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结束,进入三年级。班主任又换成了徐老师,美术老师换了一个年轻人,姓戴。
第一节就是美术课,戴老师拿着一盒彩色粉笔进来,手里拿着美术课本。
戴老师站在台上,对我们说:“今、今、今天我们画、画、画、糖、糖……”
竟然是个结巴!他急的面红耳赤,到底糖什么?糖果?糖瓶?糖三角?
唉,憋死我们了!看着他急赤白脸,我们也觉得呼吸不畅,喉咙被人卡住似的,不由自主的想大口呼吸。
他还在那里“糖”个不停,有人就开始小声地笑。林升这次终于没有蹲级,升上来了,但是脾气一点儿也没有变好,此时他不耐烦地大喝一声:“溏鸡烘!”
溏鸡烘,就是鸡拉得很稀的屎!
这下子可把大家逗死了,一个个笑得气噎,伏在课桌上直揉肚子!
戴老师指着林升,脸更加红地说:“你、你、你……”
林升又接口说:“哼,让我、我、我出去是吗?我就不出去!”
还没有上课,就把戴老师气得半死,只是戴老师越着急越说不出话来。
最后坤斌对林升说:“你少说几句吧,我们上课。”
戴老师气的没办法,但是课不能耽误,他不能和个孩子一般见识。估计也听说过这个林升是个刺儿头,所以他忍让了,教我们画画。
他在黑板上画了一个东西,然后问我们:“这是什、什、什么?”
我们看看,那好像是个,欸,不好意思说的东西!
戴老师在上面又用玫红的粉笔涂上颜色,在下面用绿色粉笔涂上两片叶子状的东西,问:“看、看、看出、出来了吗?”
很多人看出来,都不说。
林升看了看,大声说:“戴老师,你画的屁股!”
是了,戴老师画的看上去就是个屁股!
戴老师都快气炸了:“这、这、是桃、桃子……屁股有、有叶子吗?”急得都要翻白眼了。
他说画的是桃子,可是猛一看,真的好像屁股啊!那叶子,额,像是被屁股坐塌了的一坨什么!
其实用粉笔在黑板上画画,有时候就会产生这种奇异的笑果!当然,戴老师的绘画水平也有待商酌。
戴老师没有办法,把画的桃子直接用黑板檫擦掉,然后又画了一个东西,说:“这个是什、什、什么?”
我看了一下,这个倒是很清晰,圆圆的,还有花边似的一圈,于是我也举手了。
戴老师先是叫谭玉华站起来,她说:“这是太阳!”
戴老师很高兴。
我站起来说:“戴老师,这是荷包蛋!”
好多人都哄堂大笑。
谭玉华笑着说:“曼小惠肚子饿了!”
我说的没有错,红心白边,就是荷包蛋嘛!
戴老师又拿粉笔画了一个圆环,并且在环形处画了花边,很简单的,问我:“这是什……”
我不想他再这么痛苦地问,直接回答:“这是个烧饼!只是,戴老师,你应该在上面撒点芝麻就更好了!”
他有点怒了,在上面三下两下画了个孔雀:“孔、孔雀,认、认、认……”
我努力地看了好久,纳闷地说:“戴老师,这是烧鸡!”
戴老师睁大眼睛,指着我:“出、出、出去!”
三年级的第一堂课,我就被罚站了!还是和林升一起,俩人站在门口,一个左边一个右边,就像两个门神!
徐老师很生气:“曼小惠,我以为你现在变成好学生了!没想到,你居然带头闹事。”
我郁闷极了:“戴老师为什么罚我站啊?”
徐老师说:“那你站在这里好好想,想明白了再进去。”
至于林升,徐老师扯着他的耳朵直接拉到操场大太阳下,还问他今天为什么没带脸盆和毛巾来?
我没错啊,为什么生气啊,林升嘲笑他,我又没有!为啥叫我去外面站着?!
卫其野偷偷地从后门溜出来,给我一本书,我一看就乐了,《天文爱好者手册》哎!这本书还挺新,早晨卫其野才给我说过,说外公从外地弄来了一套天文学的书,叫我们俩好好阅读。
估计是我姑嘴巴快,到处说我想上天追太阳,章外公听到了,特意给我们普及天文知识。
这本书简直太好看了,虽然插图都是黑白的,还有好多是手绘的插图,但是我第一次看到,除了眼前的日月更换,星辰起落,宇宙的面貌竟然是这样子的!
书里天文学的新发现、各类天体的特点,还介绍了春、夏、秋、冬四季的星空和星图等,我简直就像进入天文学的殿堂的一颗小小的尘埃,渺小却倍感荣幸!
我如饥似渴地看着,太阳晒到我,也没有感觉。
而且看着看着我忘记了一切,原本是站着偷偷看,然后坐在地上,像个大爷似的,背靠着墙,看的聚精会神。
下一节课是徐老师的课,他喊我:“进去上课吧。”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挥挥手,头也不抬地说:“别吵!”
一片阴影挡在眼前,我正想发火:“你挡我光了!”抬头看了一下,徐老师哎!
吓的我一个激灵站起来,脑子迅速转动,我,怎么站在教室外面了?
忽然想起来,我在罚站啊!
徐老师伸手要拿我的书,我以为他想没收,急忙把书放在身后,哀求地说:“老师,你别没收我的书,你叫我干什么都可以!”
徐老师叹口气,心累地说:“进去,好好上课。”
我松一口气,他头也不回地进教室,忽然转身,我差点撞在他后背上,他那万年不变的死人脸一片严肃:“再考个第一名给我看看!”
啊,这是原谅我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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