娘意味深长地拿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脸可以化妆遮,可是身材大家看到后第一感觉会是真的。

    “真材实料哦,身材是真的好。”其他伴娘领会精神地坏笑起来。

    被这样光明正大的评头论足,钱多福心里不舒服,真的超级不舒服。

    新娘这时一拉她,“钱小姐,麻烦你一会儿拍照的时候一定要躲后面一点好吗?不然我的风头真的要被你抢光了。”

    人家的身份在那儿摆着,说话又很客气,钱多福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稍后拍照开始,六个伴娘加一个新娘,一共七个人,自然地分成了前后两排,钱多福也自然地站到了后一排去。

    摄影师朝她们打手势,“往后退,往后退一些画面会更好看。”

    前排的伴娘顺势就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不小心正好踩住了新娘长长的婚纱裙摆。

    新娘急叫起来,“我的裙摆!我的裙摆!”

    她低头拿手猛拽,可是裙摆太大太厚了,一时之间连哪块被踩了都不能确定。

    钱多福就在她旁边,就弯下身子伸手去帮忙拽裙摆。

    前排的伴娘一边嘻嘻哈哈地道着歉,一边往旁边一躲。

    她这一躲不小心就撞了一下钱多福,钱多福是弯着腰的,重心本就不稳,这一撞就把她撞得身子一歪。

    扑嗵——钱多福栽进了后面的池子里。

    “啊,钱小姐!”

    新娘和伴娘们尖叫起来,惊动了另一边拍照的新郎伴郎们。

    崔子沉拔腿就往这边跑,纵身就要跳下池子救人的时候,钱多福自己游上来了。

    水并不深,而且钱多福会游泳。

    崔子沉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围在了钱多福的身上。

    “福子,没事吧?”

    钱多福刚想说没事,那边新郎和伴郎们都过来了,抢着回答道。

    “哎呀,有什么事。她这不是会游泳吗?”

    “就是就是,又不是故意的。崔大少,你太紧张你媳妇了就有点作戏的嫌疑哦。”

    “哇哦,崔大少!这么一湿,你媳妇的身材更好看了呢!”

    “有眼光!你的眼光是这个!”

    他们向崔子沉阴阳怪气的竖起大拇指,新娘伴娘那边也向钱多福投来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钱多福本想说的“没事”两字就这样卡在了喉咙处,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看向了那个撞摔她的伴娘,等着一声道歉。

    那伴娘却扭头跟新娘说起了什么,半点没有道歉的意思。

    崔子沉道:“福子,化妆室里装有浴室和烘干机,你先去收拾一下吧。”

    钱多福跟着崔子沉往化妆室的方向走,背后是新娘团和新郎团此起彼伏的大笑声。

    推钱多福进门前,崔子沉看着钱多福的背影说道,“抱歉,福子。带你来参加婚礼本是想让你开心一些的,可是……”

    貌似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一次开心的,崔子沉能感觉得出钱多福的不悦。

    钱多福背对着他,静静地等他后半句。

    崔子沉却道,“对不起,福子,我代他们向你郑重的道歉。我可以发誓,他们真的没有恶意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们故意的。他们就是爱笑爱闹,仅此而已。如果让你觉得有被冒犯的感觉,请你看在今天是婚礼的场合,你多包容一下好吗?”

    钱多福对自己说,你看,他多温柔,对朋友多担待,这样的人对女朋友也会更温柔更好的。

    讲道理,无论是刚才突然被人扛,被人议论,被人撞摔,的确不像是哪个人故意的。今天是婚礼的场合嘛,不都是这样玩闹的吗?

    钱多福,你得学会包容。

    大不了以后少跟这些人来往就是了。

    钱多福说:“好。”

    她进去收拾自己了。

    崔子沉满意地帮她关上了门,并在门口体贴地守着。

    大概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钱多福就又美美的出来了。妆面补补好,小礼服一穿,依然是那个让新娘都暗生妒嫉的好身材伴娘。

    崔子沉挽着钱多福的腰往回走,走到一半突然低声说了一句,“福子,我们以后再不穿这样的衣服了好吗?我觉得我好吃亏。”

    钱多福听懂了他的意思,羞红了脸。

    心情居然奇怪地好了不少,再次站回伴娘的队伍时,钱多福就算注意到某个伴娘依然没事人似的,她也不想浪费自己的情绪了。

    拍照继续,钱多福这次特别注意安全。新娘和伴娘们无论是谁再发生什么意外状况,她也不热心地搭手了。她就是一个被邀来当伴娘撑场面的,跟她们都不熟,不必假装感情好,这次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了。

    结果新娘补妆的时候,她就无意中听到某个伴娘跟新娘说道,“那个钱小姐过来到底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配合笑,也不知道亲密一点,她还有没有你是婚礼主角的常识?小蜜,也就是你脾气好,还忍着她,这要是我,早就给她骂走了。”

    钱多福迅速抬眼看了过去,想暗示对方:她就在这里呢!她听得见!麻烦你说人坏话的时候至少知道背着当事人好吗?

    哪知对方竟回了她一个挑衅的笑。

    分明就是故意让她听到的。当钱多福意识到这一层意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卧槽!这是想搞事呢还是想搞事呢?

    新娘是背对着钱多福的,她没有看到钱多福。

    她说道,“其实我也有点不舒服,你说我们不知道她身材好,她自己还不知道吗?她如果但凡懂点事理,在收到伴娘服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提醒我一下?可是她……唉,算了,今天是我的大日子,她又是崔大少的女友,我老公和崔大少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儿,我不忍着谁忍着?算了算了,你也消消气吧。”

    完全就是看崔子沉的面子才过来当伴娘充场面,从到这里开始就没有遭受到什么好待遇的钱多福顿时就怒气上头了。

    这到底是谁在不舒服?谁在忍着?难道不是自己吗?

    要不是看在今天是婚礼场合,她钱多福为什么要受这种气!

    不过现在也好,既然大家都憋着气,都在忍着,那还是各自放过吧!

    钱多福抬步就想过去干脆说清楚,可就在这时,崔子沉带着新郎伴郎们过来了。

    “喂,老婆,我们一起照几张怎么样?现在光线这么好,不照的话我们可就亏大发了。”

    崔子沉过来站到钱多福的身边,大手扶上她的后腰,微不可查地揉着,“累了吧?靠我身上歇一会儿?”

    钱多福憋了一肚子的气就像被针扎漏了。

    “你说我们结婚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又累又闹心?可是同时也会非常开心和幸福吧?你看那小子,笑得多傻!”崔子沉指着新郎对钱多福说道,脸上的笑容是非常羡慕和眼馋了。

    钱多福看向新娘,刚刚才对她不满过的新娘这时站在新郎旁边却只剩下了娇羞幸福的表情。

    人家大喜的日子呢……

    本来的习俗是,在仪式正式举行前,新娘和伴娘们,新郎和伴郎们是分别拍照的;等仪式正式举行后,两方人马才会聚合到一起拍集体照。

    但今天的人造阳光很给力,现在这时候的光线可比仪式结束后的光线要好很多,也不晒。摄影师就建议,为了出来的照片效果好,不如先拍了集体照。

    习俗不习俗的也不必样样都遵守嘛,反正今天就是走个仪式而已。

    最终讨论结果出来了,就现在提前拍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

    钱多福挽着崔子沉的胳膊不放,“既然一起拍,那你就站在我身边,不许走。”

    崔子沉当她终于学会粘自己了,赶紧高兴地回答,“那当然,绝对不走,打死也不走。”

    可是其他伴郎伴娘不同意了。

    除去钱多福崔子沉这一对伴娘伴郎也是情侣之外,其他的可都不是的。他们同意来做伴娘或者伴郎一是给朋友撑场面,二也是给自己找路子的。

    结果路子还没找到,你们又秀上恩爱了?已经有新娘新郎秀了还不够吗?这不是不让人活吗?

    一群人一对眼,彼此什么心意顿时都清楚了。

    他们一拥而上,伴郎们拉崔子沉,伴娘们拉钱多福,就把两人给分开了。

    “分开分开,你们想干什么?钱小姐抢了新娘的风头还不够,你们还想合体把新郎新娘的风头都抢过来吗?人干事!”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你就不能好好说,非得一上来就是动手吗?被众人拖远的钱多福莫名觉得心里发慌。

    她就隔着人群猛朝崔子沉使眼色:才说好的“打死也不走”呢?

    崔子沉很为难,一向温和的五官此时也少见的纠结了起来。

    钱多福等他替她出面说话,等到的却是他远远地朝着钱多福微微摇了摇头:对不起,福子,求你再忍一会儿好吗?就这一次。

    在这一刻,钱多福手脚冰凉。

    伴娘们把钱多福团团围住,朝着伴郎团叫嚣着,“你们就喜欢这样的是不是?瞅瞅你们那没出息的眼珠子,一个个的都快瞪出来了!行啊,今天就满足你们一回!”

    钱多福还在消化什么叫“满足”的时候,她就被伴娘们给推着推到了伴郎团里。

    伴郎里那个大个子第一时间把她搂了个满怀,嘴里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兄弟们,美人来了,那还要崔大少干什么?把他弄走弄走快弄走!”

    崔子沉被伴郎团推进了伴娘团里。

    他反身就想跑回来,伴娘们却个个伸出了手,挽手臂的换手臂,抱腰的抱腰。

    一个个穿得那么清凉,崔子沉红着脸不好意思动手,只连声拜托着大家赶紧放手。

    新郎和新娘手拉着手站在一起,看着两边欢腾的景象笑得不行。

    摄影师一击掌,“这个画面好,这个画面好!大家保持住啊。新郎新娘,茄子——”

    新郎新娘:“茄子——”

    画面定格。

    钱多福明显感觉到了那个高个子伴郎把下巴亲密地放在了她果露的肩膀上。

    大手的位置也紧紧地贴在了她的大腿上。

    钱多福最后一根理智的弦轰然崩断,护胸的手拿开,抡圆了,转身,啪——狠狠地抽在了背后高个伴郎的脸上。

    “给我放手,混蛋!”

    那伴郎应该是完全没有想到钱多福会毫无征兆的暴发,被打个正着。

    场面顿乱。

    “喂,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打人呢?”

    “这是什么场合?你就是故意来砸场子的吧?”

    “崔大少,这就是你带来的女朋友?过分了吧?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钱小姐,你还记不记得这是人家大婚的一天?你想发疯也麻烦你换个地儿好吗?”

    新郎新娘,伴郎伴娘们,莫不聚集在被挨打的大个子伴郎身后声讨着钱多福。

    钱多福不理他们,只看着站到她面前的崔子沉。

    崔子沉皱着眉急切道:“福子,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动手了?”

    钱多福一指那高个伴郎,“他借机动手动脚,难道我不该动手?”

    那高个伴郎捂着脸做一副震惊状,“谁动手动脚了?拜托,钱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自作多情?坦白说,在我的眼里,你并不漂亮的ok?”

    他又转向崔子沉和新郎,“我们哥几个可不是一天两天才认识的哥们儿吧?我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吗?我是那种找不到女朋友,就需要对别人的女朋友动手动脚以获得安慰的那种人吗?”

    新郎一拍他的肩膀,“哥们儿,我相信你。”

    “子沉!”新郎不悦地扫一眼钱多福,对着崔子沉说道,“大个什么家庭条件你很清楚,他根本不需要做那种占女孩便宜的小人行径,有的是女孩子愿意倒贴他。现在我们又都在场,这大庭广众的,他得多脑残才能做得出那样下作的事情?他不要脸面的吗?”

    大个伴郎埋怨地揉揉脸,“子沉,今天这不是结婚的大日子吗?我不就想把气氛搞得热烈一点,让大家都高兴高兴吗?这怎么到你家那口子那里,就成了我动手动脚了?我这还挨了一巴掌……你说我上哪儿说理去!”

    崔子沉转头看钱多福,目光乞求,“福子,你是不是……”

    “什么?”钱多福拱了下手,“是不是什么?你继续说?”

    她以为自己会很生气,但事实上她现在居然诡异的很冷静。

    那边新娘站出来道,“哎呀算了算了,我们大喜的日子啊,大家都各退一步如何?误会,都是误会。崔大少啊,你让钱小姐给我们大个儿赔个礼道个歉就得了,这事儿我们就翻篇儿怎么样?喂,摄像师,记得回头把这段剪掉啊。”

    大个儿伴郎率先表态,一搭新郎的肩膀道,“给你面子啊?”

    新郎报以哥俩好的笑容,“谢了兄弟。”

    他们一起看向了崔子沉,给崔子沉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崔子沉深呼吸,“兄弟们,我代我媳妇向大家道歉。她还小,今天又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热闹的场合,可能有点不太适应。大家给我个面子,这事儿就算了,算了好吧?”

    某个伴娘把大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崔大少,人家还不是你媳妇呢!你这么宠着惯着人家也不一定领情的。”

    崔子沉讨好地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们不对。今天晚上的酒水全算我的,我请。”

    新郎叹口气,大度地一摆手,“得,真是给你面子啊。”

    新娘朝着钱多福主动走过去,“钱小姐,我们继续吧。”

    崔子沉轻推了一下钱多福,并低声道,“福子,人家结婚的大日子,你就退一步吧。”

    钱多福抬眼扫过他依旧温柔和气的脸,再一转身,看向脸上在笑,眼里却并没有笑意的新郎新娘,还有不远处朝着她大翻白眼的伴娘团,以及非常鄙视地看着她的伴郎团们。

    新娘的手友好地伸到了钱多福的面前,钱多福一抬手,啪的一下打开了。

    “喂!你干什么?”新娘当即拉脸,新郎迅速跑了过来。

    崔子沉第一时间要揽住钱多福的胳膊,却被钱多福退后一步,把崔子沉的手臂也给打开了。

    钱多福冷笑,“谁跟你们说算了?”

    “福子!别闹!这可是人家结婚的大日子!”崔子沉抢先劝说道。

    他又一次伸手想搂钱多福,又再一次被钱多福一手挥开。

    “是,今天的确是他们结婚的大日子,所以我就该任由你们搓磨?”钱多福用的不是“他们”,而是“你们”。

    崔子沉听出其中的意味来了,他赶紧先为自己辩解,“福子,不是的,我不是他们一国的……”

    “你怎么不是!”钱多福打断他,“才到这儿我就被莫名其妙的扛了,你制止了吗?我被撞摔进池子的时候,你替我出面让人道歉了吗?你没有!你在劝我要包容一点!刚才更有意思了,我被人动手动脚,你第一反应不是生气,不是替我讨回公道,而是再次劝我顾忌这个场合,让我再忍一次。”

    “还代我道歉?”钱多福拍拍自己,“我做错什么了你就代我道歉?我因为你才答应来参加今天的婚礼,我从天没亮就起来化妆收拾自己。我怕自己醒不来还特意告诉我妈,让她准时打电话叫醒我。可我得到的是什么?”

    钱多福先指某伴娘,“她有意也好,无意也好,她是不是把我撞进池子里了?她是不是应该先向我道个歉?可她怎么做的?她全程跟个没事人似的!她还跟新娘说我不配合!我去特么的配合!如果你们所谓的配合就是配合你们搓磨我的话,我死也不会配合!”

    再指那大个儿伴郎,“上来就扛我,我跟你很熟吗先生?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扛吐了?我要不是顾忌这是结婚的场合,我当时就吐你一身了!在你眼里,我不漂亮是不是?那没关系。在我眼里,你也像头猪一样令人恶心。咱俩扯平了。”

    大个儿伴郎顿时怒了一张脸,“你说什么?你说谁像猪呢?”

    钱多福冷哼一声,“也对,我这不是侮辱猪了么?猪又何错之有呢?”

    “啊——崔子沉!你就眼看着她今天这么砸场子?你要是不管,我可就动手了!面对有些嘴贱的女人,我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观念!”那大个儿伴郎竟然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冲了过来。

    新郎新娘意思意思地上前阻拦着,但偶尔看向钱多福的目光明显都是怨愤的,就好像在说:今天这是他们大喜的日子啊,她怎么就这么恶毒!

    崔子沉一向温和淡定的面容再也不复存在了,他忍不住大声说道,“福子,你看看你把气氛闹的!你这是想干什么啊?”

    钱多福:“我没想干什么,他对我动手动脚是真,我要求他现在立刻向我道歉!还有刚才那些对我的身材大加评论的人!还有那个把我撞向池子里的人!他们都必须向我道歉,否则这事儿,没完!”

    崔子沉的眼睛倏然瞪大,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

    片刻后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福福福子,我从来不……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矫情,计较,不懂轻重的人。

    钱多福懒懒地掀掀眼皮,“巧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说是我的男朋友,说以后都会照顾我保护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福子!”崔子沉慌张地叫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跟我分手吗?”

    钱多福摊手,“怎么是我想分手?你眼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欺负被人占便宜,都不曾有过一点作为,我以为这才是你想分手的潜台词。”

    伴郎伴娘团再次叫嚷起来。

    “谁欺负你了?”

    “就是,谁占你便宜了?”

    “崔大少,跟她分手就分手?你还怕她了?”

    “崔大少,你清醒清醒吧!你看看你是多么的焦急慌乱,可你看看人家,那是多么的冷静淡定。人家也许从开始就没有喜欢过你懂么?今天就是借机跟你分手的!”

    崔子沉剧烈地摇着头,“不,我不相信。福子啊,你听我解释。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们来的时候不还一起高兴地谈论到了以后结婚也要在这里吗?后来也许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可我问过你的,你说没事的。我这才……”

    钱多福抬手示意他停下,“我说没事,那你呢?顶着我男朋友身份的你呢?你就不觉得你也受到了冒犯吗?我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你长眼睛了吧?你不会看吗?这是你朋友结婚的场合,你不主动替我出面的话,这难道不也是你真实心理的一个暴露?”

    崔子沉被堵得哑口无言。

    钱多福快步过去,先把摄像师的摄像机抢到手,一把扔进了空间纽扣里。

    她冲着那些瞠目结舌看着她的人说道,“向我道歉!我刚才点名的那些人必须向我道歉!否则我就正式提出诉讼!”

    新郎新娘脸色大变,“钱小姐!今天可是我们大婚的日子!”

    “对,你们也知道今天是你们大婚的日子!”钱多福一指新郎,“如果在他最初扛我的时候,你就出面制止呢?崔子沉抹不开面子,那你呢?这是你的主场吧?你干什么吃的?”

    她又指新娘,“我是替你整理裙摆的时候被她撞进池子的,你全程都看在眼里。你主持局面让她给我道歉了吗?你替我说了一句话吗?你没有!你还跟她一起背着我埋怨我数落我!我欠你的啊?我给你来做伴娘可不是为了来听你的不满的!”

    现场一片安静,突然变脸的钱多福把大家都给镇住了。

    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钱多福一开始连点脾气都没有,这忽然就拿提出诉讼来威胁他们了。

    摄像师弱弱地提醒道,“各位,仪式要开始的时间可是要到了。”

    照现在这情况,那婚礼还能继续举行吗?

    这时新郎新娘的父母也走过来了,两方的亲戚都很高兴。

    “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花童马上就要到了,仪式就要正式开始了,你们还不快去准备?”

    “你们俩傻孩子怎么还在一起啊?快分开分开,等仪式结束后,你们才能一起照。”

    七大姑八大姨们都很高兴,还没有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新郎新娘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了崔子沉,希望崔子沉再做些什么。

    崔子沉刚要开口,钱多福却抢先道,“你不用说了学长,既然你刚才没给我撑腰出头,那么现在你又有什么脸面替他们说话?”

    钱多福才不管来了多少人,反正她都不认识,她一指那群人,“你们想尽快解决眼前的事情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向我道歉!否则,我还就计较到底了!谁说话也不好使!”

    她不是一下子就变得这样咄咄逼人的,如果在发生那一连串事件的时候,那些人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崔子沉能替她出个面说个话,她都不会一直憋到现在,然后憋不住了才暴发。

    她很伤心,她没有想到那么一直对她温柔的崔子沉会在这种事情上完全不站她。

    可是这些人,包括崔子沉,谁都看不出她的伤心,他们只看到了她的咄咄逼人,看到了她的计较不休。

    赶到的长辈们和宾客们终于从钱多福的一脸寒霜和话语中感觉到了不对。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新郎爸爸率先询问道。

    新娘突然捂着脸哭倒在了自家妈妈的怀里,“妈——”

    新郎看看崔子沉,别开了视线。

    人群里崔子沉的父母也在的。他们主动站出来,“子沉?福子?跟你们有关系吗?”

    某伴娘凑到长辈们堆里开始添油加醋地把一切经过都说了出来。

    新郎父母看向了崔子沉的父母,“你看这孩子们闹的,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崔子沉的父母觉得丢脸极了,张口就道,“福子,道歉!”

    钱多福“噗哧”一下就笑了。

    “爸!妈!”崔子沉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钱多福不再看他,扭头就走,“我懂了,那你们就等着我的律师函吧。”

    “喂!你不能走!”某伴娘大叫,“今天用来录像的摄像机还在她的空间纽扣里!我们不能让她走!”

    大个儿伴郎挽袖子就追,“放心,她走不了!”

    钱多福愤然扭头,“你们还想动手不成?”

    那大个儿伴郎步子顿了顿,很快又扑了过去,“谁动手了?不是你先动手抢了摄像机的吗?我们只是把东西抢回来!”

    其他伴郎伴娘也在新郎的暗中眼神示意下一拥而上了。

    他们都很清楚,如果让钱多福把摄像机拿走了,只怕他们都得惹上点官司。

    长辈们要么抬头做无视状,要么温言继续相劝,“这位小姐,你看看你把事情闹得,本来是大喜的日子,你这是干什么啊?做人不能这样不顾别人的感受。”

    钱多福被好几个人围在正中间。

    她的空间纽扣本来是作为装饰戴在衣服上的,但她及时抓下来攥在手心里了。

    有两个伴娘在使劲地掰她的手指,有三个伴娘和两个伴郎在禁锢她的身体和手臂不让她去推那两个掰她手指的人。其他的伴娘和伴郎则堵住了她所有的逃生方向,而且还在指挥着那些人如何对她用力掐拽。

    钱多福这时就穿着一件低胸的短礼服,在这样的近身纠缠中,走光是一定的。她又要护着自己的身体,还要护着自己手心的空间纽扣,她整个人的情绪都崩溃了。

    这都什么事啊!她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钱多福尖叫大叫,不顾脸面的向崔子沉求救,可是崔子沉却抱着脑袋蹲在不远处就跟没听见似的。

    突然她被按倒了。

    被一个伴娘骑在了身上。

    她的脸被按进了沙滩里。

    她的手指已经被抠出了血。

    绝望!在这一刻,钱多福深深地绝望了。哪怕是在她胆小自卑的过去岁月里,她都没有遭受过今天这样的对待。

    谁都说她变得自信了,变得开朗了,变得漂亮了。她也学着鼓励自己去更积极的创造新生活。

    然而今天,现实教她做人。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钱多福哭喊着,眼睛被沙子蒙住,她什么也看不见。她就知道死也不能让人把空间纽扣抢走,否则她现在遭受的就真的白白受了。

    她终于想起来报警了,可是光脑被人强制关机了。

    咔的一声,那是她的小拇指被哪个人给掰断了。

    钱多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

    崔子沉终于惊醒,他跳起来向这边奔跑,“你们放开她!你们放开她!”

    但有一个人影比他更快。

    那人的手里还抄着摆放摄像机的三角架子。

    金属质地的三角架子有着一定的重量,可在那人的手里却像是最衬手的武器。

    一架子挥出去,砸倒了两个伴娘三个伴郎。

    其中就包括那个大个儿伴郎,架子的一条腿正从他的脸旁砸过,当即刮下了些许脸皮,鲜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新娘和长辈们尖叫起来。

    那架子再次挥舞而起,这次把按着钱多福的剩下那些人也给打跑了。

    钱多福从沙子里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严谨方的脸逐渐清晰。

    “哇——”钱多福哭着扑进严谨方的怀里,严谨方被她扑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怎么现在才来!”钱多福的拳头一下一下锤在严谨方的胸前,严谨方今天特意穿的小礼服上顿时留下了血印子。

    严谨方一把抓她折掉小指的那只手,眼里窜出怒火,动作却极快的自衣兜里抽出用作装饰的手绢给三两下包裹好了。

    钱多福疼得直吸气,她抹一把眼泪恨道,“我要告他们!我一定要告他们!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新郎爸爸面带尴尬地上前,“严先生,怎么,你还认识这位钱小姐吗?”

    他扭头看向崔子沉的父母,以眼神询问:不是你家儿子的女朋友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人家跟这位严先生好像感情更好?

    崔子沉的父母哪知道怎么回事啊,他们又下意识地看向了崔子沉。

    崔子沉已经来到了钱多福和严谨方的面前,看着钱多福那样依赖地窝在严谨方的怀里,想到严谨方刚才比他更快的跑过来救下钱多福,他顿时产生了一种自己被绿的感觉。

    他不关心钱多福的情况,反而张口第一句话是:“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凭什么抱着她?你快给我放开她!”

    严谨方护着钱多福站起来,抬眼看向崔子沉的同时,突然一脚踹了出去,“你也配跟我说话!”

    别看严谨方曾经就是个文艺兵,但这个文艺兵也不是普通的文艺兵。因为经常出去外太空给前线的机甲战士们演出慰问,所以军属部的文艺兵也是个个体能达标的。

    这一脚带着积攒已久的怒气,把崔子沉踹倒后,崔子沉又往后连滚了三圈才停下。

    崔子沉父母怒然前冲,“你凭什么一上来就打人?”

    钱多福把手一举,张嘴就怼,“那你们凭什么就掰断我的手指!”

    新郎父母连忙站到两方人的中间,努力缓和着气势,“严先生,两家长辈有过不小的交情,这才请你来的。可你看看这事情闹的……其实这都是误会,这都是误会啊。求严先生看在两家长辈的交情份上,多多包涵,多多谅解吧。”

    钱多福猛地抬头锁定严谨方的眼睛,“你也要让我忍,让我包容吗?”

    他如果敢,她一定……一定……

    钱多福不敢往下想。

    严谨方伸手,狠擦了一把她满脸的沙子,“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走!”

    他弯身再次提起三角架子,一手握着钱多福那只受伤的手,“都给我闪开!有什么事情,等她把伤处理了,你们跟她谈。”

    那还有点谈吗?一群人下意识地就把严谨方钱多福的去路给拦住了。

    新郎父母可怜道,“严先生,这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啊!您看这要是闹大了,这不吉利啊!”

    钱多福冷笑,“我手指头都被断了一根,你还有闲情关心你儿子吉不吉利?”

    新娘父母上前乞求,“严先生,你来得晚,可能不知道,事实并不全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钱小姐受伤我们也很同情,但这可不是我们一方的责任。钱小姐先前实在是太过分了,她是主动先挑衅的那一方啊!”

    钱多福气笑了,“我差点被扛吐,我被撞摔进了池子里,我被动手动脚,现在我又被掰断了一根手指,到头来,还是我先主动挑衅的?我去你妈的吧!闪开!”

    钱多福用另一只手抢下严谨方手里的三角架,奋力向前砸了出去。

    一群人吓得四散,露出了还坐在地上神伤的崔子沉。

    崔子沉的悲伤简直都要溢出来了,“福子,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想想我们今早晨过来时候的快乐时光,我还特意亲自下厨给你做了早点。你在车上一边自己吃一边还不忘喂我……”

    “快闭嘴吧你,人渣!”钱多福拖鞋砸了出去。

    她不想对这个人哭,她觉得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再哭都是浪费。

    可她控制不住。

    “你对我多好多温柔,我都知道。可在今天,你怎么能让我这么失望!崔子沉,我就问你一句,在我刚才被欺负被暴力对待的时候,你可有一刻想过我是你的女朋友?不,你没有!你想到的只有你的面子,只有特么的什么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