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手中的玉杯渣滓。
梅苏儿有些不好意思。
旁白的这番话让她受益无穷。
当自己最困难的时候,能听到这一席话,从而解决当前所遇到的麻烦,这会影响到今后的修行之路。
这份恩情,何以为报?
这是大恩。
更何况,大师兄对自己解释的封正之说如此详细。
换做其他人,若知道什么是封正,想来也不会说的这般仔细动人,而且还连举了好几个例子。
可见,大师兄用心了。
也能看出他对自己很好,而这种好梅苏儿能看出来,并不惨杂其他目的。
因为大师兄的眼睛很清澈。
他的笑,很单纯。
他的命运线很纯粹,很简单,很干净。
所以,大师兄帮了自己大忙,这是在帮自己证道啊。
如是心说,梅苏儿起身,往旁边挪了一步。
然后,正色看向旁白。
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起身后,再次颔首见礼:“多谢大师兄解惑。”
梅苏儿拍了拍手上的渣滓,又道:“大师兄,这个杯子被我弄坏了,等以后有了,我会还你一个新的。”
说罢,梅苏儿又是一礼,拿起立在石椅边的伞,朝三年未归的洞府快速行去。
旁白收起表情。
开始自顾自喝茶。
心中很开心。
因为梅师妹很满意。
她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大一样了,这都是自己的功劳啊。
旁白又有些得意。
然后朝内门主峰间的一座无名山峰望了一眼,抬起手中茶杯朝那边举了举,随即笑着,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收起茶具,起身离去,回到了三年未归的第十三峰,天罗峰。
那座无名峰上立着一个人。
他是幽。
见旁白那般得意。
就仿佛第一个登上顶峰的获胜者一般,臭屁地炫耀他有多牛,他有多厉害一样。
还真是一个幼稚的人。
幽摇头,嘴角上扬。
他之前说过。
他觉得旁白不错。
如今看来,旁白的确不错,最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
总比害师妹被关了禁闭的那个畜生强上万倍。
不。
这没有可比性。
笑了笑,幽转身,化作一条银蛇,朝后方自己的洞府蜿蜒游去。
青螺亭下早已无人。
那些偷看的外门弟子,见梅苏儿在大师兄面前是又点头又哈腰,纷纷戳之以鼻,表示不满。
尤其是和梅苏儿同一批的那些女弟子,在她们看来,这梅苏儿不但废,还是一个如此能拍马屁,能卖弄姿色的妖精。
搞得大师兄的神魂颠倒,魂不守舍,就连离开青螺亭时站在飞剑上的身影都摇摇晃晃,仿佛被夺去了魂魄一般。
她到底对大师兄下了什么迷药?
大师兄谁都不找,却偏偏找梅苏儿散步喝茶?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那梅苏儿的心机也太深了。
是的。
不仅她们在说。
那些喜欢崇拜大师兄的师妹们也在议论梅苏儿,说她的不是。
对此。
梅苏儿一无所知。
因为她此刻正在自己的洞府内冥思打坐。
若换做以前,如果梅苏儿听到这些对自己不利的言论,她根本不会在意,只当没听到。
但现在却不。
如果谁在说梅苏儿的坏话被她听到,恐怕她会跟那人拼命。
原因很简单。
一切对自己的恶言,那都是能够影响到自己的命运之力,和自己的修行速度。
往白了说。
梅苏儿的命运之力之所以寸进的如此缓慢,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受到了无数反向的能量加持。
再加上,她本就是妖兽,这种近乎于诅咒的方式,对于妖兽而言则更加有效,在妖兽身上能够体现的尤为明显。
梅苏儿这会心中想的就是这件事。
虽然气愤,但总不能去将那些说过自己坏话的师兄师姐全部打一顿吧?
能不能打得过暂且不论,一旦这么做了,这就等于,自己亲手给自己挖了一座坟墓。
能够想象到,之后在背后议论责骂诅咒自己的恶毒言语将会铺天盖地,到时候自己恐怕永无翻身之日了。
所以,这是一个傻子才会去执行的办法。
那么想要解决眼下的这一麻烦,唯一能做的便是。
改变自己,让那些曾经说自己坏话的人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只是,这谈何容易?
这并不是说自己改变了他们对自己的想法也会跟着改变,自己本就是一个异类,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哪怕极力控制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一个再完美的人也会有缺点,也会有人说他的不是,更何况自己并不完美,所以这一麻烦不可能得到彻底的解决。
再说了,为了迎合那些曾经骂过自己的人,这种事梅苏儿不可能去做,因为她很清楚即便自己做的再好改变的再彻底,哪怕之后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他们会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地欺负你,虽然她知道她这十年中的所作所为,但她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她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方法修炼,这有错吗?
所以她只想做自己。
梅苏儿很愁。
命运之力的瓶颈无法突破,别说提升修为,恐怕她会一直停留在筑基初期,成为宗门笑柄。
如此一来,那些负能量怕是会越来越多。
即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个,哪怕半个能解决目前困境的方法。
虽然知道了什么是封正,可这又能怎样呢?
这反倒让她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状态,无法自拔。
如此。
自梅苏儿出关那日,从青螺亭回到洞府后,她便没有离开过半步。
所有人都以为她抑郁了。
又开始自暴自弃,觉得九年了,大家的修为都在进步,可她却还在筑基初期摸爬滚打。
不少人对此还是抱有同情的。
毕竟都是同门,九年修为毫无寸进,这还是头一遭,换到谁身上恐怕都不好受。
试问,谁能顶得住这种压力,还能生龙活虎?跟没事人一样?
然而。
他们的这个想法和同情刚一出现。
结果还不到一周时间。
就见。
梅苏儿出洞了。
她的变化的确很大。
整个人的精气神看上去极好。
她没有去青螺亭睡觉。
也没有去膳房外傻站了。
而是绕过膳房,径直朝西侧的牧场走了过去。
众人不解,于是纷纷跟上。
结果就见。
梅苏儿竟去了杂役堂。
再次出来,腰中吊着一块杂役弟子的专属木牌。
木牌上写了两个字‘羊倌’。
然后,梅苏儿和一杂役弟子交接一番,便留在了一片平原上的栅栏大院中。
那座院落正是羊圈。
里面饲养的全部都是用来烹饪各种菜式的畜牧羊羔。
她这又打算闹哪一出?
眼看十年之期就到了。
你还在筑基初期不说,不知努力修炼,反倒去那牧场放羊?
罢了。
看来她已经放弃人生了。
一众外门弟子是唏嘘不已。
虽然梅苏儿很废,但大师兄却很看重你,你竟还这般自暴自弃。
有史以来,也是罕见。
堪称奇葩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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