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王府开府设宴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长安宗室与勋贵府里都得了帖子,看来颍川王妃是打算风风光光大办了,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如今颍川王府里有一位皇长孙,虽然陛下没有说什么,但也算是默许让他留在长安了。
这长安城里已经有那么几位盯着紫宸殿的主子,如今莫不是又要多了一位
但也有很多人不以为意,若说梁王与禹王与东宫还能争一争,胜负难说,这位乳臭未干的皇长孙无权无人,唯一的依仗是个已经清修多年懦弱出了名的颍川王妃,能不能活到成年都不好说,更别提那些了。
想归想,到了宴请这一日,众人还是纷纷乘了马车往颍川王府来了,只是少了些恭敬多了几分好奇。
秦氏与赵婉儿坐了一辆马车,看着不远处颍川王府府门大开,迎接宾客的婢仆恭敬地在门外等候着,引着宾客往王府里去,虽然宾客众多,却没有半点杂乱无章的样子。
秦氏看了看,低声道“想不到四娘会留下皇长孙,还重开了王府,看着倒还不错。”
赵婉儿理了理腰间垂下的碧色丝绦,冷冷一笑“若是没有皇长孙,谁还记得有这么个颍川王府和王妃,先前阿娘不是还说她潜心修行不理俗事,如今看来果然都是假的。”
秦氏忙拦着她“快别说了,她也算是你姨母,又是王妃,不可胡说。”
赵婉儿看也不看她,唤了婢女玉环取了披帛来才又道“阿娘自己瞧瞧,这府里安排得妥妥当当,分明是一早就有准备,哪里是什么不得以。”
“阿娘还念着她是吕家表姐妹,只怕王妃自己早就不记得自己是吕家人了。”
秦氏脸色一黯,叹口气与赵婉儿一道下了马车,往王府里过来。
婆子殷勤地引着她们进了王府,宾客都被请到了玉梨院的大堂里坐下,东席是男宾,西席是女宾。
秦氏刚落座,不远处的席位上汝阳侯夫人庞氏便笑着起身走了过来“好几日不见了,府上可安好”
秦氏忙起身来“夫人,这几日还想着要请了夫人来府里坐一坐。”
庞氏笑着看着含羞给自己行礼的赵婉儿,低声与秦氏道“要定亲了,反而不好走动,等转过年就去求了陛下的诏谕赐婚。”
又转头与赵婉儿道“婉儿倒是可以来看看晚娘,她可是惦记着你呢。”
赵婉儿心领神会,羞羞怯怯笑着“上一回晚娘借给我的十五经我读完了,改日给她送回去。”
庞氏笑容慈祥温和,点头道“多来府里坐一坐,晚娘也能有个伴。”
正说话,外边禀报了梁王与梁王妃来了,几人忙迎了出去。
常允是自个儿过来的,老爹常徽一早就被禹王请了过去商量事情,没他什么事,他想约了程漠一起来,去了淮南侯府才知道程漠一早也被东宫召了去,他只好自个儿骑着马晃晃悠悠过来了。
好容易到了颍川王府门前,刚要下马就看见孟钰骑着马带着随从过来,登时怒上心头,要不是这小子使了阴谋诡计,怎么可能害得禹王殿下在寿宴上白白丢了脸面,那日在赵二郎的酒宴上他分明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其实都是装的,早就听到了自己的话,悄悄去打听东宫的事,还顺便坑了禹王府
亏他费了那许久的心思,竟然还被孟钰利用了,着实可恶想到这里,常允捏着拳头就要过去,还是被人一把拽住了“你要做什么”
回头一看是程漠,他才忍住了气恼,嘟囔着“你没瞧见前面是孟钰我若是不让他知道厉害,怎么对得起我一世的英明神武”
还英明神武程漠冷汗都要出来了,一把拉着他往旁边过去“你想怎么上前与他比划比划”
“你莫不是忘了,当初孟钰可是拜了鹰扬卫统领廖复坤为师,学了好些年弓马骑射的,你呢”他上下看看常允,“上一回跟人动手的时候好似是在满庭芳里,与人抢念奴娇的手帕子,还被人打得肿了半边脸吧。”
常允顿时泄了气,却还是嘴硬“我就是瞧不上他,一个靠着娘们支应门户的算什么男人”
程漠冷了脸“这话再别说出口来,你忘了当今陛下了吗”
常允脸色一变,哆嗦了一下,忙摇头不迭“不说了,不说了,我就是气不过。”
程漠扫了他一眼“走吧,进去吧,记得我的话,少说话多吃菜,今天人多,要是惹了什么大麻烦,连禹王殿下都不保你。”
常允虽然不情愿,却也不敢造次了,低着头跟着程漠进去,嘴里还念念叨叨“五郎,你怎么一早又去了东宫,真是的,明明你是禹王殿下的人,怎么太子还惦记着你,还有梁王”
程漠头也不回“刚怎么说的,你再胡说八道,我先揍你一顿把你关进茅房里去。”
常允忙闭了嘴,孟钰他打不过,程漠他更打不过,他可是知道当初程漠在长安城里浪荡横行的时候,曾经一个人与十几个吃醉酒的胡人动了手,虽然受伤颇重,但那些胡人没有一个站着出来的。
打那会开始,他就钦佩上了程漠,这是个狠人呀,不光会玩,还会打,他立志也要当一个身手高强又招娘子们喜欢的浪荡子。
进了大堂,宾客们已经济济一堂了,梁王来得早,笑容满面与几位素来亲近的勋贵们说着话“陛下还吩咐了,吕氏再立宗祠不同寻常,要比着高祖的宗祠来定夺。”
几位勋贵连忙应和“正该如此,吕氏如今也是皇族,岂能怠慢。”
听到这一句,梁王很是满意地颔首,正看见进来的程漠,招招手让他过来“五郎,你这些时日不去鸿胪寺当差,又去哪里鬼混了”
他上下看看程漠,似笑非笑“听说长安城中传闻,满庭芳的都知娘子念奴娇心心念念着你,还要自荐枕席,可有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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