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杀红了眼,黄沙漫过了天。
公良孝忠指挥总领的十二甲子陷阵营步步紧逼魏人,魏人在弯刀节节败退中倒下了一波又一浪。
拓拔子推见折了许多忠心耿耿的魏国好儿郎心中万急,倘若任由燕军十二甲子陷阵营继续斩杀下去,‘黄金八部’勇士必成绝命一战,正好比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旋即隔空大呼郦道元道:“军师,此时不动手,又更待何时?”
“军师,当出手时莫停手!万千魏国儿郎性命可都由你决定呐!”
“……”
郦道元方才见两军混战实在不好动手,毕竟‘七夜道宗之箭’一出,一定会误伤祸及魏国好儿郎。
如今,十二甲子陷阵营大军士更似白鸟塘的白鸟、胡杨木上的鸦雀,正中‘七夜道宗之箭’下怀。
郦道元侧目沉思、口中念念有词,乌木天师剑旋即胸前一挥,脱口而出大喝道:“七夜道宗之箭!”
旋即又道:“七夜道宗之箭!”
接着又道:“七夜道宗之箭!”
接着还道:“七夜道宗之箭!”
……
这一道道无形弓弩之箭,直向燕军近处的十二甲子陷阵营,‘七夜道宗之箭’入身便穿肠破肚,燕军大将士哀嚎之间便乱了陈型!
魏军趁乱之间弯刀所向,上劈白羽锁子甲头颅、下斩白羽锁子甲双腿,哀嚎整天、昙花满地。
“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噗嗤、噗嗤,……
公良孝忠正一道剑气一式绞剑之后一式抹剑一剑封喉了魏国‘黄金八部’将军,“七夜道宗之箭”从白羽锁子甲前胸而入、后背而出,正低头沉吟之间,魏国“黄金八部”一位将军眼疾手快、跑马一跃,先是一刀劈了公良孝忠脑袋,旋即弯刀回手又劈去了公良孝忠双腿!
“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魏军喝彩、燕军哀嚎!
公孙景离见折了公良孝忠,旋即在混战人群中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影,一道剑气直下,劈斩公良孝忠的魏国“黄金八部”将军连人带马一分为二!
“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噗嗤、噗嗤,……
公孙景离回手正欲斩杀近身的一个“黄金八部”勇士之际,‘七夜道宗之箭’从后背而入、前胸而出,一股咸湿之味直冲鼻息深处。
公孙景离突然觉得:都说砍头只是一块碗口大的疤,如今为国尽忠、马革而裹尸回还,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也就完全感觉不到痛了!
就在公孙景离沉思一个眨眼功夫之际,近身的一个“黄金八部”勇士弯刀又一旋,公孙景离白羽锁子甲头盔落地;“黄金八部”勇士接着身子半蹲,虚晃弯刀电光火石又一闪,公孙景离双腿一分为二飞出去了三步之外,旋即昙花喷涌映湿了一地黄沙,佩剑“哐当”落地,而后身板如巨石轰然倒塌,荡起尘烟又闪去了十步之外。
“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阿爹,阿爹,阿爹,……”
公孙月离急步上前千呼万唤,公孙景离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魏军“黄金八部”弯刀数把突然架在了公孙月离脖子上,公孙月离手中佩剑挥舞之际,又几把弯刀斩了公孙月离双手,而后抛头颅、洒热血,一腔忠魂直冲霜华明月!
魏军将士有了郦道元“七夜道宗之箭”助阵,弯刀所向正如虎添翼,越杀越勇越杀越如豺狼虎豹。
“拉基阿路,拉基阿路。……”
杨恩在混战中尽量避开“十二甲子”各部将军、勇士,往天鹅城中老少爷们长剑相向,旋即又满面春光大喝道:“老子今日有话对你讲:贫道送你上天看太阳!”
“贫道恭祝:完美世界万岁,白莲社万岁!”
“……”
三个方阵中的白莲社弟子,也随了杨恩一同劈杀天鹅城中的老少爷们,“段氏双雄”与“夺命十三剑”正近身与“十二甲子”各部将军、勇士之外的燕国大军士兵器相向。
段天恩与段天威黄铜七十二棱狼牙锤左右相向,光影游走之间骤起一轮又一轮霜华旋风。
“‘段氏双雄’,一击沉四海!”……
“‘段氏双雄’,二击吞八荒!”……
“‘段氏双雄’,三击驱日月!”……
“‘段氏双雄’,四击换古今!”……
……
燕军大军士怎是幽州游侠段氏兄弟段天恩与段天威黄铜七十二棱狼牙锤的对手,段氏兄弟同为燕人手足相残并没有一丝愧疚之色。
毕竟,段氏兄弟还想等魏燕大战之后重兴段氏一族,为段氏一族复兴怎能不拼尽性命。
段氏兄弟都觉得:打仗那里有不死人的、不死人又何必打仗!
段氏兄弟黄铜七十二棱狼牙锤左右攻杀之际,有郦道元“七夜道宗之箭”开道,更是所向无敌!
并州李氏“夺命十三剑”李霸天虽是白莲社“八大金刚”之首,却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魏国人,魏人当兴之日,也是白莲社完美世界初现之时,正如“大破之后是大立”,怎么能不舍得一身力呢?
李霸天出剑也是剑剑封喉,只往燕国“十二甲子”各部将军、勇士之外的大军士下手。
“‘夺命十三剑’,一剑诛心!”……
“‘夺命十三剑’,二剑出海!”……
“‘夺命十三剑’,三剑穿肠!”……
……
李霸天青色道袍在白羽锁子甲之间左右游离,长剑所过之处,燕国大军士倒下了一波又一浪!
陈静与陈英在城门洞内,一时惊慌,更是看得呆若木鸡,堂堂正正的‘燕人’,慕容太白曾言近乎于无敌的天鹅城燕军大将士,从“无人能敌”变成了“无人能敌人”!
慕容太白的手心越来越凉了,恍惚着正思量之间,贺兰佳琦与虞丘凌薇让耶律巴巴拉霸西领了八个孩子匆匆赶到了城门洞内。
贺兰佳琦与虞丘凌薇白羽锁子甲满身淤泥与血迹,径直领了不多的女兵殿后而来。
贺兰佳琦疾呼道:“太白大师兄,太白大师兄,你可不能就这样丢下咱们孤儿寡母!”
虞丘凌薇也疾呼道:“太白大师兄,太白大师兄,天地合与君绝!太白忠魂为国,凌薇绝不苟活。”
慕容川东惊吓狰狞了一脸,慕容兰西更是嘶哑泣不成声,慕容秋霞与慕容雨菲已经吓晕苍白了脸。
耶律巴巴拉霸西缓缓说道:“启禀‘慕容大王’,天鹅城中已是火海与硫磺毒烟弥漫一片,如今城中老弱妇孺能活命者只有十之一二,倘若再过一时半刻,只怕这天鹅城内无一活动之物了!”
“启禀‘慕容大王’,正是:留待青山在,那会没柴烧。这一些孩子还在,将来燕国龙兴有望。‘慕容大王’咱们就撤退吧,……”
“……”
公良全忠手中双戟指了城外的郦道元又道:“耶律管家,你看,‘七夜道宗之箭’在此,十二甲子陷阵营已然全军覆没,如何撤退!”
耶律巴巴拉霸西眉头紧锁,又道:“公良全忠,倘若不早一时半刻杀出一条血路,我等老骨头死则死耳,可燕国再兴的希望也就没了!”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一句话确实没错,可那都是无可奈何之际!如今尚有一线生机,何不奋力一搏为燕国留下一绺希望?”
“啊,听明白了吗,明白了吗,大家?老奴,老奴,老奴我耶律巴巴拉霸西也就只能说这么多了!”
“魏军弯刀近身之际,老奴与‘慕容大王’同死而已。虽未能与‘慕容大王’同年同月同日生而悲,却能与‘慕容大王’同年同月同日死而喜!”
“……”
慕容太白吃力睁眼,缓缓与陈英嘶哑说道:“七师妹,七师妹,大师兄慕容太白我不能,这八个孩子就托你带回孟婆江南,隐姓埋名也好,去找刘氏三兄妹也罢,总比死在这天鹅城强了许多。”
“七师妹,七师妹,大师兄慕容太白我别无他求,只愿这八个孩子都能长大成人。能在这世上走一遭本就是天意,生容易、活容易,想要在这‘几人称孤、几人称王’的天下好好活下去,实则不易!”
“七师妹,至于耶律管家说的什么再兴燕国,得看天意。就似眼下这天鹅城,天亡我天鹅城、天亡我燕国,又能奈天何?”
慕容太白缓缓与陈静说道:“谷主,谷主,弟子慕容太白我万分有愧。未能与师傅报仇雪恨,反而技不如人、命丧歹人之手。”
“奈何上天有德,弟子得遇谷主垂青天鹅城,是天鹅城烂泥扶不上墙,确实让谷主失望了!”
“从今往后,还望谷主当重兴幽嫣谷墨家之威名,了结幽嫣谷墨家与白莲社恩怨,弟子慕容太白我也就含笑九泉了!”
“……”
陈静与陈英撕心裂肺之际,慕容太白把手一扬,对四勇士用尽最后力气下令道:“扶我起来,为谷主和七师妹,杀出一条血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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