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凶的衙差在码头上不断来回,甘奇却在相扑场上忙碌不止。
相扑场的夯土工程已经基本完工了,如今已经进入了细节装修工程,青砖砌在外墙,内部铺青石板做看台,伐木搭棚子。
运动场中央,则是铺草皮,整块整块的草皮在野外挖来,直接铺上去,然后洒水修建一下。
运动场周边,也在盖商铺。还从码头修了一条一里多长的道路过来,全部铺上青石板。
村里的下水道工程也基本快完工了,甘奇家中的厕所也修建得差不多了。
一个木制储水箱在厕所之外,半边水槽横着出来之后,竹子制作成的管道承接在下面,简易的冲水系统就完成了。一拉绳子,水槽就会稍微倾泻,水就会从水箱中涌出,通过水槽流到管道之中,冲向厕所。
原理很简单,但也有许多麻烦。一是没有自来水,所以水箱中的水需要人类运上去。而来就是厕所下水道都是用砖石砌出来的,虽然也砌出了弯形连通器,但是这个连通器一旦堵塞,疏通起来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所以甘奇一次次叮嘱吴巧儿,千万不要往厕所里扔其他的东西,避免堵塞。
吴巧儿一脸甜蜜的笑,连连点头,答着:“乖官,我知道了呢。”
甘奇又反复试验几次,勉强堪用,有了那么一点现代厕所的意思了,却又自言自语说道:“也不知汴梁附近有没有烧制陶瓷的。”
吴巧儿问道:“乖官要烧制陶瓷做什么?”
甘奇随意答道:“陶的也好,瓷的也行。烧制个下水马桶应该不难。”
甘奇印象中,不论是蹲式的还是坐式的,都是陶瓷烧制的,宋朝陶瓷工艺极其发达,烧制便器应该不难。
想到这里,甘奇抬头看了看自己设计出的这个厕所,不免想起了自来水。
自来水是个好东西,但是自来水工程就稍微有些复杂了。复杂之处在于管道,若是只供应自己一家,用水槽引水,然后用竹管,倒是勉强可行。若是想要真的弄个自来水系统,竹管是显然不现实的。
所以甘奇又想到了陶瓷管,瓷器很贵重,但是陶器却值不得几个钱。这个想法,甘奇已然深入在想,似乎觉得可行。陶管虽然在密封上有困难,甚至陶管渗水也有问题,但是这些都只是小问题,屋檐墙角漏些水并不是不能接受的。
至于水源地并不难解决,只用在村口这条小河最上游修建一个小小的堤坝即可。这个时代的水质,极其好,并不需要如何净化。修建几个沉淀池就行了,修建沉淀池也只是为了大雨时节使用,一般时候,连沉淀池都用不上。
想着想着,甘奇已然出门,又往村口小河上游去看。
在工地上的狄咏,远远看得在河边慢慢走的甘奇,飞奔而去。
“大哥,你盖的这个相扑场,当真是好,场地又大,坐的人有多,还坚实。用上几十年都不用修。当真是天才的想法。”狄咏显然对于这个已经成型的相扑场极为满意。
甘奇点头答道:“这不仅仅是相扑场,往后蹴鞠,射箭,赛马,甚至马球。应有尽有,皆可使用。”
狄咏闻言大喜,连连说道:“对对对,蹴鞠,蹴鞠好,汴梁城里的人都喜欢蹴鞠。至于射箭,倒是没见汴梁城里有几个人喜欢射箭,汴梁城也见不得几匹马。”
甘奇却道:“汴梁禁军十几万,总有些人才的。没有赛马,也可以赛跑不是?长跑短跑,皆可。”
“大哥,赛跑有什么意思?”这个时代,赛跑当真算不得一门娱乐活动。
甘奇自然不这么认为,答道:“赛跑自然是有意思的,并非只有赛马有意思,跑起来你就知道了。这两日,该到城里进行宣传相扑比赛的事情了,这件事情你多操心。”
“大哥放心,我自会竭尽全力,不过具体如何宣传,还请大哥教我。”狄咏已然兴奋起来,这段时间的忙忙碌碌,就等今天了。
甘奇想了想,说道:“天下第一武道会,这个名头如何?”
狄咏张了张嘴巴:“哇这般大哥,这般名头是不是太大了些?”
“就这般宣传,明日你到城中多寻一些人写大字报,各街各坊的布告栏里都贴上,就叫天下第一武道会,相扑散手为主要,召天下英豪来会,冠者奖金五百贯,亚者奖金三百贯,季者奖金一百五十贯。只要进入三十二强者,皆有出场费十贯,十六强者出场费二十贯,八强者出场费四十贯。只要进入三十二强,便可与相扑场签订契约,往后赛事,出场费皆不低于十贯。”甘奇当真是大手笔。
狄咏却听得一愣一愣的,掰着手指头在算,倒也没有算清楚,只道:“大哥,这般奖金与出场费,两千贯了吧?大哥,这般巨资,在汴梁城内都可以买一处大宅邸了,大哥,我觉得不必如此,冠者给个几十贯就足够多了,那些瓦肆里的相扑手,一年也赚不到几十贯钱。”
甘奇大手一挥,说道:“给出去的钱,自然都会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
狄咏还真担心甘奇赔本赚吆喝,举办一个相扑比赛,哪里能赚得两千贯钱?听得甘奇信誓旦旦,还是问道:“就怕到时候没有人来看?”
甘奇答道:“放心,就这个名头,几百贯的奖金,如此大的噱头,必然趋之若鹜。到时候在炒作一些其他的事情,引起话题,那就是人山人海了。”
“炒作?何为炒作?”狄咏问了一句。
甘奇想了想,笑着说道:“比如有一个陕西来的少年,他说汴梁无人,他要把汴梁所有的好汉都打得满地找牙。这个话题怎么样?”
狄咏邪魅一笑:“哈哈大哥,周侗岂不是要成了所有汴梁人的公愤?到时候周侗怕是哭都来不及。”
甘奇也笑得有些玩味,说道:“得让甘霸寻些人手,每日到汴梁城内的各处茶楼瓦肆里去喝喝茶。”
“大哥,这是为何?”狄咏不解问道。
“这叫水军。宣传天下第一武道会,也要带起汴梁人对陕西少年的义愤填膺。以后制造话题,都要靠他们到各处茶楼瓦肆里去多坐坐。”甘奇笑得越发开心。
狄咏倒是听懂了,却还在琢磨一个词:“水军?江南倒是有水军,汴梁并无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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