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够像某些强大生灵那样徒手开山裂石吗
自古以来无人能够解答,因为人的身体先天实在太过孱弱。
思维简单的飞禽走兽只要活的够久,在经过漫长的岁月后,身体总会因为天地之气的淬炼而变得强横无比,血肉筋骨本就先天超越人类的它们能够开山裂石,一息吞吐风云变幻。
然而上苍似乎太过公平了,它给了人智慧,却也留下了一个弱小的躯壳,弱小到哪怕经过天地之气无限淬炼也无法达到一些兽类刚出生的身体强度,比如穿山甲
霜儿没多久便睡着了,南宫通把棉袄斗篷脱下来盖在霜儿身上,小丫头蠕动了一下,呢喃自语“师兄,抱”
她松开怀里的小火炉,抱住南宫通,脑袋朝着南宫通腹部拱了拱。
南宫通把炉子取出来,放在身边,万一烫到霜儿就不好了。
师兄给的册子在皇城属于烂大街的货色,叫太玄感应,随便一个小摊都有卖,不过五十文。
它开篇第一句天地之间有呼吸。
南宫通一直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有别样的味道。
果不其然,这是古籍本源的第一句,思思姐寄来的本源里就对这句话充分补充。
把天地比做生灵,那么它一定会呼吸,而这一呼一吸便是天地之气。人呼吸会产生浊气,那么天地呼吸也会产生浊气,天地已然经历无数岁月,如此一来,这天地间必然存在三种气人呼吸之空气,天地之气以及无处不在的浓郁浊气。
有些人生在贵族之家,自小便受用无数珍稀药材,使得身体在天地浊气的浸染下不会太过污浊,可以直接受用天地之气,只要感知到那道天地之呼吸便可以炼气;有些人就不一样了,什么都没有,还要为了生活而奔波劳累,于是身躯没有得到保护,污浊不堪,若有一日能修炼,那便要先用天地之气和灵药辅助洗净身体才能修炼,不然天地之气和体内污浊排斥能生生疼死一个人。
这两种人中,后者占据九成九。
很不幸,南宫通虽然是边境大族的弟子,却没能过上本该的生活,所以得从那最开始的淬体开始。
更不幸的是,他没有丹田,所以他这辈子最多只能是身体强壮一些,但也不会打得过老虎狮子什么的,哪怕是一头普通的老虎或者狮子。
其实他可以不用修炼,去过南山村那些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不知世上有修炼,崇拜山神土地和神仙。但他不想,南宫寻不忍他在乱世中无法自保,他自己也不想像师兄口中的愚人那样活着。
南宫通把随身携带的盒子取出来,放在火炉边,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听说这叫阵纹,是了解天地的一种工具。
没有丹田是他人生路上的第一座大山,师兄当年曾高高举起手,猛然劈下去,豪气云干地道“开山。”
于是一年后有了这颗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造内丹。
思思姐一同寄送来的还有一张纸,有打开盒子的方法和融合内丹的方法,身体越强,几率越大,这也是忆阳从一开始只是抱着让他有一个更强的身体的想
法转变成无理由要求他必须淬体的原因。
其实自古以来根本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人类这孱弱的躯壳像兽类那样强大无比,淬体的概念虽然自古就有,但人这一辈子,哪怕圣人也只有归元、入道、圣光、明心等境界破镜时的四次天地馈赠才能被动由天地淬体。
从某种角度来说,师兄自创的先淬炼全身经脉和每一个经脉穴位,再引导天地之气由穴位滋养血肉,乃至筋骨的淬体和天地馈赠是一样的,这等同于逆天而行
听灵儿姐说,曾经有南国大儒研究淬体时亲自实验过用天地之气淬炼血肉筋骨,但最终那位大儒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全身残废。
或许是因为他没有经过穴位,或许是没有淬炼经脉,但肯定的是,从那以后,没人敢尝试了。
一念及此,南宫通抿嘴笑了起来,因为这个方法虽说师兄说他是慢慢琢磨的,其实是为了他翻阅了很多思思姐松开的书籍才总结出来的办法。
那年山坡两个少年长谈那一晚,忆阳熬夜了多久或许只有凌晨起夜的南宫通知道了,当然,爹爹可能也知道,只是没有点破。
他莫名地高兴起来,师兄最好。
天空开始飘落片片雪花,又下雪了。
少年轻轻拍了拍霜儿,低语道“霜儿,起来了。”
小丫头蠕动了一下,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迷糊道“哥哥,怎么了”
说完小丫头还打了个哈欠。
南宫通揉了揉她的眼睛,等她清醒后,道“下雪了,我们回屋。”
“嗯。”小丫头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揪住滑落的斗篷,递给哥哥,嘻嘻一笑。
南宫通给她披上,道“哥哥裹的比你还厚,不冷,霜儿披着就好。”
随后,南宫通又把火炉抱在怀里,试了试温度,感觉有些烫,便拧开盖子,散热片刻,随后又盖上,递给小丫头,道“拿着,暖手。”
小丫头接过抱在怀里,重重点头。
南宫通拿着盒子,牵着小丫头递过来的小手,道“走吧”
于是,两人朝着他们的卧房走去,霜儿对少年说道“哥哥,霜儿梦到师兄了。”
“嗯然后呢”少年似乎很好奇。
小丫头低头想了想,道“哥哥在修炼,师兄给霜儿糖吃,其他的都不记得了,嘻嘻”
“你还要师兄抱你来着。”少年说道。
“有吗不记得了。”
“不记得算了,回去睡觉吧。”
“嗯”
雪一直下
杠
或许是因为娘亲不喝酒的缘故,从方一直都不相信女人会喝酒,还喝得跟疯子一样,真是涨了不少见识。
他一点都不明白,钟山山脚千顷良田,遍地酒家,这丫头竟然不自量力跟文正拼酒,结果文正一脸从容,还未尽兴,酒楼里就多了一个发酒疯的红衣小姑娘了。
砸桌子,拿皮鞭到处甩,嘴里不停骂着某
个人没人性,王八蛋,不配为人。
可把管事给急的,人家一看这做派,虽然没怎么见过,但肯定是皇城某家的贵族子弟,打不得,只好一口一个姑奶奶地叫着。
直到最后,酒楼掌柜的把她打晕了才消停,一柱香不到的时间,毁了人家十几万两银子的东西,败家啊。
最后,从方赔偿了酒楼一切损失才随其他少年一同脱身,一路上都是南宫寒和文正轮流背着。
从方远远地走在一边,一个劲儿地用灵力洗身上,生怕沾染一身酒气,脏了衣服。
到了客栈,已经快三更天了。
文正把云海常红放下来,扶着她,来到从方身边,从方见了,远远躲开。
文正正要说什么,南宫寒走过来,摆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你住她隔壁,把她送回去会死啊”
文正看着醉醺醺的云海常红说道“这丫头本来就沉,也不知道怎么吃的,看着不胖,偏偏重成这样,我们一路背过来,也有些累了,剩下的就你来了。”
从方道“她一身酒气,太臭。”
南宫寒“你来不来”
“让林玉来吧。”
文正“他和我住你们楼下。”
从方低头,似乎做了一番挣扎,最后才走过来,右手提着对,就是提着云海常红的衣领,抬脚一跃,来到二楼,伸出另一只手推开云海常红的房门,走了进去。
见此,文正低声问南宫寒“我说你这表弟还有救吗会不会成第二个方家主”
南宫寒摇摇头,道“不清楚,听说他是被举荐到文府念书的,看来以后很可能是我舅舅加上一身酸腐气味儿了。”
林玉微微一笑,道“走吧,回了。”
说完便自顾离去,文正看着林玉的背影,道“话说我越看林玉,越觉得他是女人。”
“我也是,然而没办法,他是真汉子。”南宫寒叹了口气,道,“我也回了,早点睡。”
说完,南宫寒也走了。
文正想了想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事儿,站在原地笑了起来,随后也回屋睡觉。
从方把云海常红扔在床上,擦了擦手,道“果然很重。”
他站在原地,看着睡在床上的姑娘,想着就不该把老钟和徐婆婆劝回去,不然现在就好办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思虑许久,他才轻轻伸手把被子拉过来盖在姑娘身上,然后觉得还是有些冷,便回屋把自己的被子也带了过来,盖在姑娘身上,如此大好。
他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然而这时云海常红却把被子踢开了。
他回头,扶了扶额头,给她重新盖上被子,再次准备离去。
才刚到门口,这丫头又踢被子了。
于是,他又走了回来,给她重新盖上被子。
这次,少年不走了,就站在原地,等少女踢被子时,制止。
如此,便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