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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公良孝忠道因果
    陈英一时总算明白大师兄慕容太白为何那般“有恃无恐”了。

    这皇甫谧的医传后人也在天鹅城中当差,并且还坐到了一部头领的位置,军士与马匹之疾自然手到擒来、药到病除。

    陈英行走江湖之时,也曾听说这个皇甫谧是近五百年来,是继神医华佗、医圣张仲景之外的又一个名满孟婆江南北的医者能人,还开了以针灸穴位疗伤治病的先河。

    只是,陈英非常好奇,就方才白莲社‘八大金刚’之首李霸天本是并州游侠,使的李氏‘夺命十三剑’也确实剑招了得。

    诚如人言,眼下这个公良孝忠方才自道是一个落魄的江湖郎中,莫非也会使江湖功夫不成?

    陈英沉思之间旋即问道:“公良将军,并州李氏‘夺命十三剑’方才所见也犀利非常。不知公良将军剑上功夫又师承世间那位高人?”

    公良孝忠一脸惭愧,就似一个三岁孩子被霜发长者问了诗书得意之句、又或是被医者能人问了路边野草之药性是辛是寒,旋即又摆手示意随行军士巡查这一方废墟之地的白莲社弟子。

    公良孝忠随即又寻了一块半截青砖,青砖落地、正身一屁股坐下娓娓回道:“嗨,实不相瞒,在下这一把佩剑下的几招江湖功夫,都是燕王府‘慕容大王’所授。天鹅城燕军将士都会使越女剑的大多招式,只是手中佩剑不叫越女剑罢了。这要是真论辈分算起来,在下也都还是两位女侠的辈弟子了!”

    “只是,‘慕容大王’早有交代,像在下这般为军中不定时日寻购药材行走江湖之人,不能以幽嫣谷墨家弟子自居,说那会违了幽嫣谷墨家的规矩。但是天鹅城中燕军大将士皆以幽嫣谷墨家为荣。”

    “……”

    陈英闻言又急剧升起了一绺又一绺见不得人的愧疚。

    那是技不如人之感!

    陈英真恨不得马上埋了项上人头,连大师兄慕容太白点拨的一个军中头领都能力敌并州李氏‘夺命十三剑’,愧对越女剑江湖大名啊!

    还好,幽嫣谷墨家弟子的这一身玄色行头,还真是玄妙至极!头戴了玄色面纱斗笠,公良孝忠也看不见自家脸上骤起的任何一回复杂表情,只当是云淡风轻罢了。

    还是天底下儒生说的好:三人行、必有我师。

    陈英突然觉得也该寻一个机会向大师兄慕容太白讨教一回如何才能使越女剑心神合一了。

    况且,这一句话当初大师兄慕容太白也亲口说过,即使讨教也不算丢人,更不会掉了脸面之肉。

    陈英一个人沉思之间,公良孝忠还以为陈英在洗耳恭听,便又娓娓短话长说起来。

    “在下一行人从长安买好了急需药材急赶回天鹅城,一路上见闻魏国大官府与万千乡民动静实在太大了。到处都有白莲社弟子‘上香拜社’,听说还有更多的幽、并二州游侠狂奔赶来‘上香拜社’。”

    “这白莲社弟子‘上香拜社’原来都得选一个黄道吉日。如今,白莲社弟子都当魏国每一天日出日落都是黄道吉日?魏国天天都是黄道吉日了?鬼才信!在下也不信,在下行走江湖那有不带‘皇历’的!”

    “就方才这一个白莲社臭道士,所谓并州李氏‘夺命十三剑’,只怕是针对了天鹅城‘十二甲子’再加上燕国皇族慕容氏一族了。听闻还有更多稀奇古怪的称号,白莲社大有唯恐天下不乱之意,也正应了白莲社弟子口中所谓‘大破之后是大立’。”

    “倘若白莲社弟子真要夺天鹅城十三族姓之命,魏国白莲社弟子那是何其张狂逆天之举了。待回了天鹅城,在下一定禀报‘慕容大王’魏国上下之变,天鹅城得早做打算!未雨而绸缪、方能有备皆无患!”

    “……”

    陈静立在陈英一旁,沉思之间旋即又开口问道:“莫不是白莲社那群杂毛还真想夜袭天鹅城?依公良将军之见,倘若白莲社夜袭天鹅城胜算几何?倘若你是白莲社弟子,当从何处袭击天鹅城?”

    公良孝忠在天鹅城军中待了这么多年,自知天鹅城城高壕深却也是固若金汤,无论白天、黑夜袭击天鹅城那都是有来无回。

    公良孝忠虬髯浓眉飞扬得意之际,但对于陈静这多此一举之问倒也很是上心,旋即眼睛一亮,抱拳笑道:“真不愧是幽嫣谷墨家谷主啦,年纪就与常人之思相去甚远,幽嫣谷墨家之福啊!”

    “不瞒谷主所问,倘若在下是白莲社弟子,在下也寻不着天鹅城的‘破绽’在何处。倘若强攻天鹅城,只怕‘高天战车’之下,尚未近身天鹅城也便化为一缕齑粉。”

    “天鹅城内兵精粮足,天鹅城之东还是大军屯田之地。如今,大军之粮尽在天鹅城中,要说麦熟之际烧我麦田未收军粮以乱军心或许还能奏效,眼下烧粮之计行不通。”

    “天鹅城虽然城高壕深,城中军民饮用之水,都是天鹅湖中地下沟渠挖掘渗透之水。地下沟渠曲转隐蔽,一般将校也不知沟渠位置具体走向。白莲社弟子想要断天鹅城军民水道,也该是行不通了。”

    “仔细想来,在下还真寻不着任何一个‘破绽’来袭击天鹅城。不过,谷主所虑虽然多此一举,但是昔日《司马法》曾言: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儒生也言之有理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此同理说来,人无近忧也该有一番远虑。谷主身居相安处而远思危难时,总是对的!”

    “……”

    公良孝忠一番侃侃而谈,陈英与陈静探耳听来也是言之有理,也更确信公良孝忠也配为燕王府慕容太白的左肩右膀之一。

    “咳咳,咳咳,……”

    陈英受了剑伤又中了硫磺烟粉之毒,忍痛听了公良孝忠说了许久,终归没忍住心中沸腾,咳嗽一阵又溢出一绺又一绺乌黑血迹。

    陈静本来也是胸中翻江倒海,但是一时关心天鹅城众人安危,也便戛然而止住了心中沸腾。

    但是,陈英这一绺又一绺乌黑血迹窸窣落地的咸湿鱼腥之味,又引得陈静肺腑之中急剧犹似波涛万丈汹涌,旋即又是“哇哇”之声,一连呕吐了三口乌黑之液!

    乌黑之液,又黑又臭!

    公良孝忠一时起身抱歉道:“两位女侠静坐勿动即好。待在下军士埋好了白莲社弟子之后,安坐在下大马车回天鹅城。两位女侠之毒,天鹅城有现成汤药。只是陈女侠的剑下伤情,还需针灸一二。”

    “陈女侠几处剑伤也无大碍,待回天鹅城针灸几回,然后再服几贴汤水草药便可痊愈。只是在服药期间不能再使功夫,以免气血过余乱走坏了经脉气穴。”

    “……”

    陈英忍痛之际,突然悠悠一笑道:“公良将军,大凡江湖郎中看人伤病,总得要询问一二,难道你都不需要‘望闻问切’的吗?”

    公良孝忠双颊彩霞纷飞,映了正午的太阳光芒,一脸都是得意非常。低头瞅见坐下人影也淹在了坐下,旋即又脱口而出道:“陈女侠,此言差矣。方才说话之间,在下已经‘望闻问切‘一次了。倘若不是世间疑难杂症,在下还不需号脉!”

    陈英忍痛“噗嗤”一笑,由衷一言道:“公良将军医者能人,是大师兄之福,也是天鹅城军士之福。”

    陈静正欲开口感谢之际,一群燕国便装军士极速围了过来,一个军士轻声禀报道:“启禀公良将军,这一些该死的白莲社弟子,末将已经领了军士寻了金谷园中的一处天坑丢了下去,然后还推下了几堵断墙,就当是入土为安了。”

    “启禀公良将军,眼下燕魏两国还是兄弟之国,末将也已经把燕军中射出去的白羽箭矢拔了个一干二净。倘若魏国官府真的追查起来,也是死无对证。”

    “况且,逃走了的那一个白莲社头目折了这么多白莲社弟子,估计也是哑巴吃黄连!”

    “……“

    公良孝忠把剑对天一拱手,笑道:“传说这金谷园荒废之前,白莲社前身五斗米道孙秀,逼死了世外高人绿珠于此。如今,在下也当是与世外高人绿珠报仇雪恨了。”

    陈静一听到公良孝忠口中提及‘绿珠’二字,眼中顿时泛了一绺绿光问道:“公良将军,你说的绿珠可是本谷主梦中的漂亮姐姐吗?”

    “公良将军,昨夜,就在昨夜,本谷主梦中的漂亮姐姐又被坏人追杀了。你说这该如何去救啊?”

    “……”

    公良孝忠一时哑口无言,就在无言以对之际,陈英又“噗嗤”一笑,轻声说道:“公良将军即是皇甫谧的传人,不如与她把一次脉。这人那里有去梦中救人的道理。或许是落入城隍庙井水中多呛了几口凉水,伤了神。你看,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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