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照西京,
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
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
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
胜作一书生。
。。。。。。
曾经的关中儿郎,横扫了整个崤山以东。如今百废待兴的关中,那些年轻儿郎,面对朝廷的征召,依然义不容辞地踏上了征程。
如今的大唐,早已废弃了府兵制,实行的募兵制。
虽说即将开拔的几支军队的士兵过半是蜀地之人,但这些人现在不少也在关中安家,加上那些本就是关中的儿郎,所以这几天咸阳桥外送行的人依然很多。
。。。。。。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在城外送行。
看着一边给自己收拾衣物,一边哭泣的母亲和妻子,左平沧也有些触动,但他知道,若是他哭了,自己的家人会更加担心。
“儿啊,这已经九月了,等你到河东的时候,可能都冬天了,这些都是娘给你准备的衣物,萍儿也给你准备了很多吃的,在路上不要饿着自己了。
你说你也是,我们家虽然不算什么权贵家庭,但也算是衣食无忧,你不好好的去读书,非得去什么武学,还去当个武人,去战场上厮杀来换取前程。
你说你这一去,为娘和萍儿怎么过。。。。”
“娘,古人说的好,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如今是朝廷危难的时候,就是我辈男儿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我们家在官场上又没关系,就算是孩儿考取了功名,这辈子也只能当个碌碌无为的官,还不如上战场厮杀,不让祖上留下来的武艺荒废了。”
“什么武艺?就那些花架子能干什么?平时跟人比斗,跟战场能一样吗,万一。。。。呸呸呸,什么万一,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不然为娘就让萍儿改嫁。”
“阿娘,你说什么呢?”
旁边一个年轻的妇人不高兴道。
左平沧也很尴尬,这还是自己的亲娘吗?自己可是你的亲儿子。
他叫左平沧,名气倒是挺大气,今年岁,土生土长的关中人,而且还是长安人。
黄巢之乱的时候,在神策军当差的父亲战死,他则是带着家人逃到了兴元府,参加过两次科举,当然没有中。
当然要是中了举,也不会参军了。
后来机缘巧合考入了当时的武学堂,去年初从武学毕业,分配到了神机营----朝廷最精锐、待遇最好的部队,当一名队正。
前不久调入了神机营一支新成立的秘密部队,因为这次要出征,他们这些近的,便请了几天假回来跟家人告别,顺便把之前发的饷银带回家。
旁边的妻子则是含着泪给他整理衣裳,虽然母亲在一旁,但左平沧还是忍不住抓住了妻子的那充满茧子的手,神色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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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儿,我走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娘亲和咱们的儿子。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若是我没回来,愿不愿意改嫁,看你自己,我都不会反对的。。。。”
啐。
“什么改嫁,别说那些话,我等你!”
看着妻子脸上固执的表情,左平沧心里也有些感动。说实话,他所在的神机营其实不需要拿着刀枪去跟敌人浴血奋战,他是炮兵,这是圣上命名的一众区别于弓弩兵、骑兵、陌刀兵的兵种。
按照圣上的话,炮兵就是负责操纵那所谓的火炮支援步军的作战,不需要亲自上战场。
想到那所谓的火炮,左平沧心里就有些害怕,随后就是自信,没人能在那样的打击下活下来,包括沙陀军。
不过对于这火炮,他们被要求不允许泄密,违者要重惩。
“二郎!”看着旁边的二弟,左平沧笑着拍了拍对方肩膀,“大哥走后,你就是这家里的大男子了,要学会担起责任,照顾家人。”
左家二郎点了点头,“大哥,你就放心吧!”
看到时候不早了,左平沧看着眼前的家人,心中也有些不舍。
走到门前时,突然跪在母亲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认真道,“娘,恕孩儿不孝,此次出征,圣上都御驾亲征,孩儿能跟随陛下一起出征,是孩儿的荣幸。
孩儿后面会平安回来的,还望娘您好好保重身体,等孩儿凯旋归来后,再回到娘亲面前尽孝。”
左母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去吧,我左家男子都是世代忠烈,不管如何,不要辱没我左家的名声,娘还等着你凯旋归来,光耀门楣。”
“孩儿谨记娘亲教诲!”
说完,左平沧便来到门前,接过二弟迁来的骏马,翻身上马。看着门前含泪送行的母亲和妻儿等人,也不敢过多停留,一狠心便挥舞着马缰,策马而去,一滴泪水滑落,低洒在青砖铺成的大街上,而身后却是传来不舍的哭泣声。
这样的场景在长安随处可见!
此次出征,左天策军和左神策军先行一步,李晔则是带着右神武军、神机营以及左监门卫一部分士兵后面出发。
。。。。。。
“陛下,你是一国之君,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出征?让其他人去不可以吗?打仗那么危险,万一。。。陛下可以一定要毫发无伤的归来,臣妾在长安等陛下回来。。。”
一边给李晔整理着衣裳,刘晨妍一边埋怨道,至于流泪倒是没有,不过那红红的眼睛,却是证明之前哭过。
李晔摸着对方的脸颊,安慰道,“妍儿放心,朕是天子,又不用亲自骑马冲阵,不会有危险的,就等着朕凯旋归来吧。”
“嗯!”
刘晨妍点了点头。
“朕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要与李振、李、王徽几位爱卿商量。作为皇后,你也要拿出你的威严,朕不在长安,你就必须站出来维持整个朝局稳定。
事可以自行处理,若是有大事发生,一定要派锦衣卫向朕汇报。
知道吗?”
刘晨妍不解,“陛下,能有什么大事,现在朝堂上下不都很好吗?”
李晔笑着道,“朕只是这么一说,毕竟朕不在,恐怕会有一些跳梁丑跳出来捣乱。”
此时的长安,看似很正常,其实下面也是波涛暗涌。
之所以李晔想要御驾亲征,何尝不是通过自己的暂时离开,把那些有野心的引出来,然后聚而歼之,不然老是提心吊胆。
这也是为什么李晔没有把李振带到身边,而是留在长安。
李晔这一走,带走了长安周围大部分军队,整个长安城,只有左右监门卫不到三万人的军队,加上京兆府下面的军队,也不过五万人,这需要防守整个京兆府数十个县。
防守可谓很空虚,若是有想法的人,有可能会趁机作乱。
李振作为李晔的亲信心腹大臣,知道李晔的想法,加上其够狠心,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稳住长安以及整个关中的局势。
当然没人出来捣乱最好,若是有人捣乱,他不介意再血洗一次长安。
前前后后,李晔穿上盔甲以及跟一众妃嫔告别,多花了不少时间,本来该辰时就出发的,硬是拖到了快到午时才出发。
虽然耽搁了时间,不过却也让那些将士跟送别的家人多了点相处的时间,随着沉闷的号角声响起。
骏马似风飙,
鸣鞭出渭桥。
弯弓辞汉月,
插羽破天骄。
阵解星芒尽,
营空海雾消。
功成画麟阁,
独有霍嫖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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