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痛苦,我能够感受的到。”
天神之中也有一些思想较为正直的,尽管他们并不反对从池顿口中挖出沐磬雪二人的目的,但却并不是很赞成以锦鲤为要挟这件事。
“此事,关乎天下运势,容不得有那些妇人之见。”
圣灵出声安慰他们,并且对泯灭神君提醒道:“我为你制造薄弱点,你且用天道之剑破开他的防御。”
“凡人,莫要装模作样了,不如放弃抵抗,天自会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泯灭神君的声音中满是张狂,尽管池顿有些难对付,可如果只是这样嗯话,战胜他也就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池顿无法退步,他在用青叶催动自己的血脉,将他人族的血脉替换成天神之血。
那样,他的力量才会更加的凝练。
而这个过程的加速,带来的是更为剧烈的疼痛。
浑身上下都犹如有热油翻滚,池顿的眼神中不断地有白蓝色的寒冰灵气在流动。
那灵气逐渐的凝实,化作了一行蓝色的眼泪从池顿的眼角流淌而出。
他不知道沐磬雪和不笑为何要将这些人送到凡间,但至少现在,池顿别无选择。
暴雨从苍穹落下,也无法掩盖那些浓郁的血腥味。
苍云的人还是懵的,他们不知这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但他们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些人的力量,每一个都恐怖如斯。
而池顿竟然是在与这样的人交手。
似乎,有人回想起了几年灵山岛之上,他也是这样,站在那个小姑娘的前面。
当时的池顿,远比现在要瘦小几分,他面对的是各大宗门的围攻,是神海境的强者。
而现在,池顿面对的却是一众天神。
啊!
是啊,原来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敌人是谁。
他们都有了一种恍然之感,那些曾经以池顿为敌,以为他会对外界的压力感到畏惧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一步退缩,他们用尽了手段,污蔑、引战,将各种奇怪的罪名丢在池顿的头上,让他成了一个世人眼中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可他低过一次头吗?
最可笑的是,现在苍云的胜利,都要指望这个被他们视为敌人的年轻人。
所有人都觉得他可恶,但为何没有人夸过他,称赞过他呢?
即便是现在,也依然有很多人不喜欢池顿。
但那真的仅仅只是不喜欢吗?
扪心自问,不过是嫉妒之心在作祟罢了。
比起他那强大的力量,更为可敬的应该是池顿那永远都不服输的精神,以及那面对任何敌人都敢于迎面的勇气。
北离宗的所有人都在看着,没有人敢上前靠近,但他们都睁大了双眼,认认真真的将眼前发生的一切记在心里。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真的该被讨厌吗?所有人都知道池顿的名声不好,可从北离宗的那次大比,这个陌生的名字出现在他们的耳中之时,他仿佛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给北离宗带去了许多活力。
而从灵山岛坠落的那件事之后,这个孩子忽然间长大了。
无论何时,他都会站在那个女孩儿的前面。
羸弱的身躯之中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任何人都无妨让他倒下。
池顿始终都在走那条他认定的路。
向前向前,不断的向前。
咔!
灵气组成的罩子,哪怕在无限神魂的支持下都无法抵抗天道之剑的冲击,它应声而碎。
池顿撑着那还在融血的身体,用身体挡住了砍向锦鲤的天道之剑。
“哈……!”
池顿硬撑了一口气,身上的疼痛令他眼前发晕,甚至没有发现几道光柱刺向了他的身体。
噗呲!
鲜血洒落到了锦鲤的脸上。
池顿用手抓住那扎在自己肩头的光柱,手掌冒出了几股白烟,随意的扯了下去。
圣灵劝道:“你想好了,只要回答我的问题,我等便不再为难于你。”
池顿撑着腿,有些站不稳了,这个过程他一定要熬过去,否则就一定会败在这里。
“池顿……”
身后的锦鲤小声呢喃了一下,她亦是同样的承受着痛苦,与池顿不同的是,她的痛苦相当于被黑暗吞噬。
“我来……帮你!”
锦鲤动作缓慢,看上去有些艰难的从自己的身后取出短刀红枫。
牢牢的握在手里,赤红色的双眼中只有杀意。
“不行,你的灾咒……”
“它已经爆发了,抑制不住了,索性……放开手脚的去厮杀一次吧!”
锦鲤站在了池顿身边。
她的话中之意,令池顿心寒,这一次灾咒爆发,锦鲤可就没有什么回头之路了。
“我们都会活下去。”
池顿认真的对她说了一句,锦鲤转颜,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那就要杀光他们!”
“你还能动吗?”
池顿有些担心锦鲤的身体。
锦鲤摇摇头,说:“只要手脚还在,就没问题。”
她的杀意彻底掩盖了疼痛,那高高在上的天神,实在是令人厌恶啊。
“大的我来,那个用光的交给你,他的能力可能克制你,小心一些。”
“嗯!”
池顿不期望锦鲤能够有杀掉圣灵神君的能力,但他也不怕锦鲤会被对方伤到。
从者可是会继承池顿一部分神魂能力的,虽然只有防御神魂的力量,但那已经够用了。
池顿会抓紧时间,在锦鲤灵气耗尽的这段时间之内,把泯灭解决掉。
这是个难题。
泯灭身上的力量很奇怪,连法则都不是,池顿能够感受到一丝吸引力,他身上的力量似乎与自己同根同源,也就是说,那很可能是天玄石碑的力量。
是凌驾于法则之上的能力。
现在的池顿,还没有达到接触那种力量的层次,虽然因为同根同源的缘故,天道神剑不会对池顿造成伤害,可池顿想伤到对方也显然是不可能的。
除非……
把那天道之力据为己有。
这或许就是唯一的办法了。
锦鲤再也不去抑制灾咒的爆发,她扯下了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绷带,身上只有一件裹着胸口的衣服,以及一条到达小腿处上的裤子,银色的头发被她身上黑色的灾咒气息鼓动,漂浮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