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乐乐,你卑鄙!”连这种不入流的小人手段都使出来了,刘鑫峰难以置信之余还觉得倍受侮辱。
这种当面挑拨的手段多浅薄啊,多幼稚啊!可特么的前会长那货——总是标榜自己有多睿智谋略的货,居然二话不说就相信了!
蠢!蠢死了!
那么跟前会长联手的自己岂不是一样蠢!
张亿边吃肉夹馍边欣赏刘鑫峰的脸色变化,嗯,下饭!
“你还不走?你要是再不走的话……”米乐乐用眼角余光扫一眼食堂,轻声道,“你信不信下午就能传出去你准备巴结我的消息?”
“你……我……哼!”刘鑫峰转身重重踏着步子走了。
想当初他也是靠脑子过活的,可是如今面对轻描淡写的米乐乐,他却发现自己跟跳梁什么做什么都在米乐乐的掌控之中,说什么做什么都能被米乐乐借机算计了去。
“你说他会不会活活被你气死?”张亿指指自己的脸,“他的脸色都不正常了。”
米乐乐摇头,“都气成这样了也没失态动手掀我的桌,这就说明人家的胸怀还是有余量的。”
张亿傻眼,“你还想把他气到失态掀你的桌呢?”
米乐乐坏笑,“为什么不?如果他掀了,这饭钱我可就能让他双倍赔偿了。张胖同学,我们穷啊。”
张亿无语半刻后,悔道,“你早给我提个醒啊?害我光顾着看戏了!我要是跟你打个配合,气得他掀了桌,那这双倍赔偿不就到手了么。”
旁边经过的某同学脚下一滑,差点栽倒。
他故意凑近过来本想看看有没有拉关系的机会,结果却听到了这个……他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他无意中发现了会长和组织部部长的真面目,他会被灭口吗?
米乐乐和张亿吃完饭后回了学生会办公室。
张亿的光脑响起,他点开,看着刚收到的消息笑了,“那两货坐在一起果然没好事,据说要准备给你背后捅刀子了。”
“哦?怎么捅?”
“说前会长本想找刘鑫峰联手,可是刚才刘鑫峰被你随口那么一陷害,前会长就不敢再用刘鑫峰了,他改找了原来的新闻部部长。他们正在搜集所有被你抢了学校宣传片拍摄大单的广告公司联系方式,准备跟他们联手。”
米乐乐停下手里打字的动作,“前会长还是有点脑子的。你说他有这脑子,干点什么不成啊?怎么就天天想着抢别人的东西,捅别人刀子呢?”
“脑子有病呗,还能是什么。”张亿不想多谈,就这点手段,还真不是米乐乐的对手。“我们还是说说科研费的事情吧?福子还没给你打过来吗?”
“可能午饭还没吃完吧?总得让人吃饭不是?那你呢?你不是说求求你爸你妈吗?”
说起这个张亿就蔫了,“别提了,我爸说我再找他要钱就打断我的腿,我妈说我再找她哭穷就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噗!”米乐乐并不意外,“我早就说了吧,这事儿就不能找家长。他们肯定会觉得我们在胡闹,在作。”
张亿仰天长叹,“我不寻思着这次有你吗?我爸多喜欢你啊,都恨不得收你做干闺女。我就想着,他就算不信我的眼光,还能不信你的眼光?大数不投资,小数多少也能来点吧?哪知他一毛不拔!”
“由此看来张大导演也不是多想认我做干闺女啊!”米乐乐随口开着玩笑。
谁知张亿却说道,“不是的,我爸让我转告你,你要是真愿意做他干闺女,改口费他就给你至少七位数。等钱到了你手,他绝不干涉你拿钱去做什么。会长大人,七位数啊!要不你试试?”
米乐乐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试。”
正说着时,钱多福打电话来了。米乐乐直接开的公共视角,这样钱多福就能跟她和张亿同时说话了。
打过招呼后,米乐乐开门见山道,“怎么样?你谈到了几个?”
钱多福挥挥手,喜形于色道,“五个!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张亿急道,“光有数量有什么用?那还得看是哪五个。你快说说。”
等钱多福一一详细说出来,米乐乐和张亿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
米乐乐“福子,你是这个!”
她朝钱多福竖起大拇指。当初找钱多福的时候,她其实心里挺没底的。钱多福的确比原来强得不是一星半点,但这么大的项目却是第一次,她生怕钱多福拿不下来。
张亿怀疑地看看钱多福,“真是你自己找关系谈的?不是钱爸钱妈出的力吧?”
“当然不是!我爸妈要是知道了,能让我干这事就怪了。对了,你不是找张大导演开口了吗?什么结果”
张亿没话说了。
看他的表情,钱多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她也没有借机奚落。
她现在是什么人?五千万大项目的中间人啊!这是多大的格局!她现在都不惜得浪费时间在没用的事情上。
“乐乐,主要还是你这次《大学校园》杂志的采访做得好。销售量创历史新高,加印次数创历史新高,引发的各大学校宣传片热度爆棚。你在采访里夹带的私货也够吸引人。”
都过去有几天了,钱多福现在谈起来还是佩服不已,“你怎么会那时候就想到夹带私货了呢?我还以为你就是随便找了个照片应付上去的。”
“我要是不缺钱,我当然就随便找个照片应付了。但这不不是吗?”米乐乐难掩得意,“所以还是古话说得好啊,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服!太服了!”张亿和钱多福齐对米乐乐抱拳道。
米乐乐这才彻底舒展了眉宇,“嘿嘿,嘿嘿嘿。”
——
前会长几乎动用了自己积累的所有人脉,这才联系上了一家广告公司的负责人。
约好时间地点,前会长也不管自己提前三小时到场有多傻,开车就去了。
他联系上的负责人是个年近五十的油腻男,光头,偏瘦,叼着根烟目光阴霾。
某大学是他的老客户了,每年九月前的招生宣传片雷打不动的找他拍摄。
像这种项目那都是学校的固定支出,所以每年适当涨一些价那都不叫事儿。也因为这样,他也跟着赚了不少提成。
可是今年,这还没到明年的续签呢,大学那边跟他不错的联系人就先跟他透话了,说明年十有八九不能跟他续签了。因为牛津摄影大学的作品更贴近大学生的本身视角,出片快还花费省。学校的校长因此都怀疑前几年在这方面的花费是不是被人当冤大头了。
他还想再打听几句,可是对方慌慌张张地就给挂了。挂之前最后一句话是以后别再联系了,要是真让学校挖出来他们两个联手两边拿回扣,那么大家就都完了。
亨利歪歪斜斜地于前会长对面坐下,没心情打花枪,“说吧,你有什么具体的办法!如果没有,只是凭着一腔怒气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
前会长过去一直受人追捧,哪怕是顶着学生的身份出来谈事情,但因为背后有牛津摄影大学给撑着,所以接待他的人也基本是客气的。
像今天这样,上来就被人像教训似的说话,他真是一个字都受不了。
前会长努力压下自己的情绪,“亨利先生,我当然有具体的办法……”
亨利抢话道,“那就快说!”
前会长噎了一下,终究意难平,“亨利先生,我们现在的敌人是一个,我们之间是合作的关系。为了以后合作愉快,您是不是至少应该做到尊重你的合作伙伴?”
“尊重?”亨利坐直身子向前一探,冲着对面的前会长吐了一口烟。他像打量货物一样打量着前会长,“你值得我尊重吗?”
前会长今天出来见客特意穿了一身正式的衣服。可是他最近瘦得太多了,身上本来全身的三件套西装再穿就显晃荡了。
他最近休息也不太好,黑眼圈特别明显。目光倒是精神,精神地显示着他有多不甘,有多愤闷,有多阴狠。
一看就是个报复心特别强的事儿b。
亨利也报复心强,但不代表着他就会喜欢他的同类。
“别奢望跟我谈什么条件,你也没有那个资格。我愿意出来见见你,不过是借机出来放放风。你要是想着能利用我,那我劝你还是回去洗洗早点睡吧。”
他的言语,他的神态,无不在彰显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前会长在他的眼里,分文不值。
前会长屈辱至极,脑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让他呼吸困难。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这口气争回来。
“亨利先生,我曾经是牛津摄影大学的学生会会长。关于学校里有哪些能人,这些人的性格秉性如何,我就算不一一知道,我也有渠道在短时间内搞清楚。例如这次到底是哪个人做的片子抢走了原本属于亨利先生的单,我也有他的联系方式。”
前会长点开光脑,跟对方的光脑对接一下,传过去了一份文件。
亨利瞄了一眼,却并不细看,“你什么意思?想背后下黑手还是捅刀子?”
“亨利先生,我有那么蠢吗?”前会长身子前倾,言语诱惑,“我们为什么不把人招进亨利先生的公司做实习生呢?”
亨利叼着的烟都要掉了,“他抢了我的单子,我还要给他工作?”
前会长心说,就凭你这话就知道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亨利先生你得这么想,只要他进了你们公司,那么就是你的下属了。下属拉到了单子,业绩是不是也有你这个领导的一份?”
亨利眼睛一亮,又迟疑道,“人家现在就能拉单子赚钱了,还能稀罕进我的公司做实习生?”
“可是他拉的单子只是一个单子啊?就算以后米乐乐能把这种事情做成学校学生会的长期副业,可是他同时还有学校里那么多的竞争者呢?他就能自信每次自己都能胜出吗?”前会长胸有成竹道,“可是亨利先生给他的却是一份正正经经,旱涝保收的工作啊!这两项一比较,孰轻孰重,他会不知道?”
看亨利听进去了,前会长又道,“等他成了亨利先生的下属,他要是能继续拉单子,那就必须有您的一份得利;他要是做不到,您还可以在转正的问题上卡他。进退都没有您吃亏的机会啊……
亨利终于能跟上前会长的思路了,“我要是再把其他几家丢单的负责人给联络到一起,把那些抢单的学生都拉到手……”
前会长轻敲桌子,“那么今天米乐乐做下的大好局面可就全成了您几位的掌上餐。”
最怕空气突然静默。
片刻后,亨利突然蹦了起来,“走,你跟我走!跟我去见一个人!”
前会长快步跟上亨利,“见谁?”
“我的顶头上司。”亨利意味深长道,“这事儿要是做好了,那可不只是截胡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