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真是个伟大的老师，他似乎忘记了昨天一幕，看见我面色也没有改，该怎么上课就怎么上课。他没有找我谈话，而是找牛二出去谈了一会子。
牛二回来时脸上带着笑，我斜了他一眼，他悄悄伸头对我说：“杨老师其实很喜欢你的。”
啥，杨老师会喜欢我这种学生？
他点点头：“真的，杨老师说你很单纯，他害怕你被别人骗了。”
我撇嘴说：“你说的是金前进吧？他长得像个大白猪似的，他能干啥！”
牛二被我的形容笑得眉眼都颤动起来：“以后别跟他出去了。你如果喜欢，等你考到前三名，我请客打游戏打个够怎么样？”
我才不稀罕什么打游戏呢，欸，考前三名？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能考前三名么？”
他理所当然地说：“为什么不能？你不是以前都考过全县第二名么？”
我说那都是老黄历了，英雄不提当年勇，我现在都倒数第一了。
他忽然问我：“你知道当年全县第一是谁吗？”
我说不知道，欸，不会是你牛二吧？
他眉眼含笑地说：“是我！”
真的呀，唉，人比人该扔啊，当年只差一名，光阴荏苒，三年的时光，一个持续第1名，另一个在718名打转了！
我忽然有些感慨：“牛二，我忽然发现我们真的好有缘分，三年前，你第一我第二，现在上了高中，我们俩一个第一，一个倒数第一，竟然神奇地同桌了！而且在整个初中，我最讨厌……嘿嘿！”
我把最讨厌叫牛二的人那句话咽下去了，因为牛二看起来还是很善良的，有些话是不能讲出来，人家会伤心的。
他忽然很是开心，我不知道我哪个句子取悦他了，他眼睛眨了眨，笑笑，小声对我说：“让我帮你吧！”
这是他第几次给我说了？
唉，牛二到底不过是个名字，我怎么能拒绝一次次的好意？何况，前三名，这多么有诱惑力啊！
还有，我现在也感觉到，卫其野确实是实心实意地帮助我，但是到底我们是两个班级，而下课那点时间真的太短暂了，要真正地互相帮助，还是一个班级的同学，尤其是同桌，互相帮助，太方便，也太有必要了。
唉，要是他不叫牛二就完美了。
但是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我伸手和他一击：“你说的哈，那可不准嫌弃我。”
他豪气地说：“说到做到！”
学习差的人其实很不容易帮助，因为太差，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帮起。牛二说就从期中考试的卷子开始查缺补漏吧！
首当其冲的是化学。
其实卷子上这些题，张老师已经讲过了，只是我简直无可救药的，就连订正时的讲解我也没有听懂。
我很烦躁地说：“牛二，摩尔到底是个啥东西？化学课我根本就听不懂张老师讲的什么，我都快愁死了！”
他说：“摩尔就是个单位啊！和吨、千克、毫升等等一样，就是个计量单位！”
啊，我说：“张老师不是说摩尔这个人弄的定律吗？”
他打了个比方：“就像你曼小惠研究一项东西，发明出来了，你就用你自己的名字做计量单位，计算后，得出的数值，一小惠，两小惠……”
这个说法，我们俩都笑起来，我想到我初中一直想改名，那时候头疼自己是“慢小会”！
他这个形象生动的比喻我一下子就通透了，我擦，原来这摩尔不是个人，是个计量单位啊！我一直都被张老师搞脑子搞晕了。
就这么一点，我就通了。
我再次感受到醍醐灌：“你真的太聪明了。”
他哭笑不得，看我高兴，眨眨眼，似无所觉地问：“你和卫其野从小就在一起学习吗？”
是啊，我和卫其野是真正的发小。我把我从小和卫其野一起学习的事说给他听，感叹地说：“其实，考初中时，我能考全县第二名，多亏了和他是学伴，就连中学，我最倒霉的时候都是他帮着我，这次考县中也是他全力支持我考，我妈都不想我上县中，她想叫我考小中专。”
牛二认真地听着，什么表情也没有。
其实整个教室里可安静了，我看他听得认真，就偷偷给他说：“我妈想叫我考小中专，嫁给那个大白猪！”
牛二睁大眼睛看着我：“你才多大，就想着嫁人了？”
我摊开手：“谁想着这事啊，这是他们大人想的，觉得他家条件好，说我考了高中也不一定考上大学，考上大学，将来也不一定嫁到那么好的人家！”
我才不管，我把金前进揍的像三孙子！
牛二的脸有点阴沉，我捅捅他胳膊：“哎，你不会因为这个事儿看不起我吧？”
他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他们太无耻了，你这么小，他们就打你主意！”
“是啊，”我说，“所以我很生气，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我还逃了，然后是卫其野把我找回来的。”
他说：“卫其野对你真好！你以后考上大学，混好了要好好谢谢他。”
我愉快地说：“那是，我从小就发誓了，我有钱了，什么都给卫其野买，他要什么我都给他。”
牛二握握拳：“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努力，至少先把前三考出来！”
对对对，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成功哪里有那么多技巧，都是一步步踏实地走出来而已。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照例去占位子，我们的饭团现在开的轰轰烈烈，连杨老师都加入进来和我们一起体验生活。他看见我特别高兴，就开玩笑：“曼小惠，你今天智商升值了？”
我愉快地说：“可不是，今天牛二给我讲了化学，我忽然明白摩尔是个什么东西了，杨老师您擎好吧，下次我必定把化学考个第一给您看看。”
杨老师喊了一声好：“君子一言！”
我马上就接话：“夸父追日！”
卫其野在旁边捅捅我胳膊：“你和他和好了？”
我看看他，又看看牛二，皱着眉头说：“你俩是不是打架了？怎么都一脸的乌青？”
那俩人互相看看，同时给我一个嫌弃的眼神：“从小缺钙，长大缺爱，腰栓麻绳，头顶锅盖，原以为是东方不败，其实是个傻缺二！”
居然给我嫌弃freestyle！
(https://www.tmetb.net)