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极速一式“移形换影”自左而右、自右而左,之后越女剑左右一通抹剑剑气,白纱白袍、面纱斗笠张弛之间,就似一朵朵四散而又飘逸的白莲花,围住这一众人等不再受五斗米顶上三道偷袭。
此时此刻,在眼前这一众人群外围里,一时半会没有孙秀一道又一道无声雷影落下,也没有刘文之与释远一道又一道剑气偷袭。
陈旭嫦泪痕两行,越女剑八剑重聚就这样终结了,从今往后,北斗七星剑阵再也不能上阵御敌。
眼下,少了三个幽嫣谷墨家弟子,又如何使出北斗七星剑阵?
幽嫣谷墨家这一代弟子如今没有北斗七星剑阵与五斗米道天罡地煞阵周旋力敌,身为幽嫣谷墨家第九十九代谷主,又怎么能不悲伤?
那只有锥心的阵阵剧痛!
曹小强越女剑入地一尺,旋即轻轻的扶正陈旭嫦,与其柔柔的轻拭泪眼,悠悠又道“谷主小师妹,白白大师兄、乐乐二师兄、山山三师兄虽亡,如今越女剑尚在,一定会有人来继承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的越女剑,就好比纯依香儿女侠继承师傅她老人家的那一把越女剑,幽嫣谷墨家‘天志’不亡!”
陈旭嫦自是心潮起伏,旋即迎面入怀,紧接着又一通哀嚎道“白白大师兄,乐乐二师兄,山山三师兄,你们死得好惨啊!谷主小师妹对不住你们,愧对你们啊,……”
曹小强轻抚陈旭嫦玄色斗篷,一边又安慰道“谷主小师妹,不能哭,万万不能哭。不能让纯依香儿女侠一个人杀敌!身为幽嫣谷墨家弟子,九死一生,无怨无悔!”
陈旭嫦镇定只道“嗯!”
陈旭嫦一时明了,朦胧的泪眼张望之间,见陈静一个人影左右攻杀为一众人等赢得了片刻安静,又如何能再让陈静一个人杀敌呢?
旋即,玄色衣袖轻抹泪痕,紧接着推开曹小强,旋即又捉回越女剑一斜,起身一通大骂道“埋汰旮旯,该死的五斗米顶上三道,名震天下却又不敢抛头露面,与闺中女子何异?与水中缩头乌龟何异?又与腐尸烂肉中的虫子何异?……”
陈旭嫦一时小看了五斗米顶上三道的能耐,原本以为能把五斗米顶上三道骂出来,可是一通大骂之后,除了心神恍惚之外,五斗米顶上三道并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一计不成,陈旭嫦哭笑不得。
庄严子骤起三分不悦之色,紧接着急切招呼道“嫦嫦,人死而不能复生。该当大笑一场,该当大笑一场啊!哈哈,哈哈,哈哈,……”
庄严子颤抖的一通笑声,引得陈旭嫦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之后越女剑左右张驰一道又一道剑气,荡起的绿草如烟、枯叶如蝶,……
“呵,哈哈;呵呵,哈哈哈;该死的五斗米顶上三道,有种就滚出来,没种就继续藏着吧!……”
“天煞的五斗米顶上三道,该死的五斗米顶上三道,一个个邪门歪道,该当杀千刀、斩万剑,呵,哈哈;呵呵,哈哈哈;……”
“……”
南宫崎与乌图木见陈旭嫦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心碎了无痕。
旋即,左手鞍前一撑,紧接着两道玄色身影“咚咚”落地,之后斜持越女剑一探,往陈旭嫦边上靠了过去。
曹小强见状也不甘落后,越女剑一挥与南宫崎、乌图木一道成掎角之势,护在陈旭嫦三步之外。
庞飞龙怒火中烧,虽然青锋大刀着了道家印记,但是此刻又不能下马离远了陶渊明,否则,陶渊明就似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笑声倍凄,新仇更切。
葛洪旋即长叹一声,之后收起拂尘插于后背,紧接着拔出长剑,鞍前一旋,一闪蓝白身影“咚咚”落地,急切止住陈静道“纯依香儿女侠,纯依香儿女侠,空费心力,伤不着五斗米顶上三道一分一毫!”
陈静这才止住了剑招,急切之间确实上气不接下气,极其警觉环视四周之后,缓缓又道“葛道长,倘若不杀,就会被人杀;在下若不动,莫非为砧板上的鱼肉?空而论道容易,身体力行才知千难万难!”
“虽说大道于天,但是没有一处大道说要无动于衷,飞蛾扑火都还向往最后一绺光明。即使灰飞烟灭之际,也为光明添得一撮柴禾!”
“……”
葛洪心中微微一怔,双颊并没有骤起一丝不悦,长叹道“贫道自持道家上清派弟子悟道多年,却不及纯依香儿女侠一字半句所言之大道理,惭愧,贫道万分惭愧啊!”
“修道之人,本为一己善念而造福天下苍生。而今,大道非道,天地以万物为刍狗,贫道又如何能独善其身,道可道、非常道!”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福祸相依,全在一念之间。道心入我心、我心存道心。长剑在手,杀!”
“……”
庄严子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后没有说道出一字半句,原本伸长的右手臂,又缓缓的缩了回去。
陈静见状大吃一惊,从来也没见过葛洪嫉恶如仇的样子,紧接着又支支吾吾追问道“葛道长,葛道长,你这是?你这是要?……”
葛洪并没有理会陈静,径直长剑一扬,二指凌空向上一滑,紧接着一通念念有词,之后道“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清风斩!”
话音刚落,长剑一闪白光如风一旋,从左而右、从右而左,剑光所过之处,斩过了一地绿草、斩过了一树枯叶、斩过了一绺白雾,……
葛洪使得这一技道法,只斩修道之人,对于非修道之人,一闪白光斩过却不伤身、划过却不留痕。
这一技道法又叫隔空取道。取道,可取修道之人项上人头,故而别称清风斩;无路而行,出剑一劈,又可取无路而为之大道。
这一技道法原本是道家上清派清理门户之用,当初道祖老子乘青牛西出函谷关无路可走之际,使得就是这一技道法取道遁于无形。
清风斩一出,这一方空地里骤起的尘雾开始四散游离,无数绿草与枯叶四散纷飞之际,窸窸窣窣又夹杂着稀里哗啦的声音,一时又让一众幽嫣谷墨家弟子左右为难。
毕竟,这一些嘈杂的声音里,淹没了五斗米顶上三道的行踪,再也听不出一丝一毫的细微动静。
在骤起的这一阵嘈杂的声音里,除了葛洪这一技道法看得见的杀气之外,还如芒刺在背感觉有五斗米顶上三道看不见的杀气。
一圈、两圈、三圈,……
清风斩过后,除了无数绿草与枯叶纷飞得更为猛烈之外,并没有听见五斗米顶上三道一声细微的哀嚎,更没有看见一绺斑驳的血迹。
葛洪长剑极速一旋一收之间,踱步一追一赶之际,纷飞的绿草与枯叶逐去了青石苔藓墙外数步。
葛洪这一技道法,把青石苔藓墙之内,另类搅扰得“天翻地覆”。
一众人等又不得不策马紧随其后。陶渊明伸手捉回慕容白三人使过的越女剑,三剑在手,一时也没有方才那么胆怯,策马紧随最后。
陈静越女剑左右一旋,极其警觉的环视了一眼青石苔藓墙,除了绿草与枯叶纷飞之外,没有寻着五斗米顶上三道的一丝破绽。
在陈静看来,葛洪使的这一技道法,也似盲人与强人打架,无非是盲人赶鸭子,把强人赶得更远。
葛洪却自以为只要赶急了五斗米顶上三道,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只要五斗米顶上三道沉不住气,清风斩一旋,一剑霜寒必定让其看不见明日升起的太阳。
庄严子策马立在青石苔藓墙正中,没有再踏出一步,旋即仰头一通长叹道“贫道祖祖辈辈、历代师尊都寸步不离桃花源。如今,这是让贫道破例了吗?要是贫道梦中变变成一只蝴蝶,天高任贫道飞,那就不算破例了。贫道要梦蝴蝶,……”
一众人等目光齐聚清风斩,在嘈杂的声音中,一时都只当庄严子之语左耳进、右耳出了。
突然,凌空又两道幽暗的剑光直下陈静百会穴。葛洪眼疾手快之间,清风斩回手极速一旋。
正当清风斩与幽暗的剑光相接相交之际,空气里骤起一阵急促的撕裂之音,如冰裂一般刺耳。
凌空纷飞着的绿草与枯叶一时飘飘悠悠的停歇,渐渐的,归于平静,而后又一次陷入沉寂。
一众幽嫣谷墨家弟子再一次极其警觉的注视着四方细微处的声响,眼下只要寻着五斗米顶上三道的踪迹,不但有五把越女剑剑气伺候着,还有清风斩伺候着。
“啊,啊,啊,哈欠,……”
庄严子仰头一通奇怪的喷嚏,让一众幽嫣谷墨家弟子扭头回视。
喷嚏之初,都还误以为是五斗米顶上三道偷袭得逞。
与此同时,从陈静头顶又闪下了三道无声雷影。
葛洪十万火急,要是张口疾呼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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