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纷纷附和好吃无比,建文帝心中又骄傲了不少。姜离歌也尝了尝,心中赞叹道果然好吃。
刚吃完,传旨太监便回来了,对着帝王恭敬道:“皇上,三皇子到了。”
建文帝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一时间众人似感受到了这种不同寻常的气氛,纷纷安静了下来,大殿内鸦雀无声。
建文帝许久才道:“宣他进来。”连名字都不愿意喊,众人心中一阵唏嘘。
传旨太监这才退下去传达帝王的意思。
在众人或探究,或轻视,或嘲讽的目光中,楚天奕依然穿着半旧不新的白衣,头发高束,似带着光华缓缓走了进来,声音平淡,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不知父皇找儿臣何事”
建文帝怒不可遏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孽子!”
楚天奕站直了身子,嘲讽道:“儿臣自知身带不祥,不敢出现在父皇面前。”
建文帝只觉得自己快要七窍生烟,拍了一下桌子,生气道:“谁让你起来了还有没有规矩!”
楚天奕继续在死亡的边缘试探,嘲讽道:“父皇见谅,儿臣从未上过学堂,自是不知规矩的。”
建文帝似气得说不出一句话,宁皇后赶紧安慰道:“陛下不必生气,奕儿一直被忽视至今,心中有怨气也是正常。”
建文帝愈发生气道:“他有什么怨气!留着他一条命已经是朕仁慈了。”
姜傲适时插嘴道:“皇上,大局为重啊。”
建文帝这才平静了下来,威严道:“朕准备给你和朝阳长公主赐婚。”又看向凤霓裳,客套道:“公主,朕这儿子真真是不讨喜,不如换一个吧?”
凤霓裳看着殿中央隐忍的楚天奕,心中闪过一丝满意,这样的人才对她胃口。缓缓走向前,平静如水道:“楚皇陛下,朝阳觉得三皇子正是心中佳婿。”
建文帝似满意道:“那朕就下旨,来人啊”
殿中却响起了一道非常不和谐的声音:“慢着。”
建文帝恼怒道:“孽子,你又有何话说”
楚天奕不卑不亢道:“儿臣已有心悦之人,不能娶公主,再者我三皇子府破败不堪,容不下公主这尊大佛。”
建文帝忍无可忍道:“以前你是皇子,朕自然要教你勤俭节约,你倒好,平白扭曲了朕的意思,待你大婚后,朕自会给你修建豪华的府邸。”
楚天奕又道:“儿臣说了,儿臣已有心悦之人。”
建文帝觉得自己心中包着一团火,从来没有这么旺过,压抑道:“这南楚女子都避你如蛇蝎,你有什么心悦之人?”
楚天奕道:“她不一样,世人厌我恶我,避我如蛇蝎,唯有她愿意和我屋顶喝酒。”
建文帝怒极反笑:“真真是可笑,朕倒是不相信有这样的女子,你把她找出来,朕便信你。”
楚天奕继续作死道:“那是不是只要儿臣把她找出来,父皇就可以不让儿臣娶朝阳长公主”
建文帝嘲讽道:“朕就不相信还有哪个女子能和朝阳长公主比!”
楚天奕平淡却又似含有百转柔情道:“姜离歌。”
姜离歌微微诧异:怎么可能,他上次还厌恶她的要死,这次居然说心悦她,果然她这挡箭牌还是好用啊,可为什么心里居然有一丝丝高兴呢却是不准备说话,继续当缩头乌龟。
建文帝大笑,似不屑道:“离歌将军乃我南楚肱股之臣,前程似锦,怎么会接近你这借口编的着实蹩脚。”
楚天奕见姜离歌没有说话的意思,惨淡一笑,看向姜离歌,指责道:“姜离歌,你果然只爱我的脸,占有了我以后就不屑了吗?”
姜离歌心里跑过一万匹马,只得起身走了出来,在众人意味深长的眼光中走上前,跪了下来,请罪道:“皇上,末将有罪,末将那日喝醉了酒”不管建文帝有多不喜欢楚天奕,楚天奕都是皇子,强占皇子是什么罪?她姜家可赌不起。
建文帝只觉得头疼,为难道:“这可难办了?公主,你看”
凤霓裳看了姜离歌楚天奕一眼,笑道:“不过是一日欢,本宫觉得倒不是什么大事。再者,离歌将军喜欢的男人,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建文帝头更疼了,又道:“离歌,你觉得呢?”
姜离歌恭敬道:“陛下不应该问三皇子殿下么?末将一切自是听皇上的。”
楚天奕对着姜离歌咬牙切齿道:“姜离歌,你说过你喜欢我。”
姜离歌:大哥,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再说下去我的命就玩完了。姜离歌颇有些尴尬道:“酒后胡言,酒后胡言,三皇子莫要怪罪。”
这时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戏剧的一幕:这是两女争一男?三皇子什么时候这么招女孩子喜欢了?
建文帝咳了一声,颇有些尴尬道:“这可难办了,你们一个要嫁,一个说喜欢,朕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对众人道:“各位爱卿有何看法啊?”
姜傲起身,行礼道:“皇上,末将教女无方,离歌生就像个男孩子,酒后胡言倒是真的,还请皇上莫要怪罪她的失礼。”
建文帝似不在意道:“朕自是理解,离歌从就不同于一般女子,如此这般,朕倒是不觉得奇怪,只是爱卿啊,如此这般,怎么办才好呢?”
姜傲道:“三皇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时被离歌的表象迷住了实属正常,待日后自是会知道谁才是最好的,还请皇上下旨以全两国之谊。”
建文帝思考道:“是这个理,那就”
此时宁丞相道了一声不可,走了出来,行了个礼。
建文帝好奇道:“丞相,您倒是说说有何不可啊?”
宁丞相道:“皇上,离歌将军酒后乱性,已失了清白,若是给三皇子和朝阳长公主赐婚,离歌将军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建文帝扶额,叹气道:“宁爱卿说得有理,那这么说来也是僵持不下,其他爱卿怎么说”
陆尚书走上前来,行了个礼,道:“陛下,微臣觉得丞相说的不是什么大事,离歌将军不拘节,又怎会在意这些事倒是国家大事为重。”
建文帝点了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来人呐”
楚天奕嘲讽道:“我倒是像件物品似的,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事!”
建文帝看他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心中失望至极,怒喝道:“孽子,凭什么就凭朕是你老子!真看你是翅膀硬了,胆敢公然反驳朕!”
楚天奕冷笑道:“老子父皇,您可知母妃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儿臣的生日是多久儿臣今年几何儿臣有没有师长教导您一个都回不上来吧,如今又凭什么左右儿臣的婚姻!儿臣此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建文帝心里默道:建文八年,建文三年二月十七日,十八,有。面上却是一片恼怒:“朕每日有如此多的国家大事要忙,哪里有空记你的事!果然是个孽子,钦天监所言不错,你就是上天派来克朕的!”
众人额头划下无数条黑线:皇上连他自己的生辰都不清楚好吗?
楚天奕继续在死亡的边缘试探,轻声道:“儿臣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强迫,若是父皇非要赐婚,儿臣只好以死明志。”
建文帝嘲讽道:“哪有半分朕的样子还以死明志,那你便死吧。”这话不可谓不伤人。
楚天奕心里凉透了,他从未奢望,却是不知他的父皇厌恶他至此,天下的父母不都是爱极了自己的孩子吗?为何到了他这儿就完全变味了呢?看向姜离歌,凄然一笑,自嘲道:“姜离歌,你若是不爱我,为何还要招惹我”又径自叹道:“也罢,也罢,世人都避我如蛇蝎,你又怎会例外没有好好爱一场,我还是极为遗憾的,姜离歌,下辈子,我一定不生在这帝王家,届时便可正大光明地站在你身边了。”
姜离歌心中酸楚,他是三皇子啊,怎会落魄至此伸手抓住了楚天奕的衣袖,像是怕极了他做傻事,恭敬道:“皇上,此事不如容后再议,三皇子殿下定会想通的。”
建文帝见姜离歌的动作便知她也不是无心,看向凤霓裳,颇为疲倦道:“公主,这孽子朕从来没有教养过,如今公主也看到他脾气倔强,朕也是颇为无奈,公主不妨看看朕其他的儿子。”
凤霓裳却是笑道:“这性格倒是符合朝阳的胃口,楚皇陛下不如容后再议,兴许三皇子会改变主意的。”
建文帝心中微微叹息:这朝阳长公主果真是不简单,受楚天奕如此侮辱还能镇定自若,这样的心胸倒不是一般人有的,略带歉意道:“今日因这孽子让公主受委屈了,朕在这里道声不是,都是朕这个做父皇的疏忽了。此事就容后再议吧。公主和爱卿们都回座吧,莫要因这孽子坏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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