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在神兵上渐渐淡去,整根神针通体冰晶通透,几乎透明的身体里,还有他刚才看见的绚烂星云环绕,犹如在这根神针内,纳了一个宙宇。
神针在莲悠悠手中开始慢慢缩小,转眼之间,已是一根发簪般大小,飞入莲悠悠脑后的发髻。莲悠悠拍拍手,看凛霆钧“齐活,回去了。”
凛霆钧恍然回神,这神针还可大可小。这点他倒并不惊奇,因为他的血剑也是可大可小。只是,他方才也感受到了血剑的畏惧,莲悠悠这次没有胡诌,那把剑定是吸纳了天地天罡正气,才会让他这把邪剑如此害怕。
凛霆钧点点头,和莲悠悠一同利落飞身离去。
在他们离开没多久,端木卿尘带人跑到了北宫,匆匆架梯爬墙。
因院中树木神奇,能引雷电,故而周围的墙头也比普通的墙高了一倍,更是完完全全围起,不让任何人入内。
梯子架好,端木卿尘爬上墙头往里面一看,懵了,那棵树呢整个庭院里,只留下一堆黑色的焦木。
端木卿尘看着看着笑了,他就说这树一定是个妖,刚才定是渡劫成仙去了,哈哈。
北宫上空的青云已是随风而散,清澈月光洒落,整个京城再次恢复宁静,犹如此时的马家。
整个大宅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门窗已贴封条,地上到处都是抄家时掉落的衣物。
大堂内,堆叠着还没有记录的古董财务。
大堂门外是两个把守的侍卫,刘武宋六。
“马夫人倒是跑得快。”刘武轻笑摇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宋六也露出鄙夷之色“哪里逃得掉,全城通缉,一老娘们,逃不掉的。”
两个人“啧啧啧”地摇头。
“嘶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刘武看看四周。
宋六变得戒备和疑惑“奇怪什么”
刘武继续看门外静谧无声的院子“静了对了,没有虫声。”
这大夏天,又是雷雨刚过,虫鸣是必然的。
经刘武这么一说,宋六也觉得古怪起来,整个马家,居然没有半丝虫鸣
马昀的院子里,此时也是同样安静。被贴了封条的马昀房内,一个人影在梁下放好了凳子,却是黄月娥。
黄月娥头发凌乱,目光痴呆,脸上却带着笑“儿啊,娘来陪你了,别急啊。”黄月娥将腰带甩上房梁,系紧,微笑地看向马昀的床,“娘跟你一起做蝴蝶,无忧无虑”
黄月娥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疯癫而慎人的笑。她拉住腰带,头伸了进去,双脚一登,凳子“当啷”倒落在地,立时,她的双腿开始挣扎起来。
人于死前挣扎,自是本能。
黄月娥双脚踢蹬,脸开始发紫,眼睛开始上翻,双手紧紧抓住腰带,可惜挣扎无用,她的双手慢慢垂落,嘴巴大张,舌头长长地吐出。
此时,她还尚未完全断气,只是没了挣扎之力。眼前也渐渐模糊,隐隐约约的,她看到一只蓝色的蝴蝶飞刀了她的面前,她笑了,想唤儿子,却是无法发出声音。
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只蓝蝶竟是钻了她大张的嘴内,下一刻,全数蓝蝶从床底飞出,如同一卷蓝云围绕黄月娥。
黄月的眼中再也不是看自己儿子的亲昵模样,而是越来越恐惧,她竟是又有了挣扎的力气,在空中踢蹬。
蓝蝴蝶停落在她肥嫩的脸上,下一刻,竟是鲜血流了出来,原来是那些蓝蝶开始啃噬她的脸庞。
黄月娥痛苦地挣扎,始终无法出声,她的双眸因为惊恐而瞳孔瞬间放大,布满血丝,犹如两个眼球快要从眼眶中爆出。
慢慢地,她的双手再次垂落,蓝蝴蝶钻入了她的衣领,她全身的衣服开始鼓起,里面蝴蝶蹿动。
鲜血从她的脚下“滴答,滴答”滴落,被食尸蝶啃咬犹如被凌迟
黄月娥的身体抽搐了一下,身下地上的血已是一滩,映出了她渐渐被啃噬殆尽,白骨渐露的可怖模样。
院中,神秘紫袍男子轻轻落下,面纱上妖艳的双眸露出一丝鄙夷,他略带心烦的拧眉,起身跃起。
立时,马昀的窗倏然被蓝蝶冲开,它们飞舞缠绕,如同一卷蓝风涌出,“扑簌”扇动的蓝色翅膀之中,隐隐可见一具白骨,白骨还穿着女子的衣裙。
神秘男子飞入半空,朗月在其身后。他袍袖挥过面前,那群蓝蝶便卷着黄月娥的骷髅飞入了空中,渐渐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神秘男子俯看马昀的房间又是一阵拧眉,袍袖再挥,大大小小的蚂蚁从树下蚁窝爬出,齐齐进入马昀房间,吸干了留在地上的鲜血,再浩浩荡荡离开。
神秘男子再看一眼,方才往蓝蝶飞去的方向而去。
夜深人静,于天牢之中,也传来声声惊叫。
原来,马冠群因为这几日连番的惊吓,又惧怕凌迟之刑,被活活给吓死了。
而与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周有发,也是因畏惧凌迟之刑,而咬舌自尽。
一夜之间,三个惨死之魂,静静逝去。
经过一夜的电闪雷鸣,这世间,感觉又清爽了几分。
晨光微露,也是干净透彻。鸟鸣啾啾,唤醒沉睡一夜的京城。
付坤整理衣冠,准备上朝。
付明溯取来公文,恭敬递给付坤“父亲,这是今日要参的本。”
付坤点点头,拿在手中。
付明溯上前为付坤最后整了整官帽“马冠群和周有发昨晚都在牢里死了。”
“哦”付坤微微侧眸看付明溯。
付明溯退后“我已命人自查,十年前那些官员,与我家无太大干系,只和马冠群一般,拜望过几次父亲罢了。”
付坤放心点头,往前走,又似是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
付明溯见状立时上前“父亲还有何吩咐”
付坤看付明溯“那个莲悠悠,到底是何来头”
付明溯微微吃惊,没想到父亲对那个莲悠悠也有些在意,便说了起来“那莲悠悠是九门新入之人,二弟对她也有些在意。”
付坤微微拧眉,思忖片刻,沉沉看付明溯“是在意,还是中意”一字之差,可是差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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