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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陈静再激司马让
    曹小强见状自是窃喜,看来司马让已中陈静之计,紧接着顺势而道“‘司马大王’,如今东山郡非司马一姓一族,不就等同于在下先祖时的司马一姓之家?苍天有轮回,无非只是旧壶装残酒罢了,……”

    司马让一时无言以对,眼珠子一转,旋即又改口一通轻笑道“诸位大侠,言中了,言中了。圣人有言非礼勿言。更是以和为贵!”

    “诸位大侠,请看,佛笑楼中的这一些大户,本官不正和他们同在一处吃喝的吗?凡事以和为贵,这才是东山郡大治之所在。”

    “一时若有打闹,就好比一家一户中的同胞兄弟,难免会有拌嘴之时,难免也会有手脚相加之日。同在一郡,自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更算不得家丑不可外扬。”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这就是一家人之间的独乐乐与众乐乐之别罢了。来,诸位大侠,请吃菜,方才曹大侠所言好菜、好肉。来,来,都请,都快请!”

    “……”

    司马让急切说道之间,旋即一口鱼肉下肚,仰头咀嚼之间已经是眉飞色舞,之后“咕噜”下肚,张口一声满意的“啊”,紧接着又道“好菜、好肉,确实好菜、好肉!”

    陈静觉得方才的言辞已经奏效三分,眼下还得紧追不舍,至少还得奏效八分才成,旋即又道“‘司马大王’,鱼肉入口滑、又柔,与鱼肉乡民,都是相同的上好味道吧?”

    司马良闻言先是一怔,旋即率先解围道“这位女侠尽说笑话。东山郡好歹也算是孟婆江南的一郡鱼米之乡,乡民要吃鱼肉那是常有的事,水中之鱼又如何能去吃乡民呢?没有的事,全然没有的事!”

    司马让一时明了,紧接着附和司马良道“本官已经下令放了郡中刁民自寻生路,他们不曾饿死鱼塘、大河中,鱼儿如何能吃刁民?无中生有,如何能随口说道呢?”

    陈静旋即仰头一通轻笑,无非还是官字两个口。果然在孟婆江南、江北之地都是一个模样。

    极速一绺思绪回想年幼时所见所闻,比对眼下的所见所闻,不由得又生出了八分疑惑之心。

    要是一般的郡县官吏官字两个口无非是为了保住既得的官职,毕竟要保住一个官职也非易事。

    但是,回想南山郡陶渊明时,官字两个口好似又不太适合所有的官吏。对于陶渊明这一个异类,不同流合污,故而只得弃官归园。

    眼下,似“司马大王”这般司马昭路人之心者,也是两口如此。

    那么只有这么认为但凡官字两个口者,必然夹杂一己之私。但凡不是官字两个口者,才是为国为民而又难得的好官。

    只可惜,不是官字两个口者,已无一条活路,就似方才逃走的无数乡民,身处水深火热中。

    陈静也不与司马让咬文嚼字,径直重复道“‘司马大王’自是海内人望,该当学富五车!在下方才说的是鱼肉乡民,不是乡民吃了鱼肉,也不是乡民被鱼吃了!”

    司马让早已怒火中烧,又不得不强忍着怒火,佯装若无其事,旋即面上骤起一绺狰狞似孟婆江波一闪而逝,接着诡异一笑道“嘿,嘿嘿,嘿嘿嘿,女侠真会说笑话!”

    司马良眉头一皱,旋即隔空与陈静厉声大喝道“‘司马大王’仰慕诸位大侠之名,亲临佛笑楼,可别蹬鼻子上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静骤起一阵嗔怒,旋即轻飘飘的反驳道“司马大人,原来‘司马大王’看中的是我等之名,可惜一众越女剑秉承‘天志’,确非浪得虚名之辈,这又让我等情何以堪啊?”

    “司马大人,要不这样!唤四个皂衣差役进来,然后改为我等四人之名。从今往后,我等之名尽在司马大人掌握之中,不是更好?”

    “况且,‘司马大王’仰慕的是我等之名,我等这一副血肉之躯,也便无关紧要了,这就与逃走的乡民无异,该当来去自如了啊!”

    “……”

    陈静铮铮一言,陈旭嫦暗暗一阵窃笑,完全没有想到越女剑上功夫了得,三寸不烂之舌更为了得!

    乌图木与曹小强见陈静敢与司马让、司马良针尖对麦芒,一时投来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原本以为陈静也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眼下看来,这一番阵势万千铜墙铁壁都将化为绕指柔。

    巾帼不让须眉,大抵如此。

    司马良一时眉头深锁,极其不屑道“这一位女侠,牙尖嘴利确实可以逞一时口舌之快,可万万别嚼破了舌头!眼下身在东山郡中,‘司马大王’为尊为大,胆敢有人非议‘司马大王’,就是侮辱天地亲师!”

    这一些年来,陈静风里来雨里去,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了。

    似眼前司马良这般,该当遇强则强,要是弱一分气势、输了半分底气,更是有辱越女剑之名。

    “司马大人,既然你也知天地亲师。那好,在下有一事不明。在下就一一问来,大人请且听好咯!”

    “何为天?建康城中的天子,号称真龙天子,是孟婆江南、江北之地的天下共主,自然为天。”

    “何为地?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孟婆江南之地,本就是天子之地。”

    “何为亲?司马大人与‘司马大王’同为宗亲,这就是亲!非要说天子姓牛,宗亲该当也姓牛!冒充皇亲国戚,那可是灭族的大罪!”

    “何为师?以在下今日看来,无非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司马昭路人之心也好,‘司马大王’顶牛之心也罢,尽然是如出一辙啊!”

    “司马大人,这就是你口口声声所说的天地亲师!在下可没有一字半句侮辱天地亲师,反而,侮辱天地亲师的人啦,罢了,罢了!”

    “……”

    司马良一时语塞,无言以对生出了八分愧疚之色盯住司马让。

    原本以为一个女流之辈无非剑招上的功夫说得过去,眼下看来,嘴上功夫确实也非一般人能敌。

    司马让也没想到司马良已然气势大败、底气尽丧,又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了官府的威严?

    紧接着,急切思索之间,脱口而出道“眼下,本官为大,是为天;佛笑楼为本官治下之地;与一众食客同处一堂,是为亲;本官之言在此无人忤逆,是为师!女侠,似此天地亲师,还有异议吗?”

    司马让这一番咄咄逼人之势,并没有吓到陈静,陈静微微一笑,缓缓只道“似‘司马大王’这般,与佛笑楼外黑漆漆的天色何异?‘司马大王’之言,只是一言堂!”

    一众食客闻言自是欣喜万分,这一番唇枪舌战,全然不输天底下的任何一个儒生。旋即,扭头对陈静投来无数惊讶的目光。虽然一时不知陈静的身份又或者大名,但是身旁的那一把越女剑无人不识。

    紧接着,这一众食客齐声高呼道“‘天志’昭昭、日月皓皓!”

    “‘天志’昭昭、日月皓皓!”

    “‘天志’昭昭、日月皓皓!”

    “……”

    司马良一时恼羞成怒,旋即皂衣大氅一扬,如燕展单翅,厉声大喝道“尔等比刁民还刁民的刁民,着实让本官烦透了。要是再敢嚷嚷半句,先掌嘴,再割舌头,……”

    呼声戛然而止。

    “司马大人,我等也是顺着‘司马大王’之言而说!方才,‘司马大王’也有如此说道过,完全没天理啊!”

    “是啊,司马大人。要掌我等之嘴、割我等之舌头。‘司马大王’得当先,‘司马大王’可得当先啊!”

    “司马大人,可不能只许‘司马大王’一人说道,不许我等跟风啊!我等唯‘司马大王’马首是瞻,这马首,不就是‘司马大王’的脑袋吗?”

    “埋汰旮旯!住口,住口,通通都住口!如此侮辱尊长,更是有辱斯文,该当掌嘴,该割舌头,……”

    嚷嚷声再一次戛然而止。

    陈静一时计上心来,微微一笑道“司马大人、‘司马大王’,即是马首,马首该当有辔头、有缰绳,不知道马首喜欢白色的辔头还是玄色的辔头?是喜欢白色的马缰绳还是玄色的马缰绳?……”

    司马良与司马让眉头深锁,一时齐声大呼道“你放肆!”

    陈静镇定只道“在下不敢!”

    司马让也不谦让了,旋即快人一步,急切道“这一位女侠,难道,就不怕本官灭了你的威风?原本,同灭天子身边的一众奸人,自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如今看来,路归路、桥归桥,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好,好,好极了。那本官就与你等算一算吧!”

    “……”

    司马让自知不是陈静的对手,旋即拱手与陈旭嫦道“谷主大人,东山郡中的那一处坟头,这么多年来的地钱,也该是时候算一算了!要是胆敢不给足数目,本官派人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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