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逐渐爬满血丝,细细密密,两眼猩红,额角的青筋凸起,狰狞的如同钻进皮肤里的一条条青色小蛇,看着极其可怖!薄唇控制不住的抽动着,心绪动荡十分激烈。
这样的金色纹路,他何其眼熟,眼熟到简直印刻在心底,宛如烙印一样,时时不断灼痛,提醒着他烙铁烙上时的生不如死!
他父母死时,阙妍父母死时,这些狰狞的纹路都拿走了他们的命!
他捏着那张画纸,落在桌角上的手用力抓紧,生生将硬度极高的桌角抓烂,爆发出了完全超出普通人类该拥有的力量!
只不过被他抓在手里的纸张,却是完好无损。
······
楼下抱着电脑气愤的阙妍猛地一颤,脸色刷的变白,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
她压抑着眼底的惊恐,抬头骤然往二楼楼梯口望去。
宅子里的一些佣人依旧面色如常,什么都没察觉。
阙妍压抑着心底的恐惧颤栗,一只手攥住电脑抱在怀里,像是个安慰,另一只手撑了一下沙发,慢慢站起来。
强硬的控制着发软的双腿,慢慢一步步走上二楼,除了恐惧外,心里无尽的担心也涌了出来。
她咬着牙,额头上冷汗大滴大滴的往外冒。花了好几分钟才走到二楼一间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声音里有些控制不住的颤音:“二堂哥······”
房间里如山如海般爆发而来的气息,在敲门声响起后,迅速收敛。
阙妍抓住门把手,以免自己腿软跌倒。心底也瞬间松了口气。
半分钟后,门刷的被打开,阙妍正抓着门把手,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阙泽扶住她的胳膊,脸色苍白,看着她的眼神也乌沉沉一片,眼白似乎都莫名少了些,眼睛看着不正常。
阙妍被扶着站稳,对上她堂哥的视线,瑟缩了一下。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堂哥,但她本能的害怕。
也本能的担心。
她没忍住,又低声喊了一句:“二堂哥。”
阙泽停顿了几秒,“嗯”一声,声音发哑。
他看阙妍一眼,道:“进来吧。”声音里有种诡异的冷意,像是情绪变淡了很多。
人们通常说的“毫无感情”指的是没有感情变化,很平淡的一种心态,但并非真正没有感情。
人始终是一种情绪生物,而不同于机器。
然而现在的阙泽,作为人的情绪淡了很多。
阙妍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但刚放下的心又揪起来,道不明的害怕。
她缩着脑袋跟着阙泽进去,一眼瞥见他放在书桌上的一副十分好看的画,以及让人无法忽视的,碎裂的桌角。
阙泽递给她一把椅子。
阙妍拉过来乖乖坐下,完全没有之前的活泼。
她用眼尾瞟着阙泽,一会后,却忍不住瞟那副画。
她想看一看。
她总觉得那副画,很漂亮,上面似乎还有些东西。
不过她刚刚没看清楚,现在更看不清楚了。
阙泽一直没再出声,在察觉阙妍的眼神后,冷漠的脸上有了点情绪起伏。他问道:“你看什么?”
阙妍哑口,她想了想,怂着头小声回答:“我觉得,那上面好像有东西······”
阙泽情绪波动更明显了些:“什么东西?”
阙妍无奈:“我没看清,可以靠近看看吗?”
阙泽眼神晦涩的在阙妍背部停顿一瞬,收敛视线,淡淡道:“不行。好了,你出去吧。今天别上二楼来了。”
阙妍点点头,站起来,临出门时,又顿住步子:“二堂哥,你没事吗?”
阙泽看了她几秒,才回答:“没事,不用担心。”语气里有些疲惫,但不像之前那样,没有一丝人情,冷漠的让人害怕。
阙妍真正放下心来。
二堂哥变回来了。
她点点头,抱着平板又返回了客厅,一个小小的人影窝在沙发上,埋着头在平板上戳戳点点。
阙泽站在楼梯口,凝视阙妍对着他的背部一会,转身回到房间。
阙泽离开后,阙妍终于一口气松下来,一边奇怪的摸摸后背。
她二堂哥,为什么盯着她的后背看?
······
阙泽返回房间,拿起那副画,手指在上面碰了碰,乌沉沉的眼里,情绪涌动,心脏闷沉。
他拿起电话,拨通号码。
那头很快接通,传来一声语调懒散的声音:“做什么?”
阙泽垂下眼睛,目光里透出温柔,绵绵密密,像沼泽一样拉人沉溺,低声叫了一句:“南南。”
陆南懒懒散散“嗯”一句,“有事?有事就快说,我要拍戏。”
阙泽没有什么话想说,只是想听见她的声音,于是又叫了一声:“南南。”
陆南安静两秒,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确定自己没看错联系人,然后回道:“阙泽,你有病?”
阙泽听着那头小丫头带着淡淡威胁与不耐的清冷音色,笑了几声,并且回道:“嗯。”
陆南:“······”毛病!
挂掉。
阙泽被挂电话也不生气,脑海里甚至能想象出小丫头被他弄得极度不耐烦,艳丽的眉眼涌出从来不遮掩的燥意的鲜活模样。
他的确有病,但知道她还好好的,就行了。
······
片场。
陆南坐在椅子上,挂掉阙泽莫名其妙一通电话,眉眼里有些烦躁。
彭星文大喊一声“卡”,立刻招呼陆南:“陆小南准备好,下场到你跟司灵最后一场戏了。司灵准备好,等下争取少拍几条!”
司灵脸色涨红了一下。垂着头小声应了句:“好的。”
她现在已经对自己没抱什么信心了。
陆南不在意的应一声,最后一场,懒得压戏了。
刚挂掉的手机又响起。
陆南眉头烦躁的蹙一下,以为又是阙泽,拿起才看见是一串号码,不认识的人。
她接通,电话中传出来一声苍老却依旧中气十足的声音:“陆丫头,你要放着好好的帝大美院不要,跑去个破艺术学院?”
是宋老。
陆南垂眸,恭恭敬敬的喊了声:“老师。”她答应了当记名弟子,这声老师喊得应当。
宋元仁原本生气得很,听见陆南一声乖乖巧巧的“老师”,火气消了一半。但声音里还是很不高兴:“你不是报考的帝大吗?现在怎么回事?老头子听说你已经被弘雅艺术学院录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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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看明白没,那些纹路其他人用是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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