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之时,少年正值青涩。
同样是林静娴所出,金阳处处都随了金勉,而金鸿却处处随了林静娴,这个少年性格就像江南的水,清澈,干净,人间所有的肮脏事都和他没关系,此时少年极力挽留,只要是个女子,哪怕不回心转意,也得愣神在那烟雨般的眸子里。
但世华却是被刺到一样的甩开了他的手,大声喝道“别拿你的手碰我!”
那女子眼中的憎恶是遮不住的,世华心里生气,一是因为金鸿刚才对金阳动了手;二就是埋怨金阳对自己的漠不关心,只会利用自己,但这一肚子的气也不能对金阳撒出来,只能将这怨气撒在了金鸿身上。
金阳见世华红了眼睛,带有怨念地和金鸿说着话,余光却不适飘向自己。
生她的气了?怨她利用自己?金阳嗤笑一声,环手静静看着两人,见世华还在用埋怨的眼神看着自己,金阳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金阳转身那一刻,世华大哭。
“世华……三哥眼里只有权力,他不喜欢你的……他对你的好,甚至还抵不上他对崔九真的好……你知道吗?你该醒醒了。”
畜生就是畜生,怎么会有人类的情感呢。
金阳对你只有利用,没有情爱的。
你这是在……犯贱,你知不知道?
世华双手捂脸,失声痛哭,正哭着,却感觉被人打横抱了起来,惊讶睁开了眼,却更加惊慌。“王爷!”
金阳还是转了回来,从金鸿手中夺过了世华,金鸿当然不愿意,伸手就欲再给金阳一拳,金阳却眼里爆发一抹冷光,一脚就将金鸿踹在了地上,继而上前,抬脚踩住了金鸿的喉咙,死死地碾了几下,在金鸿快要断气的时候低声道“金鸿,从现在开始,你要为你之前说过的话后悔……我的好弟弟,你最好把我的话记在心里。”
金鸿被金阳踩住了喉咙,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挪开那只脚,但金阳却越踩越用力,没过多久,金鸿就已经脸色涨红,呼吸不得了。
他脸红一是呼吸不上来,二是对于金阳的愤怒,他愤怒三哥又转了回来,轻而易举地就从他手里夺走了世华。
“金……阳!”金鸿怒吼,绝望地搬动着脖子上的那只脚,却是一寸都移不开,最后脱力瘫在地上。在这期间金阳一直冷眼看着这个孩子,在自己脚下的,就是林静娴喜欢的孩子……也不过如此。
第一次见金鸿,只觉得这个孩子干净,直率,到现在觉得他鲁莽,面目可憎,这一改变,用了八年。到底是金阳的错,还是金鸿的错,事到如今,已是分辨不了了。
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直到第一滴晨露滴在他的脸上,金鸿才如梦初醒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什么也没有说,拍了拍黏在身上的杂草,面无表情地去了静桂院。
金阳倒是没有去找金崇,而是直接出了宫,去了平王府。
金謇正在由下人洗头,看见金阳带着世华来了,惊叫一声,起身怒视金阳,头发上的水还在往下滴,抱怨道“你来倒是跟我说一声啊!”
金阳只当做没听到,把世华安置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对她说道“你且在这里呆着,若是陛下驾崩,恐怕到时候会有兵变,你在这里有文家庇护,很安全。”
世华也不傻,担心地抓住了金阳的手。“王爷小心。”
面对世华眼里的担忧,金阳微微一笑,道“我死不了的。”
“放心。”
金阳做完了这一切,与金謇互换了一个眼神。
金謇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世华。
他见着世华,调侃道“你这个皇贵妃当得可真是厉害,陛下还在病重,你竟然跑到宫外来了?!”
金謇洗好了头,拍着胸口对金阳道,“要是逃命,尽管来我这儿!”
金阳吸了口气,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蹲身与世华平视,再次叮嘱道“在这里呆着,不要出去。”
“嗯。,王爷小心。”
待金阳走了,世华才施施然站了起来,向金謇行礼道“参见世子。”
金謇还在拧头发,丝毫不介意世华是个女子,还是陛下的女人,玩笑般道“你就这么放金阳走了?不怕他死在皇宫?”
“大不了生死相随,我……不怕。”
金盛跪在外边,看金崇久久没有出来,心里的越发往下沉。眼看就要沉不住气了,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肩膀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住了。
“二哥在急躁些什么?太子在里面,自然是父皇有重要的话给他说,等说完了,父皇会叫我们进去的。”是金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头看,却不见金鸿和皇贵妃的踪迹。
“皇贵妃呢?”金盛挣开了金阳的手,有些不悦的问道。
金阳也是睁眼说瞎话,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道“皇贵妃身子不适,已经回去了。”
荒唐!简直就是荒唐!陛下还在里面生死未卜,身为皇贵妃,不在门前守着,反倒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回去了!
但他身为人子,世华在身份上还是他父皇的女人,金盛虽然不赞同,却没有权利说些什么。
金盛眼里闪过一丝厉色,金阳却又再次按住了金盛。
“二哥可还是指望着谢家的军队?谢忠可是太子的舅舅,太子登上皇位名正言顺,你以为他会反过来帮你登上皇位?”
“你!”
“闭嘴,我这是在帮你。不只是你的军队,漠北军也被谢家控制了,现在你要是站出来,看到了没有,旁边的侍卫会第一时间把你的头砍下来,把当乱臣贼子处置,你信不信?”
金盛有些诧异,低声问道“你为何要提醒我?”
“父皇早就将宫里的军力交给了太子,一边压制我们,等太子登基,我是父皇内定的左臂右膀,直接封王……至于你,这宫里全是太子的人,你只要有一点造反的苗头……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虽说金崇登基顺利得很,没有兄弟残杀的事情出现,顺顺利利地登基,但这背后则是由神武皇帝操作,制造了这么一副……假象。
金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金阳,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金阳回来无非就是为了皇位,但如今却被这样安排,金阳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地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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