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水被拓拔绍暴揍,瞬间鼻青脸肿;拓拔绍拳头越急,散发出的胭脂水粉味也越浓。
一众白羽锁子甲将校与军士,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虽然一众白羽锁子甲将校与军士人多势众,但确实杀不过“黄金八部”勇士,倘若腰刀上前,必定会伤亡更多的白羽锁子甲。
“杨大人,杨大人,”
“杨大人,”
此刻,杨秀水已经神智恍惚。
正当白羽锁子甲将校与军士一通疾呼之后,拓拔绍才止住拳头,虽然没有揍爽快,但是杨秀水实在不经揍,再揍下去,会出人命
拓拔绍由拳化掌极速一推,杨秀水就似一片枯萎的落叶,飘飘悠悠的沉下去,在锦绣华衫上斜插着一树树怒放的海棠花枝。
杨秀贞已经缓过苍白的神情,对于杨秀水被揍,极其镇定。
毕竟,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一家人之间都如此蛮横无理,出了一家之外,受一些挫折,还能收一收心性,但愿亡羊补牢还来得及。
杨秀山只是埋头无言。
拓拔绍退后三步,紧接着环视一众人等,声如洪钟道“诸位,诸位,都看见了吧本大王,本大王还未出刀呢这什么阉人之威简直有辱大燕国天王之名啊”
没有一个人应承拓拔绍。
拓拔绍自讨没趣,右手一扬,招过“黄金八部”勇士,急切道“看来,此地真不讨喜啊,咱们还是换一个地儿得了”
正当拓拔绍要转身离开之际,杨秀水歪歪斜斜的身子,又挥舞着腰刀,大骂道“娘的,就这样白白被揍了亲者不亲,说什么大哥、二姐,他娘的都是王八蛋”
“魏国小贼,休得猖狂魏国小贼,休走揍了我杨秀水,就是揍了大燕国天王,与你没完”
“”
拓拔绍止住了“黄金八部”勇士去阻拦杨秀水,轻笑道“阉人,难道还想杀了本大王不成就你这一副模样,莫说让你三招,就是让你三百招,你也只是一坨烂泥”
杨秀水跌跌撞撞上前,左边一劈、右边一刺,像极了一个舞者。
拓拔绍左边一闪、右边一跳,就像是在耍猴,完全没把杨秀水当人,也没把杨秀水手中的腰刀当成兵器,无非是像兵器一样的棍子。
“这一边,这一边,快来戳这一边,刺这一边,砍这一边”
“哪咕叻,哪咕叻,就这一边,就是这一边啊,快杀”
“”
杨秀水腰刀左右攻杀之间,没有一刀能近身拓拔绍一寸。
拓拔绍左右极速躲闪之间,“黄金八部”勇士骤起一通嘲笑,弯刀与刀鞘齐拍,高声道“拓拔大王,拉基阿路;拓拔大王,拉基阿路;拓拔大王,拉基阿路;”
拓拔绍止住了呼声,虽然更希望此刻听见叫“拓拔天王”,拉基阿路。
但是,此时此刻也只有先埋去心底一万里。有道是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突然,杨秀水跌跌撞撞之间,右脚踩空了自家长袍,紧接着像前一个大踉跄,身子先往后一扬,而后又向前极速一窜,腰刀失手,“哐当”落地之际,一头撞向了拓拔绍。
拓拔绍一时防不胜防,左边的一排蝎子腕刀在杨秀水额头上,划出了数条血迹斑驳的伤痕。
拓拔绍见状大吃一惊,紧接着极其警觉的环视了一周,而后急切道“这可不关本大王的事啊本大王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刀啊”
拓拔绍全力推开杨秀水,一脸仓皇,之后锦帽貂裘一拂,极速转身,领着“黄金八部”勇士逃了。
一众人等见势先是一阵窃笑,都没想到拓拔绍是虎头蛇尾的人,况且北山关眼下又属燕地,确实轮不到拓拔绍太过于放肆。
眼下,没有了魏人,只有燕国人、大燕国人以及一众越女剑。
端木仁和长舒了一口气息,缓缓又与杨秀水道“杨大人,你快回去吧杨大人,你快快回去了吧赶快回你大燕国疗伤去吧”
数个白羽锁子甲军士上前,扶正杨秀水,往马前卒身边坐去。
杨秀水恍惚之间,支支吾吾又道“埋汰旮旯,抢亲不成;与大燕国先天王报仇雪恨不成;杨家刀法不成;我就不回去,成与不成,这一次得我一个人说了算,”
一众人等只是叹气。
白羽锁子甲将校与军士,只得回身立在杨秀水一旁。
架着杨秀山的四个白羽锁子甲将校未得军令,依旧架着。
突然,杨秀水一脸铁青,张口一溜淤血,落地又是一树枯萎的海棠花枝,极其吃力道“魏国小贼,蝎子腕刀上有毒有剧毒”
杨秀贞有一些急了,急切与杨秀山大呼道“大哥,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又如何是好啊”
杨秀山一时心慌,旋即厉声与架刀的白羽锁子甲将校大喝道“还不放开要等着杨秀水去死吗”
四个白羽锁子甲将校,这才不得不收回腰刀放开了杨秀山。
杨秀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极速捉起杨秀水的右手,号脉一通,沉默片刻之后,沮丧中怒骂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这毒,这毒,这毒怎么就像极了江湖传说中的无毒不丈夫之毒”
“怎么回事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无毒不丈夫之毒,若无相生相克的解药,只有活活的等死”
“”
一众越女剑闻言也是大吃一惊,毕竟在南山郡中,葛洪受此“无毒不丈夫之毒”而一命呜呼。
陈静急切又道“听说这一种毒,得五胡散才能以毒攻毒。无毒不丈夫之毒与五胡散都在鬼军手中,听说鬼军就在孟婆江北之地,倘若要救人,得速速去寻啊”
杨秀山摇头叹气道“女侠,鬼军之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世人都知道鬼军在孟婆江北之地,可是又有谁真真正正见过鬼军呢”
端木仁和又道“女侠,老夫在北山关这么多年,只听鬼军其名,不见鬼军其人,咱们又如何去寻鬼军而求五胡散以毒攻毒”
曹小强急切又道“真是奇了怪了。上一次是在南山郡中,还是五斗米顶上三道使出来的这一个拓拔绍怎么也会有无毒不丈夫之毒这一些人,和鬼军有何渊源”
一众人等先是哑口无言,一时才明白拓拔绍方才为什么要火急火燎的离开,无非是怕旁生枝节。
杨秀水在大燕国时,也知“无毒不丈夫之毒”,自知大限将至,就快要死了,先前的一切不快,就似拨云雾而见青天,一时豁然开朗了。
杨秀水抬望眼之间,又见伤亡的白羽锁子甲、雉尾锁子甲,长叹了一口气息,悠悠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这一切,都是我杨秀水一人之过。一人之过,一人之过啊圣人有言朝闻道,夕死可矣”
“”
杨秀山与杨秀贞一时温润着双眼,几次三番张口欲言,居然没能蹦出一个字眼,最后卡在脖子上,又随着一肚子苦水咽了下去。
“哇”
杨秀水又是一口淤血,落地又是一树枯萎的海棠花枝。
杨秀山与杨秀贞一时也无能为力。方才还苦苦相逼,转眼之间又成诀别。从今往后,只有在记忆里去寻找杨秀水幼时的音容笑貌。
杨秀水狰狞双颊,额头上骤起一层虚汗,反捉杨秀山右手,极其吃力道“大哥,大哥,大哥,弟弟对不住你从今往后,老杨家,咱们老杨家就指望你光宗耀祖了”
“人都是要死的,弟弟,弟弟只是先走了一步。弟弟要先去看爹,要先去看娘,先去,先去,”
杨秀山捉紧杨秀水双手,急忙打断话茬子,低沉道“都别说了是大哥不好,都是大哥不好啊”
杨秀水微微一笑,转眼又对杨秀贞轻笑道“二姐,可别错过了吉时。弟弟,还想着闹洞房呢,”
杨秀贞骤起一阵五味杂陈。
端木仁和突然抬头看了一看天色,吉时确实也快要过去了,倘若再拖延一时半刻,反为不美。
端木仁和左右张望之际,急切道“易经有云变则通、通则达。今日,老夫就破列一回。就在太守府前拜堂”
端木仁和旋即又与步惊忠使了一个游离的眼色。
步惊忠会意,旋即放开嗓子大呼道“吉时已到,新人拜堂伊始。一拜天地”
端木孝和与杨秀贞猝不及防,双双跪下,向东一磕头。
“二拜高堂”
端木孝和与杨秀贞先与端木仁和一磕头,之后又与杨秀山、杨秀水一磕头。
“夫妻对拜”
端木孝和与杨秀贞碰头一拜,早已心心相印。
“礼成,送入洞房”
正当步惊忠大呼礼成之际,杨秀水耷拉着脑袋,滚入杨秀山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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