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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二章 通敌叛国
    大宋猛虎虎起汴梁第五百九十二章通敌叛国日子又开始转凉,东京城外的温泉酒店再一次人满为患,作为大掌柜的张淑媛忙得直接住在了酒店里。

    甘奇也寻了个空闲,享受起来温汤沐浴美人在怀的惬意。

    春喜在一旁伺候着甘奇泡温泉,端茶递水,还有存下来的瓜果,冬天最方便吃到的就是桔子,因为桔子耐存。

    剥开几瓣,一瓣一瓣塞进甘奇的口中。

    甘奇不经意转头看一眼,问起一起泡温泉的张淑媛“春喜今年多大了”

    张淑媛答道“不小了,早已过了许人家的年纪。”

    甘奇问这句话,就是猛然发现春喜不小了,再也不是那个青涩的黄毛丫头,便又道“那该赶紧了,免得到时候官府来查问。”

    “宰相家的丫头,哪里会有官府来查问”张淑媛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又道“不如官人你问问她自己。”

    甘奇转头问道“春喜,你可有看上哪户人家的小子”

    却见春喜立马低头在摇“奴婢不要嫁人。”

    “怎么能不嫁人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得嫁人,不嫁人官府可要管的,到时候拿你下狱去。”甘奇对于这条法律其实还是在内心里支持的,虽然这条法律的管辖力并不很强,不过也正好,想要人口增长,就得这么干。

    如今的甘奇,是更愿意看到人口增长的,人口增长,就意味着有足够的移民能力,且不说什么海外,就说西域,乃至草原,辽东,有的是地盘,就是没人。

    这大宋朝,得拼命生,生个三四亿,暂时就差不多了。辽东可也是大粮仓,不是贫瘠地。更何况还有台湾岛,还有海南岛,甚至还有吕宋爪哇之地,都是产粮的好地方。

    现在就得生,不能等到地盘稳定了再临时生,现在生,就是为以后做准备的,这是相辅相成的,人口起来的,就逼着朝廷要去开疆拓土,有了疆土,又激励百姓多生。

    甘奇大喇喇这么一说,张淑媛已然在摇头,那春喜更是眼泪都要下来了“奴婢不嫁人,奴婢不要离开姐姐,奴婢更不想离开甘府。”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甘府自然是你的娘家,但是也没有姑娘在娘家过一辈子的,这要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死”甘奇依旧这么大喇喇。

    只见春喜捂着脸,嘤嘤几声,竟然跑开了。

    甘奇不解,还说道“你看她,我哪一句说得不对了”

    张淑媛叹息着“官人说得都对,就是不懂女儿家心思。”

    “她要是看上谁了,直说嘛,若是身份不配觉得自卑,那我也有办法,大不了收她做个妹妹,让她姓了甘,这般便是进士也配得上。”甘奇自顾自说着。

    张淑媛自顾自叹着气,拿过布巾,给甘奇慢慢搓着背。

    甘奇看着张淑媛的模样,陡然间好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问道“这妮子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张淑媛还是叹息。

    甘奇懂了“这”

    甘奇又转头看向屋内,看那小姑娘忙前忙后的背影,说道“不妥吧”

    “官人若是觉得不妥,那奴家去与她说就是。”张淑媛答着。

    “妥不妥的我也不好说,这事缓一缓”甘奇结结巴巴几语,态度有些奇怪。

    张淑媛笑了,搓背的力气都加大了一些,口中说道“官人这背啊,永远都搓得泥滚滚的,倒也不知是哪里沾染了这么多泥垢”

    “这不是泥垢,这是角质”

    夜,甘奇享受着惬意的日子。

    东京北边官道之上,散落着几百号军汉,正打马在大小道路上巡视着。

    几辆车架从北边往南来,日夜兼程,带着重要的差事往东京复命。

    走着走着,便被军汉拦个正着,只见一队骑兵瞬间把车架围了起来,领头之人大喊“京畿禁军巡视,何人夜半行路”

    一人从车架里下来,拱手开口“小人乃是富老相公亲信,行的是朝廷的密差,从辽国上京而回,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嘿,终于等到你了,找的就是你们,都下车,下车下车”军汉头领已然喜笑颜开,这条路上他们是日夜盘查,已然六七日了,终于把正主给等来了。

    从车架下来的那人立马激动起来“慢,我这里有朝廷的公文,诸位看一看,当真是朝廷密差,富相公的差事,尔等可不能僭越了,怕是吃罪不起。”

    却见那军汉已然不耐烦,直接下马,左右一招人,军汉们便上前,几个车架里,十几个人,都给拉了下来。

    “你们这些军汉当真好大的胆子,你们这是要吃罪的,你们”

    “去你娘的”

    军汉已然抬脚就踢,踢倒那人,又再上前,在那人身上摸来摸去,口中还问“书信呢”

    “事关重大,你们一个个都要掉脑袋”

    “闭嘴”大巴掌呼下,军汉终于在他身上搜出了贴身保管的书信。

    军汉拿到书信,也不打开,而是又走向车架,几个车架里都有箱子,箱子落了大锁,便是噼里啪啦一通砸。

    打开一看,金晃晃银灿灿。

    “把人都绑了,东西看好,带回去。”军汉头领面露喜色,幸不辱命,差事成了。

    待得众人带着车架到得东京城外,天色刚亮,城门慢慢打开,一队骑兵飞奔而入,直去枢密院。

    不得片刻,甘霸从枢密院亲自打马飞奔往南出城。

    甘相公在温泉酒店,还没有醒,就听春喜在门外喊“相公,八叔来了,说是有紧急之事。”

    温柔乡里的甘奇,百万分不情愿回了一句“让呆霸在大堂雅间等候着,我片刻就来。”

    工作,真不是人干的,昨夜劳累半夜,今天想多睡一会都不行。甘奇一边埋怨着,一边起床,张淑媛也只得爬起来给甘奇穿戴。

    甘奇打着哈欠来见甘霸,甘霸已然递上了书信“大哥,昨夜劫的,五辆车,金银之物无数。”

    甘奇接过书信,拆开一看,辽国刘六符写给富弼的,开篇与富弼叙旧,说昔日在辽国时候两人的一些故事,这是为了拉近感情。

    接着写辽国新皇已然临时登基了,看到这里,甘奇说道“没想到是真的,耶律洪基还真死在了乱军之中,出人意料啊”

    甘奇之语,少了一些惊喜,多的是一些惆怅之感。

    “大哥,咱们真在大同把辽国皇帝给杀了他娘的,不早说,晚了晚了,怕是尸体都成白骨了,这么大的功劳,硬是错过了”甘霸只觉得可惜,是真可惜,若是当时就把耶律洪基的尸体带回东京,那该是何等的威势

    甘奇不言,接着往下看,辽皇到底死没死的事情,甘奇其实并不那么在意,就像甘霸说的,消息来得有些晚,不过也是好消息。但是甘奇更在意的是接下来的内容。

    接下来,刘六符又在信中与富弼叙旧,说富弼昔日在中京城谈判求和之事,刘六符明里暗里也在说是他前前后后给富弼帮忙,才让皇帝与朝廷答应增加岁币而退兵罢战的事情。

    说这事,显然就是有求与富弼,先把之前的恩情暗示一番,接下来就要求富弼办写事情了。只是日月轮替,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轮到刘六符让富弼帮着辽国求和罢战了。

    说白了就是让富弼在朝廷里多多劝和,信文说到这里,便开始直白了,说昔日富弼求他刘六符的时候,给了十万贯的钱,今日十倍奉还,给富弼送来了一百万贯的财物。只求富弼一定要大宋朝廷不要再让甘奇轻易发兵往北。

    看到这里,甘奇看出了一些眉目,显然是刘六符知道富弼与甘奇有过节,否则刘六符也不会这么直白说出这种话语。

    但是疑问又来了,刘六符怎么知道富弼与甘奇有过节

    接下来的信文,果真印证了这一点,刘六符说关于富弼问的关于大定府战局之事,他详细去打听一番。

    然后把之前大定府之战的过程与细节完完整整说了一遍,甘奇大军,如何在大定府之北击溃的辽国援军,又是如何让草原各部人马打头阵,如何用火炮击垮城墙,又在大定府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东西

    整个过程,在辽国人看起来,那都不存在什么困难,甚至甘奇麾下的兵马,几乎都没有什么损失

    甘奇看到这里,明白了,富弼去信刘六符,还问了这事。问这事是为何这不明摆着就是要用这事情来攻讦甘奇吗最后刘六符还写上了“叩首大拜,遥祝富相公大事必成,再拜”。

    什么大事扳倒甘奇的大事

    这还真是有来有往,有些事情不能多想。

    富弼出使辽国,用钱的方式换去辽国退兵。待得富弼回到了大宋,立马成了功臣,成了一言能顶百万兵的人物。但是其中过程,不难想象,富弼自己说自己是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说服了辽人。

    这怎么可能你去求人,求人家不要揍你,求人家不要割你的地,你还在人家面前牛逼哄哄的

    你不得卑躬屈膝就算不会真的卑躬屈膝去求,那至少也该是好言好语,好生劝说,低眉顺眼,富弼一个人说不成,还得去收买辽国的汉臣,帮让说话。这个过程,怎么可能是那么荣耀加身的

    如今人家也来求你了,出手就是一百万贯,知道你富弼与甘奇有仇怨,出手就是一百万贯,只求几年喘息之机。

    得,甘奇把信叠好,口中只道“成了”

    甘霸也高兴“大哥,终于成了,成了就好。”

    “事不宜迟,把昨夜拿的人,劫的财物都带上,随我进宫面圣。”甘奇就等今日了,他甚至有一些预料,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预料。

    辽国如今是危在旦夕,大宋又到了秋粮收割的时候,粮食一到,辽人都猜测甘奇会再起大军,想要一举灭国。

    这猜测是正常的,若是辽宋局势调换一下,辽人也会这么做。

    所以,辽人必然想方设法求和,富弼这么去联系辽人,辽人岂能不用上这条求和之路既然求和,岂能不与富弼说好话、给好处

    不过甘奇之前倒也没有想到辽人会给富弼这么大的好处,当真是礼尚往来啊。

    里通外国,通敌大罪。

    成了。

    还要加一条,构陷宰相。

    这信甘奇也不藏着掖着,是非黑白,皆在人言,辽人是敌人,他们作为失败方,对于战争的观感与话语不重要,仗打得难不难,军中缺不缺粮,那都是自己人说了算的。再多问,那就是甘相公临危不乱,一人稳住了大局。

    不藏着掖着,更显得甘奇光明磊落。

    反正,富弼就是勾结敌人,欲意构陷忠良。

    甘霸去提人与财务,甘奇回家换上一身紫色朝服,显得严肃郑重。

    甘奇先到左掖门,稍稍等一下甘霸,也等护卫与太监去通禀。

    不得多久,十几个人,五大车财物,跟着甘奇直入垂拱大殿。

    甘奇也不多言,进殿之后,便是跪拜在地。

    这一跪,皇帝赵顼都愣了愣,连忙从高台下来扶“甘相这是为何啊”

    甘奇也不起,直接拿出信件“陛下请看”

    赵顼疑惑着打开书信,慢慢看,慢慢皱眉

    “这”赵顼看了看甘奇,又看了看书信,再问“甘相,可是当真”

    甘奇开口“陛下,门外,人证物证皆在。十几个人,皆是富相几十年亲信,其中还有富相家中子侄,如此秘密之事,也不可能派旁人。百万贯的财物,也在殿外。还请陛下亲自审问”

    “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他富弼与辽人关系这么好一百万贯,辽人这般大方最后这是什么意思可是要说甘相有欺君之罪”赵顼有些不能理解,却已有些相信。

    “陛下,辽人已然是困兽之斗,狗急跳墙,不过就是想要几年喘息之机,所以才如此大方来贿赂富相,至于其后之言,想来是富相故意问的辽人,辽人才如此事无巨细答复。”甘奇直接说出心中猜测。

    “把人都带进来,朕要亲自问问他们。”赵顼已然有怒,他虽然对富弼不爽,但是如何也想象不到富弼真会做那叛国通敌之事,如果真是如此,赵顼怕是要气出高血压来。

    说完话语,赵顼扶起甘奇,转身走上高台落座。

    十几个富弼亲信已然进来,他们显然知道自己在哪里,看得一眼,立马跪拜磕头大哭“陛下,小人不知哪里有罪啊,小人行的可是密差,是我家主人得了陛下的吩咐才派我等去辽国打听消息的,小人”

    “朕问你,去辽国可是见了刘六符”赵顼已然开口。

    “回禀陛下,小人可未曾泄露过一点行踪,便是见那刘六符也是悄悄摸摸而去,那书信更是不曾泄露给任何一人看过,小人也从未看过那书信啊。小人行事谨慎非常,不敢僭越半分。”显然这人是没有搞清楚问题所在,只以为被抓来见皇帝,是因为自己办差的问题。

    赵顼沉默了片刻,又问“辽人这钱,你们怎么敢随意往回带”

    “陛下,非是小人要往回带,是那刘六符千方百计让小人带回来的,小人心想,反正是辽狗的钱,带回来交给朝廷,也算是大功一件啊。那刘六符还说,这么多年来,都是咱们大宋给辽狗送钱,而今返还一些,也是应该。小人想着也是这个道理,便带回来了。小人行事谨慎非常,从不曾有一点懈怠,还请陛下明鉴。”

    赵顼点着头,叹着气,摆手“带出去,叫司马光带御史与差人来把这些人带走,带到御史台严加调查审问,另着大理寺、刑部,三堂会审。”

    李宪已然飞奔而出,甘霸也带着十几人出门而去。

    还听得呼喊“陛下,小人冤枉啊,小人冤枉”

    门外已然起了踢打呼呵之声。

    大殿之内,赵顼又慢慢走下高台,深沉说道“甘相啊朕不是不知道哪些所谓的明争暗斗,却也从未想过因为朝堂上的争斗,真的有人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甘奇不言。

    “难怪,难怪之前粮饷之事,富相公会那般阻挠,为了争斗,不惜十几万大军的性命,不惜让国家陷入危机,这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人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赵顼是感情上有些不能接受,三朝老臣,叛国通敌

    “陛下,兴许是臣的过错,不该年少轻狂之时得罪了富相公。”甘奇如此说着,当真一脸的懊悔。

    “唉何为大局再如何争斗,难道他富弼不知道大局为重吗”赵顼真要起高血压了。

    “陛下”

    “他还想构陷你,你看看书信最后,他想构陷你欺君”赵顼又道。

    甘奇利用了赵顼的信任,利用了自己这么多年挣来的名声。但是甘奇丝毫不感到愧疚,只道“陛下息怒,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呢,还待三堂会审。”

    “对,好好审,看看富弼是不是早就收过辽人的钱了。下旨,着御史台把富弼也拿了,派人搜查他的宅邸”赵顼已然怒不可遏。

    作为一个皇帝,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种事情更让人气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