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华说道“这个不用想了,老爹。姐夫跟着齐磊干了一年多,挣了不少钱,从他那里借两千块钱也就够了。还有,建造沼气池,国家补贴三百块,我们只要花七百块钱。郑怀亮家里有沼气池,确实好使,我看过。”
嫁出去的女儿,从来都是娘家的强大外援。借钱的事,振华第一个想到了姐姐和姐夫。
当然了,振华也想到了齐磊。
可是齐磊年后要盖房子干大事,让振华不好意思开口。
赵成海想了半天,终于点头“行,这回给你们当家。你和宜兰养猪种田,这是好事,我必须支持。拖拉机嘛,再缓缓。等你们明年养猪种田赚了钱,我就不反对。”
振华大喜过望,笑道“一言为定,不过我想在结婚之前,就把猪圈盖起来,这几天就动工!”
赵成海一挥手“九月初开始动工,来得及!不用一个月就盖好了,到你结婚的时候,不耽误。”
“行,老爹准备买材料吧,我抽空去乡里报备一下沼气池,到时候跟他们要补贴。”
振华更是开心。
这么多年来,自己终于当了一回家!
因为要移栽油菜,又要盖猪圈和沼气池,所以,这是一个忙碌的九月。
卓宜兰在准备自己的嫁妆,也没什么时间来。
农历九月十三,宜兰来了,指导振华全家移栽油菜。
据说在每年的这一天,关二爷要在天上磨自己的青龙偃月刀。磨刀必须磨刀水,所以这天应该下雨。
果不其然,当天天色阴沉,飘着小雨。
卓宜兰穿着雨衣,在田里栽种油菜,却非常开心。这样的天气,可以省了浇水的活,油菜成活率也很高。
振华全家上阵,一天的时间,栽种了二亩地。
第二天,卓宜兰回家,剩下的油菜,让振华自己解决。
振华当然是不会解决的,全指望老妈和妹妹春兰。姐姐振霞也来帮了一天忙,顺便学习怎么移栽油菜。
移栽到地里的油菜苗,很快就焉巴下来。被太阳一晒,更是要死不活、垂头丧气的。
赵成海皱眉“这玩意,能亩产四五百斤油菜?我看是糊弄人的!”
振华说道“菜苗刚刚移栽,还没有成活。宜兰说,一个月之后,你就能看见效果了。”
“行,我等着看你们的效果!”赵成海连连点头。
九月底,振华家的后院,又建成了四间小砖瓦结构,其中三间猪圈,一间是沼气池。
有了沼气池,振华都觉得精神一振。
沼气池有上盖,比原本的茅坑卫生多了。而且,沼气池上面又可以堆放一些杂物,比如农具什么的。
只是沼气池刚刚建成,里面没有积蓄到一定的储粪量,还不能产气。
建造沼气池的时候,乡里派来了专员指导,非常负责。建成之后,三百块补贴款立刻到位,也没有拖欠。
赵成海得意于自己的家业在扩大,同时也非常想不通,建造沼气池,究竟对国家有什么好处?为什么国家要补贴自己三百块钱?
卓宜兰看见猪圈和沼气池建成,也非常高兴。
唯一有些不高兴的,是振华的母亲翠红。
翠红觉得,儿媳妇还没过门,就开始全面插手家里的大小事务了,这要是过了门,自己这个老婆婆,是不是就完全靠边了?
俗话说,千年媳妇熬成婆。熬成了婆婆,也就升级了,可以指手画脚地吩咐儿媳妇做事。
然而翠红看得出来,宜兰是不会听自己吩咐的。倒是自己这个老婆婆,恐怕要被儿媳妇吩咐!
这种失落感,时不时地冒出来,让翠红在背下叹气。于是,翠红又会想起章克香。她并没有觉得宜兰不好,但是总觉得宜兰不像章克香那般贴心……
在人前,翠红还是笑眯眯的,全力以赴,准备儿子的婚事。
一转眼到了十月初十,齐磊和振华的姐夫陈道刚,从南京专程赶回来了。
振华的脸上带着准新郎的喜悦,容光焕发,拉着齐磊的手笑道“我就担心你没时间回来!”
“早说过了,就算打断腿,爬也得爬回来!你好不容易结一次婚,我不来,你还不恨我一辈子!”齐磊哈哈大笑。
“滚,说得你好像结婚很多次一样!”振华摇头一笑。
齐磊参观振华的婚房,又前后看了看,询问有什么要自己帮忙的。
“都安排差不多了,你等着喝喜酒就好。”振华说道。
毕竟有父母操持,所以振华的婚事从容不迫,该安排的,早已经安排到位。
十月十二,是振华大婚的日子,高朋满座,嘉宾如云。
赵文乐来了,施主任来了,老夫子来了,学校的老师们也都来了。
城关粮站的张成,也接到了振华的书信,带着几个要好的县城同学来恭贺。
振华在百忙之中,又想到了秀莲。她知道自己的婚讯吗?她会为自己祝福吗?
新娘子卓宜兰,上午九点就进了门,一头扎进了新房里。
今天的卓宜兰,穿着一套红色长裙,化妆打扮起来,也是容颜娇美,倾城倾国。
婚宴开了二十四桌,齐磊带着一帮小伙子们打下手,跑堂跑得腿软,端菜端得手酸。
晚上闹洞房也热闹,齐磊和张成各种折腾,古怪点子层出不穷,再加上宋家财那张破嘴,让振华难以招架,连连拱手求饶。卓宜兰只是低着头,不怎么说话。
晚上十点半,振华才把客人全部送走,和卓宜兰享受这新婚之夜。
粉红色的床头灯,洒下一片温暖甜蜜的光芒,也将宜兰的脸照得娇艳如花。
振华看着宜兰的脸,嘿嘿傻笑。
“傻笑什么?以前没见过我?”卓宜兰嗔道。
“见过,但是你今天真漂亮。”振华拉起宜兰的手,说道。
“那就是说我以前很丑了。”卓宜兰撇嘴。
“不是,你以前也漂亮,而且一天比一天漂亮。”振华说道。
“无事献殷勤,非……”卓宜兰吃吃地笑,脸色更加娇美可爱。
“这句话说对了,夫人,安歇吧。”振华嘿嘿地笑,伸手关了床头灯,钻进了被窝里。
然而,关灯不到五分钟,振华和宜兰正要“科学结婚”的时候,房间里却响起了滴滴滴的闹钟声。
“什么声音?”宜兰推开了振华,打开电灯侧耳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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