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忍着痛,打了个手势要求停一会。
大汉不屑一笑,却是收剑往旁边站了站。
被吹上天的淮阳候也不过如此。
林阳中了一剑,却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她脸上不知道是哭还是笑,额角的青筋根根暴起,重重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她在一阵惊呼中站直了身子。
拿出了袖子里的银簪,簪尾的蓝珠摇晃着,照散了一地的冷光。
林阳稍微恢复了点意识,紧盯着面前的大汉,咬牙把身后的头发盘在了头顶。
做完了这一切,她痛苦的抽了两口气,咬牙扯下腰带,把剑伤裹住了,稍微止了血。
最后,将手里钝了的剑哐当一声丢下。
她深吸一口气,暴喝一声,赤手空拳就向大汉攻了去。
正是午时,太阳正挂在中天,是一天中阳光最烈的时候。林阳大喝一声,赤手空拳上前迎战,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杀气。端是有种与对方杀个昏天动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气势。
在这样的威压下,金尧吓得闭起了眼睛,不敢再看台上的林阳。
金乐则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连金崇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转而代替的是深深的恐惧——他只是要林阳尽力,可没让她拼命呐!
大汉原来是想一次性解决的,后来看到林阳打出暂停的手势。想着放淮阳候一会儿,然后再赢林阳,显得更有面子些。却不想那个十六岁的少年,中了一剑就跟没事人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这回更甚,拳头呼啸着就朝他的面门来了。
大汉嘲讽一笑,拿剑去抵。
大汉的动作无疑是极快的,却还是没有林阳的拳头快。只见拳风呼啸而来,直接就避过了剑锋,绕了个弯,一拳头闷在大汉的太阳穴上,直直地将大汉鼻血给闷了出来,
事态急剧变化,原本要赢的人瞬间就落了下风。大汉被一拳头给闷到眼前一片白,直挺挺地就倒下了。
林阳挥手,打算再闷一拳时,却被先生喊住了。
“住手!”
听到先生的呼叫声,林阳堪堪罢手,眼里尽是血丝。
她停下,众人这才发现林阳额头在淌血。血迹穿过她了眼睛,又从眼角处流了出来,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穿过眼睛的血迹,甚是骇人!
就在众人以为林阳会住手的时候,崔九真却注意到了大汉的眼睛猛地睁了开来。
不好!
原来大汉只是一时被砸蒙了,现在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想把林阳打趴下。
崔九真发现了,就在大汉身边的林阳能不发现吗?
在一阵尖叫声中,林阳当下就大吼一声,一拳头砸向大汉的眼睛。
台下的先生脸上一白,从背脊出传来一阵凉意,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惊恐地看着台上。
红的,紫的,白的,尽数炸了出来。
林阳倒是神色未变,大汉被这一拳头砸的彻底晕了过去。她收手,面无表情地擦了擦手上的污渍,在周围诡异的寂静中一跛一拐地走下了台。
林阳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想要赢一个比她大,比她壮实的男人,她只能拿命来战。
那个少年满身是血的从台上蹒跚而下,跛着一条腿,重重地喘息,努力的睁着眼睛,一边擦拭着不断从自己额角淌出来的血。
她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金崇面前,单膝跪地行礼。
“林阳……前来禀报大皇子……我方,胜!”
“传太医!”金崇慌了神,一把抄过了林阳,不断摇晃着她,“淮阳候!你可不能有事啊!”
林阳被摇得难受,腿部开始隐隐作痛,她皱眉,准备推开金崇。
却还是崔九真来解了围。他走了过来,把两人拉开了,安慰金崇道:“大皇子,淮阳候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但您现在这么摇下去,淮阳候可就妥妥的会出事了。臣会些医术,还请您把淮阳候交给臣。”
林阳跟崔九真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际,面对崔九真的示好,她有些惊讶。
为什么帮我?
崔九真在心底叹息一声,做出了自己此举的解释——林阳到底还是皇室的孩子。只要是皇室的孩子,觋都有义务去保护他们。
帮林阳,不过是看在林阳体内流淌着皇室的血罢了。
金阳,你这个混账,你可别指望着我就这么轻易原谅你了。
你再可怜也没有!
金尧面色惨白,赶紧给崔九真让了道路,要他快把林阳带走。
众人也是一脸的不舒服。金崇虽然是赢了的一方,但林阳也身受重伤。此战,还毁了一个文家的人,将林阳的嗜血性情暴露给了世人。
但承诺了的,金崇必须要遵守。他当天便去找了金勉,提起了讨要府邸的事。
崔九真也没什么旁的心思,只是看这个孩子可怜,现在又受了伤,遂给这孩子包扎好了,安置在了占星塔,叫她修养好了再出去。
林阳喝了药,现在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崔九真守在她的床边,看着睡梦中一脸纯真的林阳,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孩子,明明在在台场上的时候命数就因该尽了的……当然,他不是咒林阳去死。他只是,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孩子今天在场上,那时候她应该就死了的。但她没有,她奇迹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这背后的力量……更像是神的手笔。
他莫名又想到了被一夜灭门的风家。
一夜间被灭门,背后大概也不少神的力量。
父亲之前对他说风家的惨案时,他还抱有半信半疑的态度。“血日之灾,当真有如此大的威力吗?”
父亲的回答是有。
针对他们大觋的可不止血日之灾一个,别忘了林阳身后是那虚无缥缈的神。
一股从灵魂里透出来的冰冷感席卷了崔九真的心,他似乎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金勉得知是林阳的事情,他还没有拿定主意,有些不想听。
虽然心里不想处理关于林阳的事,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神武皇帝看见崔九真来找他,头一回装了糊涂,笑呵呵的问他:“大觋急匆匆跑到朕这里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崔九真也不跟金勉弯弯绕了,直接就把心里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问了出来。
“陛下知道淮阳候的出生改变了众皇子的星命,但为何还要将淮阳候留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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