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菩提子阙泽送给她挺久了,陆南没地方放就随意便戴在了手腕上,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功能。
她眯着眼,考虑菩提子是不是内部植入了定位仪。
阙泽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陆南在想什么,解释道:“这菩提子是我用血从小养大的,能感应它的拥有者位置,有危险时会示警。”
阙泽没说的是,这是阙家人送给自己认定的伴侣的。
危险?
陆南听完阙泽的话,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抽出血煞气时,她的灵魂一半融入了原本的躯体之中,接近活死人的状态。大约是将这个认定成了她出了生命危险。
陆南指尖摩挲一下菩提子,抬眸道:“你想太多,谁死了我都不可能死。”有信仰力,其实就相当于有着无数条命,除非世界毁灭消灭所有信仰她的人,她才会死。
说完,她想了想,又道:“这里的事,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阙泽听见她的话,眼睛里的神采亮起来。
以后会告诉他,说明陆南是愿意跟他分享自己的秘密的。
他抬手揉一把陆南的头发过过手瘾,笑出一口白牙道:“随你想什么时候告诉我都行。”
陆南一巴掌拍掉,两手揣兜懒得理阙泽,推门出内宅,阙泽跟上,只是在走前偏头目光深沉的打量了这个貌似普通的古宅院。能差点要他命的地方,从前竟然没有得到过半点消息?
离开陆家老宅,陆南回了酒店,阙泽跟着她。
陆南在打开房门前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问:“你不用办事吗?”
阙泽比较嘴痒的想回一句“办你”,但在脱口而出之前,他的脑子先回来了,所以迅速的闭嘴,顿了两秒后道:“人都跑了,办什么?”
这当然是扯淡。
对方根本不知道阙泽又跑来h市了。
不过陆南对阙泽的事了解不多,只是听见他的话,下意识想到了不久前找她下过单的一行人。
陆南扯了扯嘴角,仰头看着阙泽:“自己下去订房间。”
阙泽立刻道:“没带证件,开不了。”
陆南极其冷漠,毫不留情道:“那就滚下去睡大街上。”她想了想,补充道:“或者你睡走廊里我也没意见。”
说完便瞬间开门关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差不多一两秒就完成。
回应阙泽的只有速度过快被拍的震天响的房门。
阙泽:“······”
他被气笑了。
亏他命都不要的担心那小丫头,结果竟然连房间都不准他进去。
好像共处一室他会对她做点什么似的!
他想了想,突然安静下来。
共处一室的话,他好像······还真有可能做出点什么。
他咬着牙笑了下,靠在房门口站着,到了后半夜,天色都隐隐开始发亮时,抬手在房门上虚晃了一下,门锁瞬间便开了。
阙泽进门后将门重新锁上,踏出玄关看见的便是灰色大床上很小一个包。他安静的看着,连呼吸都放到最轻,原本戏弄的心思消失,心想,陆南真是太瘦了。
她长的高,平躺着却险些让人忽略。
阙泽坐在正对着床头的沙发上,安静的看着陆南。
天刚亮陆南便睁开了双眼,与一双眼眸对视。刚清醒,陆南的眼神却是很清明的,仿佛不曾睡着过一样,看见阙泽也不觉得有任何惊讶。
阙泽有些意外陆南会醒的这么早,问道:“怎么不再睡会?”
陆南起床,懒散道:“睡好了。”
血煞气没了睡觉挺好,不过她一贯睡觉的时间挺少。
她去卫生间洗漱完顺便换了套衣服,阙泽在外面心思纷纷。
换卫生间的门是磨砂玻璃的,看不见里面的人,看清个影子却是够了。
哪怕模糊,也能看出一个大概的窈窕身形。阙泽不知道陆南怎么想的,可以有个男人在边上也很坦然的换衣服。
实际上,他忘记了,陆南也没准他进来,是他自己来的······
见陆南推门出来,阙泽在她从他身前走过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腕,准备把她扯到自己怀里抱住。
然而······
扯了一下,没扯动。
再扯,还是没动。
阙泽:“······”艹!
媳妇武力值太高也不是个好事啊卧槽!
阙泽抬头看陆南,就见陆南也低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阙泽:“······”
他松开陆南的手腕转为握住她的手,问道:“去哪?”
陆南道:“去y国,拍戏。”
一提到y国,阙泽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一个金头发跟个灯泡似的男人。
脸色下意识就沉了:“不准见格里芬。”
陆南抬起另一只手,一根一根掰开阙泽握住她的手指,慢慢悠悠又不容反驳的道:“不可能。就是跟他一起拍戏。”
阙泽:“······”真是哪哪儿都不好了!
从本质上将,阙泽和陆南都是一样的人,横,有些独断专行,有些时候回特别冷酷,还嚣张。
这种人碰在一起就是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恰好这俩符合了全部条件,陆南还不怎么喜欢阙泽,横的肆无忌惮,而阙泽舍不得对陆南来硬的,所以只能顺着陆南。
当然,对于实际上他很有可能打不过陆南这种事,拒绝考虑。
所以阙泽跟陆南协商是完全没有后果的,陆南根本不会听他的。
阙泽只能退而求其次:“手机必须戴在身上,不能屏蔽定位。”
陆南提着包随手垮在单肩上,去开房门,一边懒散应道:“看情况。”
阙泽:“······”
“艹!”看着陆南离开,他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骂了一句发泄心中的郁闷。
他这到底是喜欢了个什么祖宗啊!
······
陆南返回h市一趟,又重新回了帝都。一来一回除了阙泽,连季陶都不知道。
季陶安排好肖景的事宜,在陆南告诉她解决所有事可以前往y国后,两人登上了飞机。
两人没有刻意遮掩,所以陆南前往y国的消息在她登机后被机场的人匿名爆了出来,顿时在v博上引起了一阵风浪。
前脚关琳的黑料刚爆出来没两天,后脚陆南就离开z国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那些黑料其实属实,而陆南迫于压力只能暂时离开z国?
黑子们总是不吝于用最恶劣的思想来揣测他人的行为。
于是陆南前脚离开,后脚,国内的黑子就跟她的粉丝开启了一场厮杀。
飞机上,为了避开一些没有必要的麻烦,陆南跟季陶坐的是头等舱,避免了外人打扰。
只有空姐推着食物跟饮料的车来询问需求时,看见了陆南的脸,有些激动的要了一张签名。
在拿到签名后,她倒是很有礼貌,没有来打扰陆南。
从z国到y国,要在天空飞六个多小时。
陆南靠着椅背,手指摩挲着手中的纸业,在翻看一本书。
季陶问道:“剧本看完了吗?”
“嗯。”陆南点头。
“虽然知道你的演技好,但这次你饰演的是女主,而且还是跟格里芬搭戏。在国内可能很多人会高兴,但去了y国,你却很可能被格里芬的粉丝攻击。z国演员想在国外出头,往往很难的原因,很大一步分就是z国演员受到抵制。”季陶仔细的为陆南讲解着国外的情况。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这部电影导演原本定下的女主是y国顶尖女演员凯瑟薇,后期邀请格里芬担当男主,格里芬提出将你更换为女主作为他参演的要求,导演才换掉女主。因为这件事,海瑟薇的粉丝对你怕是有很大的敌意。”
换而言之,陆南挤掉了海瑟薇的位置,海瑟薇的粉丝不厌恶陆南才很奇怪。
陆南点点头,态度依旧闲散:“嗯,怕什么,能者为之。”
季陶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说什么。虽说陆南能拿到女主这个角色她很高兴,可听见陆南在挤掉别人的位置后还一脸淡定的说能者为之,她总觉得怪怪的。
陆南瞥她一眼,合上书本问道:“季姐你在觉得我这样说很不应该吗?觉得我强掉了她的角色所以我至少应该抱歉?”
季陶怔了怔,在陆南一双漆黑的眼眸下做不到撒谎,认真的点点头。
她的确是这样认为的。在她看来,这原本应该是海瑟薇的角色,挤掉原定女主,陆南就算不觉得抱歉,至少也不应该这样理所应当。
说实在话,季陶能在娱乐圈有今天这个地位其实十分神奇。因为相比于娱乐圈里的其他人来说,季陶实在是有些单纯,仿佛像个未出学校的大学生一样坚信公平正义善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几乎就是靠着她顶尖的能力跟犀利的处事风格,一般不能跟她长期相处的人,都发觉不了她的本质。
陆南看着季陶,漆黑的双瞳神色认真。
“你为什会觉得是我拿了她的东西呢?”
季陶想要回答,陆南却已经率先说了。
她的语调不温不火,听着十分悦耳,却没了惯常的漫不经心:“因为导演最先敲定的女主是她?”
季陶点点头。
陆南指尖一下下敲击这椅座扶手,问道:“那么你觉得,导演为什又会因为格里芬换掉她?”
季陶怔了。自然是因为格里芬比海瑟薇更有号召力更有价值,所以才会为了留住格里芬而答应他的条件。
陆南看她的眼神,轻声笑了下,道:“季姐你也知道是因为格里芬能带给他更大的利益,所以导演才会答应格里芬的要求吧。所以说,只要这部电影开始拍摄之前,谁是男女主都无所谓,只有正真开拍,并直到杀青这部剧的男女主才能说是谁的。在此之前,没有是谁的所有物之言,只有各种利益权衡下的最佳选择。”
“因为格里芬能带来的利益足够大,所以导演能放弃海瑟薇。如果海瑟薇能足够强大,能带来跟格里芬同等的利益,她当然不会被换下。”
“我能跟格里芬交好,让格里芬冒着有可能得罪以为国际名导的风险将我作为交换要求,这也是我的能力。”
“说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前提是拥有足够的能力。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本该是’属于谁的东西。因为公平本身就没有绝对,只有相对。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能做到只有让自己的能力更强。”
季陶听着陆南的话,一时间很难说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
道理她当然是都懂的,可思维上不是一时片刻能改变过来的。
陆南没有强求,说完能说的,她打开书继续看书,留着季陶一个人好好想想。
一个人善是好的,但怕的是一个人纯善。纯善的人,往往被人欺负。关琳能做出那样的事,不也是发现季陶的性格,认为纯善好欺吗?
······
陆南跟季陶上飞机之前通知过格里芬,而乔治作为经纪人只得带着一个助理在机场为陆南接机。只是等到他在航班快到达y前来到机场时,发现现场跟他想想的有些不一样。
他原本以为,陆南就是个在z国颇有名气的演员,来y国肯定是没有一人认识的苍凉惨状,然而现实却是,机场外人山人海,高举着陆南名字的灯牌跟鲜花,一个个激动的望着出口等待陆南出现。
乔治甚至连大厅都挤不进去,更别谈为陆南接机。
他觉得今天他大概是要完蛋,要是没能按照格里芬那家伙的要求接到陆南的机,他回去大约要很惨,工资不知道会被扣多少。
仅仅是想一想,都是让人心情十分糟糕的事情!再被扣工资,他老婆可能就要跟他离婚了!
想到种种后果,乔治为今天的失策感到非常后悔。他卖力的往里挤着,然而根本没有空隙可以让他进去。
片刻后,里层的人群开始欢呼骚动,外面的人也跟着欢呼起来。他立刻猜到了,肯定是陆南来了。
跟着乔治的助手在乔治身后卖力的推着他往里挤,满头大汗也不见任何作用,几分钟后颓然松手,问道:“乔治先生,你难道不能给那位小姐发消息,然后在车上等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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