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锦帽貂裘的魏国汉子,复姓拓拔,名绍。是魏国天王拓拔珪的次子,虽然拓拔绍面有少许稀疏的虬髯,却也才年方十三岁。
又因拓拔绍不是嫡长子,按祖传规矩,待拓拔珪百年之后,也轮不到拓拔绍接天王之位,故而行走江湖之间,常以“拓拔大王”自居。
在魏国上下,见拓拔绍勇武异常,虽然有一些残暴,毕竟年幼,也都忍让着这一个“拓拔大王”。网电脑端
眼下,与拓拔绍随行的八个魏士,都是从魏国“黄金八部”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一等一的勇士。
拓拔绍见杨秀贞那一副模样,虽然顶着红盖头,倒也惹人怜爱,突然起了恻隐之心,又环视了一眼众人,声如闷雷道“杨家姐姐,你就别死了无论燕国也好,大燕国也罢,不如本大王吃一点小亏,干脆嫁与本大王,你这看着多揪心”
“杨家姐姐,你且放宽心,无论燕国也好,大燕国也罢,一时也奈何不得咱们魏国。魏国安全着呢”
拓拔绍言毕,又环视了一众人等,左手平肩,从左而右,又从右而左,指着一个又一个男人,轻蔑说道“恕本大王直言,在场的每一个男人,都不中用,都是大魏国弯刀下的野猪、鹿子、兔子,”
“黄金八部”勇士闻言先是大吃一惊,而后又是有恃无恐。如今,九国并立,在孟婆江北之地“八大天王”并世争雄,通通绕过不去魏国。
魏国天王拓拔珪在孟婆江北“八大天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天王。
虽然魏国一时半会还并未全部占据中原腹地,但是总有一天会尽收囊中,天下皆为魏国囊中之物。
不但拓拔绍是这样想的,“黄金八部”一直也是这样想的,魏国天王拓拔珪一直也都是这样做的。
故此,在前一些日子里,边陲小国乞伏国破城之后国灭,皆是魏国天王拓拔珪运筹帷幄的结果。
“八大天王”并世争雄,有时候破城灭国,并非需要自家派出一兵一卒,借刀不但可以杀人,借刀还可以从后背狠狠的捅人一刀。
虽然兵法有言引友杀敌。但是“八大天王”并世争雄,从来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有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故而,兵法还可以变通为引敌杀友。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魏国天王拓拔珪从五斗米道天地无法无天之法中顿悟出来的。
毕竟,圣人有云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说的极好
从来都是虎父无犬子,魏国天王拓拔珪早就心怀天下,拓拔绍又怎么可能不心怀天下呢
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故而,拓拔绍常在孟婆江北之地周游各国各部落。
拓拔绍周游各国各部落,可以从探子、臣子文书之外,看出各国各部落不一样的底子,反而还更有利于魏国天王拓拔珪选国后灭国。
乞伏国城破国灭,拓拔绍也是有大功劳的。这不,听说北山关投降了燕国,故而前来打探一番。
又听说十里红妆,行走江湖自然是那里热闹,就往那里凑。人多的地方,才能打探出更多的消息。
不曾想,却亲眼看见从送亲、抢亲,而后又变为兄弟相残、姐弟相逼,实在是应接不暇。
拓拔绍铮铮一言,无非是想解脱杨秀贞于苦海,无论杨秀山也好、杨秀水也罢,完全都没有男子汉应有的血性,还真不如杨秀贞。
这个世道风气如此,能怪谁喝多了五石散兑酒,又能怨谁
没有血性的男子汉一多,必定会是没有血性的国家;没有血性的国家,还不如天上飞的纸鸢
虽然纸鸢看着是挺高远,但是只要风急线断,最后必定桥归桥、路归路,从此永世不得翻身。
拓拔绍又环视了一眼,无论雉尾锁子甲也好、白羽锁子甲也罢,可能都将是魏国弯刀下的游魂。
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拓拔绍内心暗喜,看来燕国也好,大燕国也罢,城破国灭为时不远。
杨秀贞本就许与端木孝和,又怎么可能再答应拓拔绍。
杨秀贞没有理会拓拔绍。
拓拔绍见没人理会,径直锦帽貂裘一扬,紧接着盘膝坐地,之后右手紧握牛角弯刀、左手托腮,也很想看这一出戏该怎么收场。
“黄金八部”勇士,各自紧握弯刀,又极其警觉的盯住四方,旋即围在拓拔绍身后一尺之地。
杨秀水见杨秀贞这般阵势,眼下又多生出了魏国拓拔绍的枝节,还有端木仁和身后的一众越女剑,确实左右为难,更是骑虎难下
杨秀水几次三番的张口欲言,最后也没能说出一字半句。
杨秀贞缓缓透过红盖头边上的余光,看见一脸幽怨的杨秀山,又看见一脸茫然的杨秀水,如今破局之举,皆在杨秀贞自己一人身上。
要是杨秀水放弃抢亲,不就破局了吗如果要破局,一哭二闹三上吊,自然是不成,一者晦气;二者根本就没有机会;三者要是现在就死了,杨秀山一定会更难过。
杨秀贞沉思之间,突然想到了另一种法子,旋即侧身与端木孝和轻声道“端木公子,是杨家连累了你秀贞对不起你或者端木公子退了这一门亲事;男女授受不亲,也或者一纸休书休了秀贞,”
正当杨秀贞缓缓说道之际,左手点翠簪顶住左边太阳穴不动,右手绒花簪极速收手一扬,旋即伸进红盖头里重重的一滑,之后全身一阵猛烈的颤抖,突然耷拉着右胳膊,绒花簪尖上已经血迹斑斑。
端木孝和微微一探红盖头,见杨秀贞从额头而下鼻梁,斜滑着一条深深的伤痕,已然血迹斑驳了一脸,紧接着一通疾呼道“秀贞姑娘,不要,不要,不要毁容啊”
一众人等大吃一惊,一个女子要是毁容,就等于毁了一辈子。
杨秀贞颤抖着身子,低沉而又吃力的说道“端木公子,你我有缘无分。从今往后,秀贞清风明月常相伴、残烛经卷度余生。”
端木孝和使劲的摇头,嘶哑着声音,又道“秀贞姑娘,不,不,不。缘分就在当下;天地合,与君绝,也在当下;不离不弃,更在当下;孝和不是浪得虚名之徒、更不是虚有其表之辈;”
端木孝和也是第一次见如此刚烈的女子,就在方才十指紧扣之间,已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今又怎么舍得轻易离别。
况且,宁拆十座庙,不悔一门亲。人自是谦谦君子,君子自当成人之美。方才十指紧扣,已有肌肤之亲,自然不能因为杨秀贞毁容而抛弃;相反,杨秀贞的毁容,也是为了端木家少受伤害,更是为杨家少受伤害。杨秀贞却以一己之力,牺牲尊容而救端木家、杨家,确实是世间难得的一个奇女子。
就在端木孝和嘶哑之际,轻轻的夺过杨秀贞右手的那一支绒花簪,之后右手极速一扬,从额头极速而下鼻梁,紧接着重重的一滑,顷刻之间又是血迹斑斑。
端木孝和捉紧杨秀贞右手,掌心相对紧握绒花簪,悠悠又道“秀贞姑娘,从今往后,孝和都与你一样孝和已经与你一样了,”
端木仁和一时目瞪口呆,支支吾吾只道“我儿孝和,你,你,秀贞姑娘,你,你们,哎,让老夫说什么好,这让老夫说什么好哇,”
杨秀贞缓缓透过红盖头中的余光,看见端木孝和毁容的手法几乎一致,虽然心疼,却也欣喜,悠悠只道“世间好看的皮囊比比皆是,有趣的灵魂真个万中无一。”
端木孝和悠悠道“秀贞姑娘,从今往后,余生是你。”
杨秀贞微微一颤,轻声只道一句“嗯”,之后十指紧扣,又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确实羡煞旁人。
杨秀山微微一笑,杨秀水左眼皮又跳、右眼皮也跳,旋即张口怒骂道“埋汰旮旯,都是一些什么玩意儿,恶心,实在恶心得慌”
拓拔绍自是眉头一皱,正看得兴致,杨秀水一言大煞风景,旋即怒目圆睁道“呔,大燕国的那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你娘是不是把你生错了种要不,本大王与你再阉一回太碍眼了,真是太碍眼了”
“明明就是阉货一个还说什么燕人之威,以本大王今日看来,确实是阉人之威哈哈,真是有趣”
“”
杨秀水自是不服,好歹也是大燕国天王的人,又如何受得此奇耻大辱,反唇相讥道“魏国小贼,魏国杀了先天王之仇,大燕国还未来得及报仇雪恨。今日,让你见识一回大燕国天王之威,不容挑衅”
“众军将士,来呀,来呀,安排先打死这一个魏国小贼,为大燕国先天王报仇雪恨”网手机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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