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雄早就看到了山羊身后的两个川军士兵,心里对山羊的来意有了个大概猜测。
昨晚抓的那个川军士兵,他印象比较深刻,自然不会忘了这件事。
对待味属吾老板娘的处理,不管监视还是抓捕,按理来说,这个与对方有过接触的人,应该扣押直到任务结束。
鬼子间谍难抓,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特工素质高,还有一点就是他们十分小心。
一旦他们自认为有暴露的风险,大部分情况下要么转移,要么就隐蔽起来。
这会让他们的工作难以展开,因此他连警局的崔局长都扣押了。
不过扣押人,也得分人。
例如团里的几个老资格或者是资深营连长,他们要是跟老板娘熟悉,光头雄可不敢扣押人家。
他撑死了把事情汇报给团座,甚至可能会提前知会下当事人。
这年头想坐稳屁股下的座位,你必须得会做人。
恰好,山羊现在也算其中的一个。
以前可能他只能算半个,现在妥妥成了一整个了。
卖面子也是个学问,卖得好,人家心里感激你,卖得不好,人家可能恨你一辈子。
因此光头雄请山羊等人来到办公室之后,倒上茶水还没等对方开口,他就率先把事情说了出来。
在风统成立以前,特战队就兼职干过反谍的事情,虽然不专业,但是多少懂一些。
尤其是他们最开始的时候,绑架勒索的事情没少干,深知跟踪踩点的重要性。
山羊听完光头雄的叙述之后,没想到要搭救的人,竟然真的牵扯进了间谍案里。
这就有些不好办了,他心思缜密,一想前因后果,就知道对方的难处了。
“我说秃头雄,不就是个间谍吗我们以前也不是没抓过,咋滴,我跟山羊都亲自上门了,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光头雄心里冷哼一声,要是今天来的就你一个,这面子我还真没打算给。
“啧,大狗,你这话说的,我啥时候说不放人了别人的面子我不给,你的面子我还能不给吗不过咱们可把丑话说前头了,这人放了可以,但是你们得保证这小子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简单说就是那小子就老实在医院待着,不管外面多大事,都不准他出院门口一步。”
他话是这么说的,却是一直面对着山羊。
在特战队的时候,他就知道山羊这小子有脑子,不是大狗那种只知道蛮干的人。
山羊抿着嘴唇想了想,目光看向后面的公鸡头。
他不是贸然替别人做决定的人,具体怎么样,还要看拜托他来的人。
毕竟他跟这个祥娃子并不熟悉,腿长在人家身上,他又不是人家的直属长官,人家要出去,他也没什么办法。
公鸡头一直在后面听着呢,得知祥娃子这个龟儿子竟然真的卷进了间谍案里,气得他捏着拳头直发抖。
这龟儿子滴,回头抽不死他
“长官,我保证这龟儿子绝不会离开医院半步,我拿我这颗脑袋保证”
光头雄笑着吹了口茶水表面的茶叶,轻轻啜了口茶水,权当没听到公鸡头的话。
劳资又不认识你,你那颗脑袋我要了也没啥用呀
山羊知道这是光头雄要他表态,要他做这个保人。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这三个友军兄弟。
“老何,这人俺担保嘞,你看要办啥手续不”
光头雄放下茶杯佯装不满“山羊你这话说的,这不是骂劳资吗我马上叫人带人过来,正好你尝尝我这茶,这可是从鬼子宪兵队办公室里搜出来的”
山羊一直不会品茶,他一直喜欢喝井水,充其量放点茶叶末去去异味。
他起身摆了摆手“算嘞,俺一直就搞不懂这茶叶有啥区别,都是满嘴的苦味,要是方便俺就跟着去接人吧。”
光头雄这点倒是无所谓,谁都可能是内奸,就山羊最不可能。
这小子杀的鬼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鬼子的内奸要是对自己人能下这么狠的手,那抗战都不需要他们努力,鬼子自动就死光了。
平田好不容易过了几天的好日子,被送到医院救治了一番,加上他内奸的身份,伙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可是伤势刚稳定,医生的意思还要他继续住院呢,可恶的光头又把他带了回来。
天照大婶,你快显灵收了这个混蛋吧
可惜天照大婶并没有听到他的祈祷,他还是被带回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还好他身上有伤,光头没有再对他严刑拷打,只是把他安排进了另一件牢房。
毕竟永山俊平刚差点杀了人家,要是还让卧底跟对方住一起,那也太容易引起怀疑了。
回来两天了,平田昨天才见过对方,还是远远看到的。
对方似乎被打得不轻,走路都走不了,只能被人拖着,像是一条死狗一般,给拖到了牢房里。
在昏暗灯光的模糊照耀下,平田看到了对方的手指已经模糊不清了,光着的脚趾也蜷缩着,以一种不规则的形状扭曲,看来对方在他住院的这段日子里,也并不好过。
在两人经过的短暂瞬间,永山俊平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
平田不太明白这个眼色的含义,他只能希冀着与对方的第二次见面。
待会儿他就要去换药了,换药的时候,他会品尝到美味的包子,要是运气好,里面可能会多几块肉。
当然,吃完之后他会把那个老头给他使眼色的情况告诉光头,这样他可能会额外再享受到两个包子。
昏暗的牢房里,没有时间观念,他只能计算着早饭过去了多久,来推算换药的时间。
也不知道他数了多久,牢房的门终于被打开了,他期待的包子终于可以再次品尝了。
那个表现憨厚,实则万分凶狠的壮汉,拎着他出了牢房。
而旁边那个比壮汉还阴损万倍的瘦子,则细心地进了他所在的牢房检查了一番,才锁上门跟在他身后。
平田尽量挤出微笑,示意自己是个安分守己的听话犯人。
可是两个看守丝毫没在乎他的笑脸,推搡着他向上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