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路上,两位少年正在漫步,一人白衣,一人紫衣。
白衣叫南宫寒,紫衣叫从方。
正走着,从方放在小腹的手突然捂了捂肚子,眉头一皱,不过很快舒展,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因为肚子不争气了,咕咕的叫!
那一瞬间,感觉天塌下来了,光天化日之下,怎可如此丢人现眼?还当着表哥的面。
他赶紧转过身,随便看向山的一方,道:“何处来的猫头鹰?白日鸣叫……”
然而,他还没说完,南宫寒的轻咳声便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南宫寒开口说了一句话。
“表弟,谁都会饿,不丢人。”
话音刚落,腼腆好面子的从方竟然抬脚几个跳跃便消失在林间。南宫寒摇着头叹了口气,道:“听娘亲说舅舅也是一个腼腆好面子的人,还有洁癖,真不愧是舅舅的儿子。”
言罢,便纵身追了上去。
……
与此同时,一位红衣小姑娘也饿了,可她不会回去,那里这么无聊。所以,她继续转悠,准备找一户人家蹭饭吃。这般想着,肚子饿了的事儿也被抛之脑后。
不久后,苍天有眼啊,她还真找到了一处飘香着食物味道的别院,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刚好从门口走出来,把掉地上的一张糖纸捡起来,又跑回去。
她跑过去,叫住那小丫头。
“等一下,小妹妹。”
丫头回头看着她,问道:“姐姐有什么事儿吗?”
丫头一回头,云海常红惊住了,这世间怎么可以有这么可爱的丫头?上苍怎么如此偏心?
她努力深呼吸,平复心绪,然后走过去,蹲在丫头面前,露出微笑,道:“姐姐看你长得好看,就想跟你做个朋友。”
丫头把右手食指伸进嘴里,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看着别院大门,大声喊道:“哥哥!”
她一愣,这是干嘛呢?我像坏人吗?
不多时,一个九岁左右的少年飞奔而出,迅速把霜儿抱在怀里,用身体把霜儿和云海常红隔开,回头道:“你是谁……”
从方来到一处别院,见表哥没有追上来,松了口气,准备蹲下先缓缓,可才刚弯腰,又迅速起身,即使没人,也不能这帮无礼,好歹这也是别人家门口。
正这时,一股子香味从别院里飘了出来,鱼香味儿,白米粥,炖鸡汤……
南宫寒从远处几个纵身便来到他身边,道:“闻什么呢?”
从方一愣,连忙别过头去,从怀里取出一块干净的手绢擦嘴,而后迅速收好,正身,而立,道:“没什么。”
而南宫寒的一句话也同时应着响起。
“什么味儿,好香啊!”
南宫寒闻着香味儿,看向了别院,然后一惊,“这不是我二叔家吗?这么说……”
他手摸着下巴,思绪片刻,然后嘴角微扬,“有吃的了。”
“什么?”从方回过神来,庆幸没有被表哥注意到,于是连忙岔开话题,“表哥说这是哪家?”
“我二叔家,也就是你二舅家。看来他家刚好做完饭,可以去蹭一顿。”南宫寒道。
“不行吧?不合乎礼仪,人家又没邀请我们。”从方果断拒绝,却不知自己不知不觉向前走了一步。
南宫寒看在眼里,心想这小子还没有被彻底糟蹋,有救。
于是,他直接对着大门喊道:“二叔,在家吗?”
话音落,别院里不见有什么反应,却见从方连忙一闪身,躲到一边去了。
南宫寒无语一阵,道:“你跑什么?回来!”
从方在不远处正身,道:“我觉得不妥,还是算了吧!”
说完,便直接走了……
没一会儿,忆阳打开门走了出来,看见他站在门口,便倚着大门,双手抱胸,阴阳怪气地道:“哟,少年,干嘛来了?”
南宫寒却走向大门,没好气地道:“少年,哥就来看看你。”
说罢给忆阳甩了个脸色,便大摇大摆地进了别院。
忆阳关上门,跟了上去直接给了他一下子,道:“今天早上你打小爷,现在还你。”
他抱着头迅速走到几步远,看着忆阳说道:“别嘛,我表弟还在外面,肯定没走,我起码要点儿面子是不是?”
忆阳走近,两人眼睛对眼睛,片刻后,忆阳问道:“你还有表弟?”
“有,方氏少主从方。”
南宫寒说完,忆阳却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道:“你当我傻还是你自己就傻?方家人,叫从方?”
南宫寒连忙解释道:“真的,就因为这个,听说一直挺那个的。”
“哪个?”
“我也说不上来,他跟他爹一个德行,总之你给他留个门儿,他一定悄悄溜进来。”
“成。”忆阳听南宫寒这么一说,也有些好奇这个表弟,便给门留一条缝儿,然后与忆阳一同进了后院儿。
没过多久,大门便被一只尚显稚嫩的手悄悄推开,而后一紫衣少年走了进来,正身,负手,轻声喊道:“表哥?你去哪儿了?舅妈让我来找你!”
然而这句话声音极低,连他自己都没怎么听见。
然后他低头,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家教战胜了孩子对吃的原始欲望,于是,他又退了出去,在门外等着,等表哥出来!
而此刻的后院儿,忆阳等人正在在喝粥——鱼子肉粥。不过今日多了两个人。
一个红衣小姑娘,一个白衣小伙子。
那红衣小姑娘是南宫寻请进来的,说什么是整个山庄的客人,不能怠慢了。
白衣小伙子就是南宫寒。
小丫头坐在亭子里的桌子旁,守着那一大锅鱼子肉粥,吧唧吧唧地吃粥,云海常红则是守着她,因为她实在太讨喜了,吃粥之余能和这个丫头待在一起,简直就是享福!
时不时逗小丫头开心一下,更好。
南宫通不太喜欢这个云海家来的人,哪怕她长的好看,所以坐得远远的,和忆阳坐在一起。
南宫寒坐在南宫寻身边,除了两个丫头有说有笑,其余人都很安静。
但鱼子肉粥的味道不会受到影响,依旧飘香。
风轻轻地吹,把香味吹到远方,越来越淡,直到消失……轻风来到一片竹林,一栋竹楼,吹到一位老人的手心的一朵竹花上,花香溢散。
老人把竹花放到身前的一名少年手中,少年放下手中的刀,双手接住,尽管心里疑惑,依旧沉默不语。
老人说:“这朵竹花是竹子一生唯一一次绽放,于是竹子把一生都给了花,所以竹子很快死了,而竹花显得更加灿烂。”
老人接着说道:“竹子一生峥嵘,临死都要开一朵奇花,何故?何必?”
少年听得很认真,但是一点不懂。
老人看着他说道:“孩子,你懂吗?”
少年摇摇头。
老人却突然惆怅了起来,一甩袖子走进屋说道:“唉,我都不明白的事儿,怎么会希冀你能明白?老了,脑子不好使了。”
少年一直跟着,却更加迷糊。
两人进屋后,老人坐在书桌前,少年捧着竹花在桌子前静静站着。
老人一笑,道:“孩子,你告诉先生,为什么选择用刀?”
对于老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少年明显愣了一下,便脱口而出一句话,“我喜欢刀。”
老人却问:“那么孩子,你的刀呢?”
这时少年才反应过来,刚才因为双手接过竹花,把刀放在外面了。
“放外面了。”语落,便跑了出去,不多时便左手拿刀,右手轻轻拿着竹花走了进来。
老人见此,莫名地哈哈笑了起来,朗声连道三声好。
少年依旧不明白,打来到竹屋就一直这般迷糊。
清风再起,老人对一脸迷糊的少年道:“好了,回去吧!明天把林玉、从方、云海常红、南宫寒和南宫通几人叫上,先生给你们上课。”
老人见少年愣住不语,便轻声问道:“孩子,不愿意吗?”
少年回过神来,欣喜若狂,连声道谢。
老人摆摆手,道:“不必了,明天记得来就行。”
闻言,少年还是说了一句“谢先生!”才退了出去。
风轻轻地扬,少年开心地走。
s:这是昨天的,昨天睡着了,今早上起来重新发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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