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一口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被解开困缚的荀悦,在第一时间便欲在狭窄的车厢内对姜嫣进行亡命一击,却被萧南用身体挡住。
“小悦。”萧南温和的开口,却说不下去,只是拉住她的小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可她仍旧喘息不停,两眼似要喷出焰火,在看被她敌视的姜嫣,却对她不屑一顾,一副淡漠的表情。
“别扰了我的兴致,把你那天吹的曲子再给我吹一遍。”姜嫣话语平淡,却让萧南感觉到了强烈的威慑。
“萧大哥,别理他,大不了一死,我不怕”荀悦紧捏拳头咬牙说道。
萧南伸臂搂住她的肩膀,想要缓和她的愤怒。
姜嫣收回双腿,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漆黑的眸子一闪,扫视两人,嘴角也弯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你们别着急,死自然是要死的,至于让你们怎么死
,我还没想好,不过我保证会很有趣。”
两人闻言不寒而栗,就连时刻都准备扑击的荀悦,喷火的双眼也顿时黯然下来,她只想埋头到萧南怀里。
但她没有那么做,那是她最想依偎的地方,也是最能给她温暖的港湾,可此刻,那港湾同样被被摧残、被破碎,而且其原因还是因为她。
荀悦想到这里,心如刀绞,这段时间,她体会到了真正的苦难。厄运降临,她为自己惶恐,更为已经融入进她魂魄的男人揪心。
对萧南的呵护和保护之情,在她的心神里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厚重。
“你放了萧南,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依你”荀悦表情温和的说了这句话。
“什么都依我”姜嫣饶有兴趣的盯着她问道。
“只要你放了萧南,我我什么都依你。”她的拳头捏得紧紧,搂着她肩头的萧南都感觉到了她绷紧的全身。
姜嫣露齿一笑,双腿再次翘搁在对面的床沿上,开口说道“那你给我揉揉腿。”
荀悦咬唇,欲要俯身伸手向她的双腿,萧南连忙把她一拉,责怪道“这种事你怎么行,我来”说完便站起身要和荀悦交换位置。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在萧南脸颊之上,“我几次要求你吹那天的曲子,你似乎没听见”
姜嫣面色冷冷,深幽的双眸也充斥着让人胆颤的阴寒。
这一耳光,直让萧南耳中嗡鸣声大作,震的他头脑昏眩,脸颊也瞬间红肿了起来。
他跌坐回床上,荀悦起身挡在两人之间,眼泪已不受控制的簌簌垂落。
萧南喘息了片刻,心中狂躁,暗想“看来这次是真免不了一死,连荀悦也难以幸免,老子和你拼了,图个痛快。”
他伸手拉住荀悦,让她重新坐好,自己则和对面的恶人相对,也不管肿胀的半边脸火辣辣的刺痛,习惯性的一扬眉,却发现自己只能睁大一只眼和面前
的人对视。
姜嫣抿着嘴唇,但终究是没有忍住,“扑哧”一声,接着仰脖哈哈大笑,萧南那极其扭曲的面部表情实在是异常滑稽。
萧南见状,目光一缩,如果迫于无奈,非要动手,那么这便是最好的时机。这念头刚冒出,他便犹如电光火石一般迅捷,右手往上一扬,一把长剑突然出现在他手中,而且直划对方的咽喉。
如果萧南的伤势完全恢复,体内的灵力也足够充盈,那么这次趁其不备的偷袭,至少会让对方长生惊惧骇然之意。
可此刻,姜嫣只是双手齐出,一手灵力汇聚如钢铁,荡开了划向自己咽喉的剑锋,另一只手亦然抓住了萧南的脖颈。
她的手猛然一收,两人的脸便相距不到一尺,四目对望,她好奇的望着萧南的眼睛,却没有看到丝毫的惊惧。
“你想我就这么杀了你”姜嫣恍然,平静开口问道。
气息相闻,萧南嫌恶的皱眉,把脸也略微的偏向一旁。
姜嫣见状大怒,一个地位显赫高贵的女子,怎能接受这样的凌辱,掐着他脖子的手愤然用力,直掐得他双眼凸显,嘴巴大张。
一旁的荀悦也早已起身,却同样被她的另一只手掐住了喉咙,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此时的荀悦双眼紧闭,只等一死
“想死,我偏让你们多活两天。”姜嫣松开了萧南,但另一只手却仍捏着荀悦的脖颈。
“放了她,别伤她,她是个好姑娘。”萧南无力的瘫软在姜嫣脚前。
“你在求我”
“嗯,我求你,我给你吹曲子,吹好多曲子。”萧南望着命悬她手的荀悦,焦急的哀求道,泪水瞬间便蒙住了双眼。
“哈哈哈”姜嫣望着他,笑声再起,掐住荀悦脖子的手也前后晃荡着,甚是得意。
萧南见状,一时慌乱,情急之下,竟然低头,
一口就咬在了姜嫣的大腿之上。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修炼者,行为会如此可笑,甚至是下作。
神情恍惚之下,他便松开了掐在荀悦脖子上的手,慌乱的推搡着附着在自己大腿上的头。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本在瞬间就可取了这人的性命,但她此时打心眼里都没有生起这样的心思,只是在剧痛之下,本能的去推他头,去捏他的脸。
半晌过后,她总算从萧南狠命的撕咬中挣脱出来,“你你咬人,你是狗吗”姜嫣气冲斗牛,胸膛起伏不定,比已经软瘫在地的萧南更气喘吁吁。
而正是她这一嗓子,令激愤难平的萧南和荀悦两人诧愕万分,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怎么会是女子的声音”
就连一直赶车对车厢内听而不闻的娇儿,也是猛然回头,透过小窗,睁大眼睛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他咬人”姜嫣愤愤道,依然是清脆的女子声音。
她的手来回在被萧南咬过的大腿上按摩着,肌肤显然已经被咬穿,鲜红的血液向下溢流,灰白的裤腿被浸湿了好大一片。
“小姐,你没事吧”娇儿有些担心。
“我要把他千刀万剐,一点点撕碎,然后丢下万仞崖去喂鱼。”她觉得无比委屈,这不是一种轻易便可寻找到根源的委屈。
即便是她在折磨对方,从中获得的乐趣也难平她长期淤积起来的愁怨,可对方却敢反击,而且还是用这种方式。
她此时当然没有去加减这其中的因由,萧南这一口像是触发了一个机关,一个让她某种情感奔涌而出的开关。
她的双眼逐渐模糊,表面冷漠的人其实内心极为脆弱,为了不让眼前的两人目睹她的脆弱,她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先还是哽咽声,很快便是呜咽声充斥于这个狭小的车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