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谦之确实比葛洪年少、又比陆修静年长许多,道家嫡传上清派弟子,如今只剩上清派顶上二道。
一众越女剑本就与另外二道缘分不浅,故而,不得不策马驻停。
寇谦之斜背一口长剑,左手持拂尘;面正额宽,印堂发亮;传闻身为魏国国师,自然喜庆无比。
陈静与陈旭嫦一时无言,毕竟初次相见,确实不知说什么好
曹小强策马上前三步,紧接着率先开口道“寇道长,我等又非修道之人,又何来道友之称”
“听闻寇道长见人皆之称为道友。今日得遇,果然不假名不虚传,更是奇葩至极啊”
“”
寇谦之上气不接下气,一时缓过了气息,右手轻拂一绺疏而浓的鬓发,急切又道“幽嫣谷墨家六弟子,曹大侠是吧贫道看你印堂发黑,但终将化险为夷,日后必定遁入道门道友二字,你担得起”
“况且,诸位大侠手中越女剑,皆秉承天志,以一己之力护天道太平。与道家殊途同归。不是道友,亦是道友;不似道友,胜似道友。”
“诸位道友,贫道可有说错一字半句出家人不打诳语。诸位道友此行凶险异常。贫道又如何不现身相告一二此亦是上善若水”
“”
曹小强在这一些年来,行走于孟婆江南、江北之间,本就看多了江湖中所谓的“神棍”,大多为察颜观色之徒、坑蒙拐骗之辈。
此番话虽然极其刺耳,但是眼下看在已故的葛洪面上,还有陆修静面上,不会与寇谦之计较
幽嫣谷墨家弟子居然会遁入道门此番话说来,确实太过于匪夷所思,也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幽嫣谷墨家弟子自是“天志”昭昭、日月皓皓;九死一生、无怨无悔。又怎么可能会遁入道门呢
陈静闻言大吃一惊,遥想幼时的一些往事,急切问道“寇道长好似上晓天机、未卜先知即为道家嫡传上清派弟子,又为何纵容五斗米道无法无天而祸害天下万民”
毕竟,从孟婆郡一路行来,五斗米道一直都视道家嫡传上清派为旁门左道,又如何忍得
寇谦之仰头一通轻笑,道“纯依香儿女侠,是吧传闻纯依香儿女侠,心善如莲花。既然女侠皆可心善如此,贫道又为何不能”
“无论道家嫡传上清派也好,五斗米道也罢,都是道家一门之下的弟子,自然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诸位大侠,这就好似方才在太守府外的杨家兄妹相争。无论怎么争,又无论怎么斗,终归流着相同的骨血。血脉总浓于清水,总有一天,都会归于道家一门之下。”
“寻常乡民家,也有兄弟姐妹打架、斗嘴的时候。难道谁先动手,又或者谁先动口,做父母的就得先出手打死他们吗都没有的事吧”
“道家有言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更是圣人说的仁爱;又是佛门弟子常说的善哉”
“”
陈静闻言愣住了一刻,居然找不到一字半句来反驳寇谦之。
乌图木在一旁眉头一皱,旋即开口道“寇道长,莫不是惦记着与五斗米道右护法释远有师徒之情,来与五斗米道当说客的吧”
寇谦之拂尘一扬,眉头一皱,又道“幽嫣谷墨家五弟子,乌图木大侠是吧贫道看你印堂最黑,此一行,你可得小心小心,万分的小心。可别大意误了自家性命”
乌图木先是“噗嗤”一笑,径直又半骂半笑道“你这一个牛鼻子老道,真是危言耸听。在下姓名前有一个乌字,你就说印堂最黑似道长你有一个寇字,要说是江湖草寇,看来也不像啊身为国师,又纵容五斗米道,还真是细思极恐”
寇谦之旋即轻轻的一摇头,也不与乌图木一番计较。身为红尘俗世之外的修道之人,贪嗔痴早就该斩断。低沉又道“不听贫道言,早晚吃亏在眼前。贫道这一个魏国国师,眼下已经失宠赋闲了。魏国天王应该是有新国师的人选了吧”
陈旭嫦沉思之间,机灵一动,旋即又道“寇道长,莫不是孙秀去了魏国,要替下道长的国师之位道长故意与我等通风报信”
寇谦之脸色一绺发青,旋即拂尘一扬,紧接着长叹又道“幽嫣谷墨家第九十九代谷主,是吧要贫道说什么好呢贫道是不是该说,愿谷主吉祥、吉祥、吉祥”
陈旭嫦只道“寇道长,那不必了。本谷主一者受不起;二者也怕人说三道四;至于第三嘛,要是寇道长能告之五斗米顶上三道人在何处,本谷主倒可以试着受一回”
寇谦之自是摇头,只道“五斗米顶上三道,如今人在何处,贫道确实也不知贫道只愿诸位大侠,此一行务必小心江海烟波,扁舟逐流;沟壑浅浪,尽折大船”
陈静缓缓透过面纱斗笠,越女剑一收一旋之间,急切道“寇道长言之在理多谢寇道长此番教诲此一行,我等必将更为小心谨慎”
寇谦之长舒一口气息,旋即拂尘左右一扬,如释重负道“善哉,善哉纯依香儿女侠,总算是一个明白人。贫道心愿已了,知足了”
寇谦之接着问道“不知诸位大侠,可有再看见拓拔绍的行踪贫道要先寻着他,不然,孟婆江北之地,八大天王并世争雄越急”
陈静摇头又道“拓拔绍有无毒不丈夫之毒,莫非,鬼军已经在魏国天王的掌控之中寇道长先前又为魏国国师,可否告知我等一二”
寇谦之沉默片刻,极其警觉的左右张望之际,上前数步,立在一众越女剑三步之距,轻声说道“诸位大侠,可得小心隔墙有耳”
“江湖盛传鬼军在手、天下我有。免得旁生枝节啊。鬼军究竟在何处,贫道确实也不得而知,魏国天王应该也不得而知。”
“倘若鬼军在魏国天王手中,在孟婆江北之地,一定就不会有八大天王并世争雄的机缘”
“”
寇谦之一言,一众越女剑深信不疑。“八大天王”并世争雄即是谁也不服谁。倘若一方打破了平衡,还不摧枯拉朽一战而定天下
寇谦之见一众越女剑也不知拓拔绍的去处,径直又道“诸位大侠,那后会有期了孟婆江北之地不比孟婆江南之地。告辞,告辞”
寇谦之紧接着拂尘一扬,道袍一收,径直扬长而去。
“告辞,告辞,”
“后会有期,”
“”
一众越女剑见寇谦之消失了道袍身影,这才掉转高头大白马,继续在九尺驿道上,策马狂奔。
“驾,驾,驾,”
四骑高头大白马时而并排,时而错落有致,往“十山八寨”行去。
策马奔腾之间,陈静又道“诸位,看来五斗米顶上三道,在魏国的可能最大诸位以为如何”
陈旭嫦紧接着附和道“静静说的极是。看来,十山八寨此一行,咱们还得多留意一回魏国”
乌图木道“谷主小师妹放心,待回了十山八寨,捉几个细作拷问一番,必定会有重大发现”
曹小强仰头一通轻笑道“乌图木五师兄,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拷问细作了这还真不像你啊”
乌图木不假思索道“六师弟,在十山八寨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旦凡多动一动脑子,不用亲自出面拷问,也就知道一二了”
“说什么来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黄雀好,当黄雀极好啊坐享其成、唾手可得哈哈,”
曹小强接着又笑道“乌图木五师兄,这一回,看来是开窍了”
一众越女剑又骤起一阵轻笑。
没过多久的功夫,一行四人立在一处屋檐高低不一的木房子、竹房子、草房子、石头房子前。
夕阳渐渐的西下,一绺又一绺阳光映在破旧而又荒芜的泥尘小道上,与孟婆江南、江北之地任何一处城池都大为不同,恍如隔世。
乌图木看一脸吃惊的陈旭嫦,轻笑道“谷主小师妹,你看十山八寨,可比你在东山郡的破房子,还要破吧吃惊不吃惊意外不意外绿水青山虽是金山银山;返璞归真,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穷”
陈旭嫦玄色斗篷一旋,左手鞍前一撑,正身远眺,之后微微一笑道“此地,堪称世外之地、上古洪荒之地不知,有没有洪荒怪兽出没嘤嘤嘤,嘤嘤嘤,”
乌图木双颊佯装狰狞,双掌变爪,前后一爪一扬,左右折腾一番,扭头一副鬼脸,撕咬道“嗷嗷,哇呜,”
曹小强见势疾呼道“认识,我认识,这是上古野猪不,是上古穷奇,就是上古穷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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