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怎么这么想?我们毕竟是兄弟,而且六皇嫂也求到朕这里来了,若是朕再没有表示,也说不过去。”
李晔摇了摇头,然后对身后的李振吩咐道,“李爱卿,待会儿吉王妃回来锦衣卫,让吉王跟着吉王妃回去。
从今天起,吉王没有朕的同意,不能离开吉王府,这个事就由锦衣卫负责监督。”
李晔不会杀李保,但不代表对其逼宫一事就没有一点反应。把对方软禁在吉王府,已经算是他法外开恩了,虽然没有了自由,但起码能活着。
至于这软禁的期限,就看吉王的表现和李晔的心情。
或许年,或者十年、二十年。
“老七,有本事你就杀了本王,别这么假惺惺的。五皇兄变成这个样子,别说跟你没关系,是不是过几年,本王也会突然病重,与其那样,还不如给本王一个痛快的。”
“老七,你别走!”
听到李晔要一直软禁他,李保就有些激动。这意味着,他以后能看到的天空就是王府那点,甚至直到终老都是如此,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对于李保的大喊大叫,李晔置若未闻,而是直接离开了大牢。
期间,李晔也看到了嗣怀王、嗣康王等人,相比于李保的‘硬气’,这些人就有些丢人了,直接跪在地上求饶。
可李晔对于这些隔了不知道多少房的远亲没什么感情,他们不是自己的亲兄弟,他自然不用那么忌讳。
“陛下,那这些人怎么处置?”李振试探地问道。
李晔停下脚步,看了看身后的锦衣卫大牢,淡淡道,“怀王、康王这些宗室移交给宗正寺,其他的送交大理寺,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遵旨!”
来到锦衣卫大门,李晔碰到了前来接吉王回府的吉王妃,李晔看了看对方,叮嘱了一下,“六皇嫂,好好劝劝六皇兄,安心在王府待着。”
“请陛下放心!”
吉王妃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晕,不过旁人也没怎么怀疑。
吉王妃前去求过陛下,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但是吉王妃在延英殿并没有待多久,至于两人说了什么,除了殿内的内侍和宫女,其他人无从得知。
但有一点,吉王妃走后,陛下就下令放了吉王,难免让人有些浮想联翩。
吉王逼宫一案到这里算是到了尾声,剩下的不过是走走流程。
吉王一案都是悄悄处理的,相反,李克用和秦宗权则是大张旗鼓地处理。
两人的结局肯定难逃一死,不过如何利用两人来提升朝廷的声望才是李晔考虑的事。
大唐乾宁三年三月十五,李克用和秦宗权在皇城的朱雀门外当着长安百姓的面被斩首。
六年前,李克用就是这个日子与其他勤王大军一起攻进的长安,把黄巢赶出了长安。
那也是李克用第一次进入长安,而六年后的今天,却被以谋反的罪名在长安处决。
可谓时也运也命也!
曾经横行一时的沙陀军也就这么开始衰败,只剩下李嗣源等待着一部分残余的沙陀军遁入草原,不知所踪。
李克用的死,感触最深的还是朱温。
李克用被斩的时候,朱温并不在长安,而是在洛阳,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有些感叹。
“没想到李鸦儿就这么死了,有些让人一时接受不了。”
“殿下,如今这局势是风雨欲来啊!朝廷平定河东,愈发强势,虽说对殿下大加赏赐,但唇亡齿寒,殿下不可不防!
如今,除了殿下之外,异姓王可就只剩下钜鹿郡王时溥。
朝中的大臣和将领中,最高的爵位也只是国公,没有一个异姓王。而陛下对殿下不仅从郡王升为亲王,这其中的含义,值得深思。”
敬翔知道朱温在担心什么。
看似李克用的死,让自家主公少了一个大敌。
若是朝廷并不强大,少了李克用这样一个大敌自然不错,可是李克用却是被朝廷除去的。
虽说沙陀尚未覆灭,但那些残余的沙陀军短时间根本威胁不到朝廷。而且为了以绝后患,李思恭、赫连铎和李匡威等人肯定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根本就不需要朝廷出手。
不仅是朱温,连敬翔都没想到朝廷会这么快平定河东,沙陀军会那么不经打。
结果几个月,河东被平定,李克用被俘然后处决,沙陀军几乎全军覆没。
这快的让朱温都没反应过来。
现在李克用死后,朱温毫无疑问就成了朝廷的眼中钉。
一个掌控三镇的异姓王,哪个皇帝会容忍。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小皇帝的心思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今蔡州初定,这个时候也不便与朝廷交恶,恰好朝廷如今也无心跟宣武兵戈相见,对本王来说也是好事。
不过时溥此人却是留不得,后面得想办法把时溥收拾了!”
朱温和时溥的矛盾来源于秦宗权部下孙儒和杨行密争夺扬州。
在高骈死后,杨行密便自称淮南节度使,可是不被承认,加上打不过孙儒,便向朱温求援。
朱温就派人借道徐州,结果被时溥拒绝,然后就打起来了。
如今秦宗权被杀,李克用也完蛋,宣武周围的藩镇何人是朱温的对手?
而朝廷也宣武也比较戒备,不趁着这个时候把后院的敌人给收拾了,将来跟朝廷大军兵戈相见时,身后的那些藩镇趁火打劫怎么办?
就算没跟时溥交恶,但朱温不会找借口吗?
如今周围的藩镇中,河阳虽然张言担任着节度使,但却被他掌控着;
宣武、义滑、忠武就别说了,山南东道、河东属于朝廷控制的地方。
就剩下魏博、天平、泰宁、武宁、淮南五镇,如今淮南局势混乱,朱温自然不会趟那趟浑水。
而剩余的四镇中,时溥的武宁军最为强大。
想都不用想,肯定先把最难对付的灭了,再去收拾其他三镇。
就当朱温想着想着的时候,忽然看见远处的花园中有个白衣女子进入他的视野。
远远望去,那女子犹如那含苞欲放的牡丹一般,端庄秀雅,国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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